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劍走偏鋒
孫海川緩了緩神,臉上立刻堆起了燦爛的笑容。
“原來是莫四小姐,還有李小姐,兩位姑娘這是?”
“我們兩個老遠(yuǎn)就見到你在那低著頭走路,還以為你碰到什么煩心事了呢!”
“哎,孫某最近碰見一些奇怪的病癥,一時也想不通,以往也習(xí)慣了走路的時間思考些問題?!?p> “原來孫大夫這樣敬業(yè),難怪能成為咱們濟南城的名醫(yī)呢?!?p> “李小姐過獎了,這是孫某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估計此生難改了?!?p> 說完話,孫海川憨憨的笑了聲。
莫四小姐還是顯得很單純,含苞待放的那種笑容著實的很靦腆,就連說話也細(xì)聲細(xì)語的。
“孫大夫,上回父親還說你的醫(yī)術(shù)高明呢,有時間我想請你去給我母親瞧瞧病呢?!?p> “哦?令堂身患何癥?”
“都是陳年舊病,請了好多大夫都沒能看好,上次父親說過請您幫忙看下,但……”
莫四小姐欲言又止,似乎心中又難言之隱。
孫海川也不是不懂世故的人,他也不多問,只將此事答應(yīng)了下來。
莫四小姐非常感激,順手將自己手里的一包沒有打開的紙包送給了孫海川。
“送給孫大夫吃的,改日定當(dāng)?shù)情T拜訪,請您去給母親瞧病?!?p> 李金鎖這個女孩跟莫四小姐截然不同,兩個人就好像是一個小鳥依人的純真少女,另一個卻像是歷經(jīng)滄桑的女中強人。
李金鎖沖著孫海川笑了笑,順手也將她手里的紙包給了孫海川,挽著莫四小姐的手臂,從孫海川身邊走過。
孫海川無奈的笑了笑,這也算是為他煩亂的心理,做了些許的緩和。
回到了醫(yī)館的孫海川連晚飯都沒有吃,還把老梁嚇得夠嗆,以為他患了病。
徐來還是非常了解孫海川的,畢竟跟了他幾年,對他的生活習(xí)慣了解至深。
“小來子,你說東家本身就是醫(yī)生,應(yīng)該知道不吃飯的后果吧?!?p> “嗨,這都是正常,他要是晚上回來不吃飯,要么是在外邊吃了,要么就是又碰上什么難題了。”
“東家能有什么難題?”
“稀奇古怪的病唄?!?p> 老梁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坐在診室里不停抽煙的孫海川。
孫海川的腦海里想盡了所有能想的辦法,但始終想不出自己到底應(yīng)該怎么才能把電偵隊在濟南的消息送出去。
他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可要是等的話那自己的同志搞不好又要遭受巨大的損失。
這種矛盾的心理,在孫海川這已然糾結(jié)成了團(tuán)。
忽然間,醫(yī)館外邊的路上多了機車的聲音,他趴在窗前看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路上并沒有什么燈光,就連機車上用的燈光都是非常微弱的。
孫海川眉頭緊鎖,他狠狠的掐滅了手里的煙頭,計上心來。
既然沒法子將電偵隊的事兒告訴組織,那就把這件事兒公開出去,讓這秘密變成新聞。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劍走偏鋒,如果做得好的話,不但自己可以繼續(xù)隱蔽,也可以讓其他留在城里的同志發(fā)現(xiàn)電偵隊的行跡。
想好之后,孫海川立馬拿出紙筆,非常迅速的在上邊寫出了一劑藥方。
“徐來,立刻照著這個方子給我抓幾服藥?!?p> “師傅,這都快子時了,抓這藥干什么?”
“別問那么多,抓完了把老梁叫起來,到后邊熬好了藥之后過來叫我。”
“師傅,你這么晚了要出去送藥?”
“暫時沒想好,先照我說的做?!?p> 沒多久,老梁將湯藥煎好了,孫海川提著藥壺,又踩著子時的星光從醫(yī)館里走了出來。
大路上涼風(fēng)習(xí)習(xí),路面上的干草樹葉隨風(fēng)而起,幾只老鼠穿街而過,打更的也慵懶的走在馬路上。
孫海川沿著路上的車轍印記,一路跟到了通往憲兵隊方向的十字路口。
老遠(yuǎn)的他就望見了行動隊的人在馬路對面的黑影里蹲著,而靠近自己這邊,黑影里坐著的卻是警隊的人。
兩伙人對面坐著,似乎火藥味很濃。
而剛才的車轍印記一直通往憲兵隊方向,孫海川知道這應(yīng)該是電偵車剛剛經(jīng)過,或許就在附近偵測著。
他左右看了眼,沿著十字路口直奔對角的回春堂。
剛站在回春堂門口,他就發(fā)現(xiàn)黑影里的行動隊員已經(jīng)起身,急速的向自己這邊走來。
孫海川裝作沒看見,抬手就開始砸門。
“王大夫,王首發(fā),開門快開門?!?p> 孫海川的音量故意放大,尤其在這漆黑的夜里,顯得格外的大。
行動隊的立馬沖到他的身后,手里已經(jīng)端起盒子炮。
“你干什么的?大半夜的吵吵啥?”
孫海川慢慢的回過頭來,見到兩個行動隊的立馬恭維起來。
“哎呦,幾位辛苦了,我是海川堂的孫大夫,這不遇到點難題,想來找王大夫討教一番?!?p> “他么的,你們當(dāng)大夫的是不是都看病看傻了,大半夜的討教什么,白天就沒空么?”
“這不白天醫(yī)館里忙,也就晚上有點時間么。”
“老子也沒見到哪家大夫晚上不睡覺,還像你這樣到處亂逛的,敲門還那么大聲音,找別扭是不是?”
孫海川點頭哈腰的:“幾位,孫某可不敢找?guī)孜坏穆闊?,這不是怕王大夫耳背聽不見么。”
正當(dāng)他說著,回春堂的門打開了。
王首發(fā)手里端著油燈,看著孫海川就沒好氣。
“你說誰耳背呢?”
“哎呦王大夫,孫某這是來給你送好東西來了?!?p> “無利不起早,誰知道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你能來主動找我,指定沒有什么好事兒?!?p> 兩個行動隊的見到他們兩個嘮上了,似乎根本沒把他們當(dāng)回事,立馬翻了臉,槍口直接頂在孫海川的腰眼上。
“他么的,拿我們哥倆沒當(dāng)回事兒是吧,信不信把你們兩個都帶回憲兵隊去?”
孫海川立馬擺手:“你們可別,我這是有重要的事兒要跟王大夫商量,明天我就得去給船越夫人看病了,你說這要是耽誤了,我可承擔(dān)不起啊?!?p> 就在幾個人糾結(jié)的議論,從黑影里緩緩的駛出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