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金毛化成的金光還未到眼前,就感覺自己骨子里一陣陣的寒痛。饒是以他的肉身強度,身體之上也出現了道道裂痕。
只是這攻擊還未真正到來,竟然就已經有如此威勢了。這著實令人心驚不已,那金光割斷天地,割斷蒼穹,又仿佛割斷了陰陽,剎那間就要置人與生死之間。
不愧是某種天賦神通,著實奇妙不已。不過荀丘還不至于懼怕,只見他兩口洞天完全綻開,橫置于自己身前。
洞天之內,那便宛如真實的世界。而兩層洞天,此時又疊加在一起,就像兩層世界一樣,將他們雙方阻隔開來。
金色毛雨已經到了,射入洞天之內,就如入射入水面之中。蕩起一片片的漣漪,似乎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荀丘清楚的感受到這力量的強大,洞天本就是他的心臟,雖然凝結的力量非常強大,但是明顯敵方的攻擊更勝一籌。洞天受到直接攻擊,就感覺心如刀絞,猶如萬千針刺,一顆顆的扎入了心臟之中。
洞天的力量并未能夠阻擋住金毛的突進,事實上,也就是洞天本身承受不住了,那種傷害與痛楚才會傳遞到他的心臟上。
此時如果將他的胸膛剖開來,就會發(fā)現他心臟上面千瘡百孔。仿佛都是刀劍劈砍的痕跡,到處都是傷痕,但是卻依然有力的跳著。
不過洞天終于潰散,他自己也被這力量狠狠的摁在地上蹂躪著。沒了毛的比蒙直接跳到他的身旁,只見這只比蒙渾身沒了毛發(fā),皮膚上居然流著血。
看來,他自己也不好過。所使用的,都是一些拼命的招數。沒辦法,這讓荀丘的肉身力量更加變態(tài)呢。
當獸人部落真正開始認真起來后,他們這兩萬人完全就是大象腳下的螻蟻。傷亡一瞬間劇增,很快就損失了一半。
而這,距離他們所規(guī)定的時間,還有著一半呢。剩下的這十二個小時,該如何才能夠守得?。?p> 荀丘倒在地上,一時間腦袋里十分混沌,什么也想不起來了。他所創(chuàng)的這種修煉方法,強是非常強的。
如果放在后世,那些個術法高手只憑借洞天一層的境界,玩兒都能玩兒死眼前這個比蒙??墒撬恍校馍黼m然發(fā)生了某種變異,導致無比強大。
僅僅是力氣大,如果敵人用各種神通法術來壓制他,他就完全沒招了。而且各種技法,術法,現在在他這里完全都是胚胎狀態(tài)。
能夠真正拿出來的,只有自前世帶到這里的一些現成的東西。
他腦袋里一轉,想到這一成后,突然就清醒了過來。眼中的神色突然清明,腦袋中的混沌也不再存在。
睜眼看見的第一幕,就是這只沒了毛的比蒙,正咆哮著,用他那大爪子想要撕碎自己。
荀丘又豈會如他所愿?就地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就翻身躍了起來。身子固然在那一擊下變得十分虛弱,但是控制力還是有的。
右腳似乎失足似的一滑,仿佛要跌倒的模樣。整個人看起來弱不禁風,似乎就是剛才已經受了重傷。
在這只沒毛比蒙的眼中,眼前的這個人類突然變得十分奇怪。至于怎么奇怪,他也說不上來。不過他可不會廢話,也不會多想。
只會抄著自己的大爪子,去嘶吃了站在眼前的敵人。獸人部落奉行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生吃人這種在旁人看起來十分血腥的操作,對于他們來說確實十分平常。
不過此時的荀丘可不會如他所愿。只見他抄起手中的漢王劍,從側方往上一揚。同時揮動左手中的灼照,直接將它從右后方投擲了出去。
灼照在半空中轉了一圈,宛如一根巨大的鐵針,攜帶著龐大的壓迫力。而后方的虛空中繞了行了一圈。
它這一圈可不簡單,龐大的壓力直接將一些比較弱小的存在碾成肉末。與此同時荀丘手中的劍也砍在了比蒙的身上。
雖說是煉制出來的神器,但是也威力足夠巨大。蘊含著部分神靈之威,曾經被神靈之血浸染。
不然,又如何能夠稱之為神器?
劍風襲來,就像摧枯拉朽一般,直接剁下了比蒙的左臂。同時,在空中繞行一圈的灼照也飛了回來。
比蒙忍著疼痛,剛要有所行動。結果就被鐵針一樣的灼照撞在了腰上,在脫離了荀丘之手后,灼照本身的力量幾乎就是無限大的。
在這種強大的力量壓迫下,這只沒毛的比蒙居然直接被當場腰斬?;蛘哒f,就是被一根鐵針貫穿了腰肢。
同時還有那龐大的力量,直接攪碎了他腰部以下所有的東西。內臟頸椎骨,腰部以下已經全部破碎。
他眼中的光彩逐漸失去,生機漸漸消散。他最大的錯誤,就是沒能使用自己拼命一擊將荀丘殺死,反而還近上身來,妄圖手撕荀丘。
戰(zhàn)斗仍在繼續(xù),剩余的士兵在荀丘的指揮下凝聚在一起。他們的戰(zhàn)力與軍心全部凝結,現在竟然化成了實質,在打頭那幾位已經擁有洞天的存在的引領下,居然形成了一個護盾擋在眾人的正前方。
這是什么力量?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上萬人的武魂融合技。但有沒有武魂融合劑那么變態(tài),僅僅是將每一個人的魂力融合在一起。
一些有經驗的人知道,這是整個團隊發(fā)生質變的表現。代表著他們整個團隊中,所有的人心全部凝聚在一起。所有的人,所有的力量,全部化作一體。
這是某種傳說中的存在,在軍隊中,如果哪一支軍隊可以達到這種狀態(tài),就可以稱之為無敵之師了。這不是任何融合技,但卻是軍心一體。
這東西最難的,就是人心。人多起來,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想法。哪怕只是有一個絲毫的異樣,每個人的力量也不會順利的結合在一起。
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就說明他們這支軍隊已經完完全全地凝結在了一起。外部的壓力越大,他們就越是鐵板一塊。
不過縱然是鋼鐵,它的硬度也是有限度的。也就是人的意志力,才能夠見證奇跡。
由荀丘等十幾位開辟了洞天的人打頭,他們舉著大旗,領著身后這萬余之眾。圍成了一個半圓形,守護著后方的巨石能量開關。
他們不知道獸人族在上面布置了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他們所能夠破壞的。他們所能做的,就是撐到大軍到來。
王對王,將對將,兵對兵。這句話此時仿佛又不是那么的合適,因為荀丘退到了部隊里,雖然仍然領頭,但卻是和自己的將士們待在一起。
他們同心同德齊心協(xié)力,更是將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一起。面對著這幾乎毀滅般的進攻,面對著幾乎必死的結局,他們沒有一個人后退。
這邊的獸人還從未見過有如此堅韌的人族,幾個沖擊下來,明明已經傷亡過半??墒撬麄儏s毫不退縮,充滿了必勝的戰(zhàn)意,仿佛篤定了這場戰(zhàn)爭是他們勝利一樣。
到了這時,獸人的高層也早就明白人類的意思了。他們不時往魏橋上面看著,那里的魔法氣息閃爍,空間魔法能量尤其凝重。
顯然,那是人類大軍正在橫渡魏橋。他們知道,自己沒多長時間了。以他們這點軍力,是抵擋不了鎮(zhèn)南關四大野戰(zhàn)軍的圍攻的。
所以這一波的攻擊格外猛烈,像比蒙這種血脈極其強大的獸人,全部沖在了最前方。他們這次的沖擊完全沒有任何章法,甚至連軍隊都散了。
比蒙、狼人、牛頭人、蝙蝠人,以及那各種各樣的獸人,全部都混在了一起。就像是在叢林里的掠食一樣,饑餓的狼群,在沖著自己的獵物奔去。
他們原本的攻擊,還是各個獸人兵團分的比較明顯。但是現在,就完全沒了章法,沒了軍隊陣形。
但是獸人部落本來就沒有什么軍隊陣形可言,他們本來就是一些掠食者,只不過聚集起來了而已。之所以出現指揮官,出現軍隊編制,還是數千年來跟人類學的呢。
不過這沒了章法的獸人更加可怕,就像那沖在最前方的比蒙。他們完全不講其他人了,沖上前來,直接就使用了自己最強的底牌——狂化。
狂化的比蒙毛色變得血紅無比,猶如剛剛從血池里爬出來的血人一樣。而部分狂化的比蒙身上,還有著一些金紋的存在。
這代表著,他們是比蒙中的皇族。而他們的狂化,顯然也使他們的實力更強。
狂妄之后的比蒙是六親不認的,雖然不至于直接在戰(zhàn)場上殘殺自己的同類。但是那些其他的獸人可就慘了,他們與比蒙不是同族,瞬間就成了旁邊比蒙的目標。
同樣是五級的存在,那只身上有著金紋的筆蒙隨手一抓,直接就提來了一個金角牛頭人。然后就看見他單手一握,血水直接像血劍一樣從五指裂縫中射出。
等他再松開手來,原本三五米高的牛頭人直接被他捏成了一個肉球。隨后他張口一吞,直接將可憐的牛頭人嚼吧嚼吧給吃了。
殘余的七八千將士看的心頭一縮,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兇狠殘暴之徒。即便是上了許多少次戰(zhàn)場的老兵,也幾乎不曾見到比蒙發(fā)狂。
可見,他們這一次是將獸人部落徹底激怒了。而他們的防守,也讓獸人們放下了自己的尊嚴。
幾乎是十比一,沖在最前方的比蒙直接圍了上來。他們同時張嘴一吼,金色的震蕩波就從他們的嘴中擴散開來。
這肉眼可見,清晰無比。同時那空間都被壓得彎曲,使其看起來速度極為緩慢,可是瞬間就來到了面前。
這時風劍師從側面殺出,仍然是那一招。只見他拔劍斬出的同時轉身,十分華麗的一劍,直接凝聚了海量的風靈之力。
“面對疾風吧!”
又是這樣的一道聲音,卻仿佛是某種至高語言。直接令得這薄膜一樣的風墻變得堅固無比,當下所有的波紋攻擊,居然還能夠撐住四秒時間。
說實話,有的時候魂技的絕對成立性就是十分變態(tài)。風劍師的一道風墻,就幾乎克制所有的魔法,以及類似當前的能量式攻擊。
但是他也成功的吸引了火力,一個仍然沒有狂化的比蒙化作金光,直接沖了過來。他用力一頂,直接將風劍師頂飛了。
誰都沒想到,風劍師竟然直接落進了南疆河中。連朵水花都沒有激起來,就直接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生死。
但是聯想到南疆河的種種奇妙與恐怖,就直接到風劍師的下場,好不到哪去。
“索!”這是他的名字,風劍師的名字。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在呼喊,可惜久久沒有回應。
來不及悲傷,因為敵人已經沖到了臉前。
右手握緊漢王劍,那上面已經沾滿了血跡,青銅劍樣式的劍鋒,已經看不見任何的花紋。全部都是敵人身上的鮮血,凝結成了污漬。
灼照自動豎直的浮空,它輕輕地顫鳴著,仿佛飲足了鮮血。又好像接受了祭祀,揭開了封印,神器內部所蘊含的“真靈”逐漸蘇醒,所散發(fā)出的力量也逐漸強大起來。
兩軍相接,周圍瞬間就充滿了獸人。余光一瞥,就看見一位同胞,直接被一個比蒙撕碎。
不過即便看見了,也沒有人悲傷。他們不會去悲傷了,知道自己也隨時會面臨那樣的命運。每個人想的卻不是如何逃跑,而是握緊手中的武器,和胯下的戰(zhàn)馬一起,和自己的戰(zhàn)友一起,砍殺敵人。
他們?yōu)榈氖鞘貞?zhàn)疆土,守護后方的親友。此時所守護的,更是那正在橫渡的百萬將士的性命。他們知道,自己的一條命,能夠抵得上一百條人命。
每個人都抱著必死的決心,即便胳膊已經被狼人咬掉。即便腹部被破開了一個口子,腸子流了出來。但是他們依然握緊手中的武器,即便是死,也用長槍頂著自己,寧死,也不從倒下。
戰(zhàn)馬更是嘶鳴不已,他們本身就是魂獸。在大后方,在大后方的森林里,他們和人類是第敵對關系。
但是既然來到了這里,每只馬匹更就擁有了靈智。他們就知道自己所守護的是后方所有的生靈,而不單單是人類。
更何況,他們已經和自己的主人成為了最為親切的戰(zhàn)友。最為交心的朋友,最為親切的兄弟。
主人戰(zhàn)死,他們也不會茍活。
唐小白一改平日里猥瑣的情況,居然主動配合殺敵。
力量碾壓之下,也沒有轉化為屠殺。只是所有的漢軍旗只全部倒了下去,但是仍然有人在苦苦支撐。
荀丘扯過來了一把旗幟,綁在了灼照之上,并且大聲呼喊道:“漢旗不倒,大漢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