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刺青
周言聽到消息跟著大家走出了餐廳看，正好看到穿著防護(hù)服的人抬著尸體下樓，后面穿著防護(hù)服的人看不到腳下，一不小心踩空，手就松開了擔(dān)架，擔(dān)架上面的尸袋摔在了地上。
尸袋拉鏈沒拉好，這一摔，死者的胳膊露了出來，血淋淋的模樣嚇得大家后退閃躲，本來站在后面的周言成了最前排的，視線毫無阻攔，她看到了尸體。
死者是割腕自殺，整條胳膊露出來，傷口上方十公分處有一個刺青，刺青顏色掉色成了青色，很淡，但足夠周言看清楚刺青的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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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身體瞬間僵硬，臉色慘白一片，那些被她關(guān)在記憶深處的東西蠢蠢欲動，正試圖突破她封上的枷鎖。
她捂住了耳朵，試圖靠著外部的力量不讓那些東西從她記憶深處逃出來。
穿著防護(hù)服的人離開了，大家在一起討論，先察覺周言異樣的是跟拍她的攝像大哥。
攝像大哥：“周言怎么了？周言。”
大家這才看向周言。
臉色慘白，頭上冒著冷汗，身體在發(fā)抖。
想到了周言的病，本來站在周言旁邊的三位嘉賓下意識的往旁邊躲去。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周言的編導(dǎo)小艾，“快，上樓喊龐醫(yī)生和導(dǎo)演！”
周言聽不到大家在說什么，也看不到他們臉上的驚恐，她排斥大家的靠近，有工作人員試圖靠近她，她反手推開。
一個男生，生生被周言推的后退了好幾步被人扶住停下來。
周言蹲在地上，左手緊緊的抓著右肩，嘴里發(fā)出幼獸的嗚嗚聲，龐燕寧下樓，看到被人圍觀的周言，腳步一頓，他快速走過去，在周言推開他之前，他抱住了周言，然后捂住了她的耳朵，把她的腦袋禁錮在的他的懷里。
周言一開始在他的懷里劇烈的掙扎，力氣出奇的大，又是打又是踢，好在在療養(yǎng)院的護(hù)理醫(yī)生帶著鎮(zhèn)定劑過來之前她安定了下來。
鎮(zhèn)定劑沒用上，但是周言卻癱在了龐燕寧的懷里。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來參加錄制節(jié)目的嘉賓他們已經(jīng)跟療養(yǎng)院的精神科病人相處了幾天，但是也沒看到他們發(fā)病。
剛剛看到周言這個樣子，他們嚇到了。
直到龐燕寧抱著昏了過去的周言上樓之后大家才松了一口氣，互相看了一眼，但都沒說話。
唐響吞咽了一口吐沫，后背發(fā)涼，原來，周言真的有精神病啊。
*
周言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紅紅。
還是療養(yǎng)院屬于她的小房間里，紅紅正垂頭發(fā)著信息，沒發(fā)現(xiàn)她醒過來。
周言動了動，懷里一個棕色的布偶熊露了出來。
蜷縮起身子，臉在布偶熊身上蹭了蹭，動靜引起了紅紅的注意。
紅紅看了她一眼，快速發(fā)完信息收起了手機，“餓了嗎？”
周言眨了眨眼，不安的揪著布偶熊的耳朵，“紅紅，我是不是闖禍了？”
紅紅：“沒?！?p> 周言：“別安慰我了，我這份工作是不是也要不保了？”
紅紅：“不用擔(dān)心，你就是作為一個精神病人來參加節(jié)目的，不發(fā)病那才奇怪?！?p> 周言盤腿坐起來，把布偶熊圈在懷里，力氣大的讓布偶熊變了形，“紅紅，聽說療養(yǎng)院死了一個病人？”
紅紅：“嗯，自殺?！?p> 想了想，紅紅又道：“你是不是被嚇到了？”
想到了那個刺青，周言喉嚨發(fā)緊，更加摟緊了懷里的布偶熊。
紅紅看著她的動作，滿心不忍，坐過來想拍一下她的肩膀，周言卻快速躲開，而且左手還緊緊的抓住了右肩。
紅紅頓了一下收回了手。
周言眼神閃了閃，“抱歉，我……”
紅紅：“餓了吧，先吃點，我從外面帶過來，放在保溫袋里，現(xiàn)在還熱著?！?p> 紅紅把保溫袋打開，拿出了從外面帶過來的飯。
周言抱著布偶熊坐過去吃著，就聽紅紅說：“等吃完了飯過去給龐醫(yī)生道謝?！?p> 周言一愣，“怎么了？”
紅紅：“聽工作人員說，你發(fā)病的時候龐醫(yī)生抱著你，你又打又踢，昏迷之后還是龐醫(yī)生把你抱回房間的?！?p> 周言抱著布偶熊的手一緊。
“龐醫(yī)生？”
紅紅：“嗯，還要道歉?！?p> 周言喝著粥，想到了她的心上唇，心里籠罩的陰霾漸漸消散。
快速吃了兩口，周言抱著布偶熊，“龐燕寧房間在哪里？”
紅紅收拾著桌子，“就在你對面，你自己過去可以嗎？”
周言人已經(jīng)跑了出去，“可以的啦。”
周言敲響了龐燕寧的房門，門開了之后她看到了她的心上唇。
周言抱緊了布偶熊，“龐醫(yī)生，謝謝你?！?p> 聲音很輕，散發(fā)著甜膩膩的味道。
龐燕寧打量了她一眼，眉毛挑了挑，神色溫和，“身體還好嗎？”
周言快速點頭，“好了好了。”
周言上下打量了一眼龐燕寧，“龐醫(yī)生，我沒傷到你吧？”
她發(fā)作的時候可以說是力大無窮，如果當(dāng)時龐燕寧抱著她，肯定受傷了。
龐燕寧還沒來得及回答，周言湊近了他聞了聞，果然聞到了一股藥味。
她的腦袋幾乎都湊到了他的懷里，龐燕寧后退了一步，“我沒事。”
周言擰眉，小臉一副認(rèn)真，“怎么沒事，我都聞到了藥劑噴霧的味道?！?p> 龐燕寧看他的樣子有點想笑，“真沒事?！?p> 他抓著門，沒打算讓周言進(jìn)來的意思。
可是周言直接推著他進(jìn)了房間，讓他坐到了床上，把懷里的布偶熊塞給他，然后蹲下來，在龐燕寧沒來得及阻止的時候她挽起了龐燕寧的褲腳。
龐燕寧的腿跟他的人一樣，給人干干凈凈的感覺，腿毛不多，所以青紫的痕跡更加明顯。
愧疚讓周言不好意思抬頭，悶悶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p> 明明是她道歉，這副語氣，卻好像他在欺負(fù)她。
這小模樣，軟軟的，很好rua的樣子。
龐燕寧笑了笑，“嗯，畢竟你有病?！?p> 周言蹲在地上，抬眼看他，想說什么又不說，只用大眼睛看著他，像是無聲控訴著什么。
龐燕寧本來是開個玩笑，但看周言著眼神，就像他給她多大的委屈了似的。
龐燕寧：“我……你起來。”
周言沒動，垂頭戳了戳龐燕寧青紫的小腿，小聲說：“我沒病?！?p> 龐燕寧沒聽清，“你說什么？”
周言又戳了戳他的腿，“痛嗎？”
龐燕寧笑了，“本來不痛，你這一戳，就痛了?！?p> 周言趕忙縮回了手，“抱歉……”
龐燕寧拉著她起來，把布偶熊塞到了她的懷里，眉眼帶著淺笑，“我沒事，你回去吧。”
周言抱著布偶熊，胳膊用力，“那個，我想問一下，那個自殺的人是誰?。俊?p> 龐燕寧神色認(rèn)真了幾分，“跟你沒關(guān)系，別問。”
周言：“我好奇，而且我想知道……”
龐燕寧：“你明明害怕的都發(fā)病了?！?p> 周言愣了一下。
龐燕寧：“我想睡個午覺。”
周言沒有待下去的理由，抱著布偶熊離開，關(guān)上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她的心上唇。
站在走廊里，周言抱著布偶熊看向走廊盡頭那間被貼了警戒線的房間。
那個刺青在她腦海里閃過，她心跳如鼓，緊張的抱緊布偶熊，像是被什么東西吸引，她不受控制的往那邊邁動了腳，然而走了兩步，她的房門被推開了。
紅紅：“你房間在這，去哪兒？”
周言猛地回神，身體顫了一下，快速的縮回了腳，不敢再看走廊那邊一眼，在紅紅詫異的目光下躥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