王新生帶著汪芝英向著自己熟悉的路一直往前走著。
下午,太陽離落下山去還有丈把高的時候,他們走在了一條小河岸上,沿河岸一直往下走,約摸再走一個把小時就可以到一個小集鎮(zhèn)上了,王新生早想好了就在那小集鎮(zhèn)上停腳,在那里吃東西,再住宿一個晚上。
當他們娘倆在河岸上走著走著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前面有兩位中年人在河邊撒網(wǎng)打魚。
“新生,你看前面在河邊打魚的那兩個人,其中的有一個人是不是有點像你父親?”
王新生聽了,仔細的看那兩個正在拉網(wǎng)的人。
“娘,你說的還真有點像父親呢!我們走快點吧!”
王新生和汪芝英加快了腳步。
不一會兒,王新生和汪芝英就到了那兩位打魚的人跟前。兩個人一看,不覺同時大吃一驚,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其中有一人還真是新生的父親,汪芝英的丈夫王國清。
王新生丟下手中的布包,跑步走向前去,一把抱住了王國清的雙腿,“父親!”他大喊一聲,就泣不成聲地哭起來。
這時的汪芝英也到了丈夫的身邊,她摟住王國清的腰,頭靠在王國清的肩膀上,“國清啊國清,你讓我找得好苦??!”說完,也泣不成聲。
但王國清卻毫無反應(yīng),任憑王新生和汪芝英怎么的哭,怎么的喊,他只是奇怪的看著他們倆傻笑著。
“你看他們倆個是誰?怎么會抱住我哭呢?我又不認得他們?”
王國清癡癡的看著另外一個打魚的人,并嘻嘻哈哈地笑著對他說。
那個打魚的人就走向前去,把王新生拉了過去,拉到自己的身邊。
“你是他什么人?”
他的眼睛直視著王新生問。
“他是我父親呀!”
王新生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你確定,他真的就是你父親嗎?”
“當然是真的,難道我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認得嗎?”
“和你來的那位就是你的娘了?”
“是的!”
“那這樣吧,叫上你娘跟我一起回村,等回到我家里再告訴你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了,連他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兒都不知道了,你們就是再哭再喊也沒有用的!”
王新生聽了打魚人的話,跑過去又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父親,父親只是比以前蒼老了許多,兩鬢的頭發(fā)白了一小撮,除此而外,模樣也并沒有發(fā)生多大的變化,怎么就會不記得自己和以前的事了呢?王新生真的弄不明白,也不敢相信,于是,他又大聲的接連叫了三聲父親,可是,父親還是面無表情,呆板的看著王新生。這一次,王新生不得不相信了打魚人的話。
汪芝英卻還是一只手摟抱著王國清的腰,一只手在王國清的肩膀上邊捶打邊哭喊:
“國清,國清,你明明活著都不回自己的家去!你為什么會丟下我們娘女倆不管?你為什么呀?你說話呀?你啞巴了嗎?你說話呀……”
“娘,你就別哭了,別喊了,別責怪父親了,他什么都不記得了!他連自己都不記得了,怎么還能記得起我們,記得起我們那個家呀!”
“你父親好好的,身上又沒有少塊肉,頭上又沒有缺只耳朵,怎么就不會記得了呢?我不信,你聽誰說的?”
“娘,是真的!就是那打魚的叔叔跟我說的!”
汪芝英這才松開手,用那種就像見到一個怪物似的眼神審視著王國清。
“新生,這可怎么辦呀?”
汪芝英哭著問新生。
“那打魚的叔叔叫我們一起跟他回家,回家后再把事說給我們聽!”
“那好吧,我們就聽那打魚叔叔的吧!”
“兄弟,我們收好網(wǎng)回家去了!”
打魚的人對王國清喊著。
“好!”
王國清高興的回答著,就很聽話的和打魚的人把網(wǎng)收了起來。
之后,打魚的人就帶著王國清,王新生,汪芝英三人向著自己的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