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湖上,一芥扁舟。
風吹而行,風停則定。
那芥扁舟上站著一男子一襲白衣勝雪,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鼻若懸膽,似黛青色的遠山般挺直。
他的眼睛如春日里還未融化的暖雪,閃亮,晶瑩,柔和,晃眼,又似乎帶不曾察覺的凌冽,他的唇色如溫玉,嘴角微彎,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陽光,舒適愜意。嘴角微微勾起,更顯得男子格外的風流無拘。
只見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個豎笛,豎笛晶瑩剔透,閉上眼睛,將豎笛緩緩放到嘴邊,美妙的笛聲悠揚飛舞。
天空中匆忙飛過的鳥兒盤旋在他上空
湖里的魚兒不時地跳出水面,激起一朵朵水花
岸邊上,幾只梅花鹿緩緩而來,伏在地上靜靜聆聽
這一刻,好似一幅精妙絕倫的山水畫卷,好不愜意!
“妙!妙!妙!奏的妙??!不愧是天下第一樂師!這名號,你當?shù)钠?!?p> 循聲望去,著一襲金色緞衫的年輕男子雙手抱胸,站在岸邊的樹下,額頭突冒雙角,眉目如畫,唇色如櫻,膚色如雪,精致的五官,額前幾縷紫色的長發(fā)隨風逸動,淡金色的豎瞳里藏著霸道和冷冽。
一曲奏罷,船上那男子睜開眼睛看向樹下的那個妖異男子,輕啟薄唇
“自那天起,我便不再是天下第一樂師!我只是薈薈眾生中的一個極為普通的人罷了!”
“哈哈哈!”那妖異男子大笑三聲
“要是你林珺逸是普通人,那么其他人不豈是個笑話!”指著林珺逸說道
“三太子您說笑了!”林珺逸弓腰說道
“哼!好了,我也不和你打機鋒了!我今天來就為一件事,帶走你!”那妖異男子霸道地說
“帶走我?三太子可要想清楚了!”林珺逸負著手說道
“當然!我熬炳說一是一!你最好乖乖地跟我走,我不想動粗!”說罷,熬炳飛身躍起,躍至湖面上,熬炳站在湖面上如站在陸地上一般,竟無一圈漣漪。猶如管中窺豹,熬炳的實力可見一斑!
熬炳看著林珺逸,說道:“跟我走吧!”
林珺逸搖搖頭,也不說話,只是微微笑著。
“怎么?你不跟我走!”話畢,熬炳身上爆發(fā)出一種威嚴感,是上位者的感覺。
這種威嚴壓得岸上的那幾只梅花鹿瑟瑟發(fā)抖,鳥兒怪叫一聲墜入湖里,魚兒肚皮發(fā)白浮出湖面。
熬炳看著這些景象,眼神中流露出驕傲,只因為他是龍!是高貴的血脈!是神圣的象征!
然而當熬炳看向林珺逸時,眼神中沒了驕傲,而是詫異和憤怒,因為他看到林珺逸依舊平淡安然,笑容如沐春風,溫暖安詳。這是一種自信,是深入骨子里的自信!面對一切事情都很自信!
讓熬炳詫異的是林珺逸分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為何如此淡定?為何如此自信?
而讓熬炳憤怒的也是因為林珺逸的淡定,別人見了自己都恨不得巴結(jié)死,阿諛奉承。當自己生氣時,那些人又擔驚受怕,顫顫瑟瑟。而林珺逸不是這樣,面對自己不巴結(jié)、不得罪,眼中沒有對自己的敬畏!
“哼!很好!這是你逼我的!”熬炳一飛沖天,身上的金色緞衫化為了金色戰(zhàn)袍,系紅色披風,手中憑空出現(xiàn)一桿三叉戟
“林珺逸!本太子再問你最后一遍!你跟不跟我走!”熬炳皺起眉頭,用戟指著林珺逸說
林珺逸抬頭看著熬炳,微笑著說:“走與否?不走與否?”
“跟我走,便可饒你日前所做的罪孽!不跟我走,便死!”
“便死~死~死~”聲音傳向遠方,回音渺渺。
“那請?zhí)託⒘宋野?!死在太子手里,我死而無憾矣!”林珺逸說罷,閉上了眼睛,張開手臂,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好!想尋死!本太子便成全你!”熬炳一甩三叉戟,向林珺逸襲來
“去死吧!”
熬炳攜三叉戟而來,戟風如泠冽的冷風,一縷縷割在林珺逸身上,林珺逸卻像是渾然不知一般。
這時,在林珺逸身前出現(xiàn)一柄平平無奇的墨黑石劍,沒有一絲違和感,像是本就該出現(xiàn)一般。隨后一位衣衫襤褸的乞丐從虛空之中踏出,緩緩地握住了這柄劍,隨意一揮,一道劍芒閃過。
熬炳將全部內(nèi)力皆注入到三叉戟之中,狠狠地刺向那道劍氣。
卻如雞蛋碰石頭般,三叉戟瞬間被那道劍氣給寸寸蝕滅。
熬炳瞪著眼睛,企圖用雙手抵擋,大吼道:
“給我破??!”
然而熬炳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出去,披風破破爛爛,戰(zhàn)袍也破敗不堪,前胸被劍氣斬出了一道深深的傷痕,最后重重地砸在湖面上,爆起了朵朵巨浪!
“前輩是?”林珺逸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看著熬炳落入湖中,卻沒有重獲新生的感覺,反而有一種剛出狼巢又入虎穴的感覺。
“老夫李治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