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藍(lán)難得一見的乖巧,他用手輕輕揉著她的頭發(fā),眼中溫柔的光仿佛裝不下那眸子。
“阿藍(lán),以后我不在,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闭Z重心長的神情讓郁藍(lán)更加不安。
她小心翼翼的蹭到他懷里,語氣中盡是失望與懊惱,“你是不是要走了?……哦,對啊,本來就是借宿一宿,結(jié)果…”
篆顧青呆滯著,他順手將她緊緊摟著,生怕風(fēng)一吹就吹走了一般,“你…想讓我多留一會嗎?”
懷里的那個小小的人,用頭輕輕蹭著他的胸,“我想…你能留下來,但是似乎你們的事迫在眉睫,主子的妖靈也需要立馬找回來。所以我…”
篆顧青的下巴在她頭發(fā)上輕輕蹭了蹭,“等你好了,我們就能放心離開了?!?p> 蘇黎和鄔黎黎在屋里正商量著改變了計劃后怎么以最快速度到達(dá)盅蠱城。
門外又妖謹(jǐn)慎的敲著門。
“主子,我是樹精阿渡,爺爺讓我將一樣?xùn)|西給你?!?p> 蘇黎去開門,阿渡掏出一個木頭人,雕刻的與之前蘇黎模樣一模一樣。
“這是爺爺給您的,今日爺爺去邊界將最純凈的妖氣渡了進(jìn)去,說讓您以后暫時用它做身體,就不必委屈自己在玉墜里了。”
阿渡將木人交給蘇黎,便在一旁退下,蘇黎和鄔黎黎心情愉悅地帶著玉墜和木人去爺爺?shù)姆块g。
爺爺在門口打著呼,蘇黎俯下身子,用小到只有她和爺爺能聽見的聲音道:“爺爺,謝謝您。”
直徑向房間里細(xì)聲問,“方便進(jìn)來嗎?”
郁藍(lán)和篆顧青尷尬地分開端端正正坐著。
蘇黎進(jìn)門,將木人交給篆顧青,“你能做到吧?”
篆顧青一見木人,突然大笑,“我竟忘了,這木人也可暫代你身體?!?p> 說罷,施法將蘇黎從鄔黎黎身體里取出依附在木人上,木人瞬間變大,在人將要變大之時,郁藍(lán)揪下一根頭發(fā),化成一片巨大的藍(lán)色葉子緊緊將蘇黎身體裹住,木人最終化作蘇黎原先般大小的真人。
鄔黎黎的身體站在原地呆滯的愣著,眼神空洞。
蘇黎和篆顧青一籌莫展,鄔黎黎既不能在這里,自己難道要一路將這身體抱著抱到藍(lán)霖都外嗎。
郁藍(lán)大笑道,“你不會在擔(dān)心那個凡人吧?!?p> 兩人陷入疑惑,“你這是何故大笑?”
“我問你們,你們再來藍(lán)霖都前,出了北陰嗎?她有出過事嗎?藍(lán)霖都不也是在北陰境內(nèi)嗎?”
篆顧青恍然大悟,用手指寵溺的彈了郁藍(lán)的腦袋。
“我竟忘了,我初遇鄔黎黎時,她不就在北陰嘛,當(dāng)時若不是我打傷她,她好好的。……所以你是在騙我?”
郁藍(lán)雙手抱胸不情愿地將頭撇到一邊,“我就是想讓我主子能自由自在的行走,況且是你自己大意?!?p> 篆顧青無奈的溫柔一笑繼而又施法,將鄔黎黎從玉墜中取出,放回原來的身體里。
鄔黎黎的眼睛突然眨了眨,活動了筋骨,轉(zhuǎn)身就向篆顧青踢去一腳。
“好啊你,我當(dāng)初還以為是你救的我呢,原來是你打暈的我??!”
蘇黎此時還沒有衣服穿,郁藍(lán)將篆顧青推到門外,指使他去“狐妖小店”買件衣服來。
蘇黎換上他買來的白衣,郁藍(lán)看著那衣服郁悶極了。
“阿青,你的審美就只能停留在白色這一個顏色上面了嗎?欸?對了,你是怎么買的衣服?”
“你當(dāng)初怎么不說明白,那狐妖收了我七十點仙氣。”篆顧青不滿的甩了甩袖子。
鄔黎黎走在床邊一手摟住郁藍(lán)肩膀,“弟媳,你可別說,我之前沒見過蘇黎,今日一見果真是美得不可方物,這白色,穿她身上也很美,你就不要為難我小弟了昂?!?p> 郁藍(lán)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道:“我主子當(dāng)然穿什么都很美,但是白色顯得太沒活氣。我如今已經(jīng)好了,明日便給您件新衣服。”
篆顧青一把將鄔黎黎推開,直接將郁藍(lán)抱起,“你如果這么有精力,還不如我多和你交流交流。和她們廢什么話!”
“眾目睽睽”之下,篆顧青就這樣在蘇黎和鄔黎黎面前將郁藍(lán)抱走。
“哎呀呀,不得了?!编w黎黎拍手笑道,“我小弟這覺悟也太高了吧。”
蘇黎在一旁也只是含蓄的一笑。
鄔黎黎用胳膊搗了搗蘇黎的手臂,“我說,這么多天了,昨日你有不開心的事,不笑也就罷了,可我發(fā)現(xiàn),你為什么什么情緒都要收著呢?你這樣也太累了吧。”
蘇黎遲疑了幾秒,竟不知該如何說?!敖袢铡?p> 鄔黎黎見她還是如此,心中也跟著壓抑,“哎呀,不和你呆一起了,好不容易恢復(fù)了自由,我要出去浪啦?!?p> 獨留蘇黎一人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站著,爺爺拄著拐溫柔道:“主子,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您不必和他們一樣,但無論什么事您始終要隨自己的心去做?!?p> 蘇黎將爺爺扶到椅子上,“爺爺,謝謝您給我這個身軀?!?p> “欸~這木可不是隨便的木就能做您的身體啊,確實廢了我許多力,您可一定要為此護(hù)好您自己啊?!?p> 蘇黎默默的點了點頭。
郁藍(lán)在篆顧青懷里顛簸,一路走過去,全藍(lán)霖都的人都在看著他們,“阿青,我們這是去哪里啊,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p> “噓-----你別說話,我?guī)闳タ葱呛??!彼荒槍櫮绲匦χ?p> 郁藍(lán)看著當(dāng)空的大太陽,心中焦慮起來,“這家伙不會是去救我的時候凍傻了吧,這時候看星河?”
“欸,你沒事吧?看星星?白天?你放我下來!”
郁藍(lán)在篆顧青懷里掙扎著了下來。
用手摸摸他的頭又放在自己頭上,“沒發(fā)燒啊,怎么現(xiàn)在就這樣了呢?”
篆顧青似笑非笑,一抹邪魅出現(xiàn)在他的嘴角,“我沒發(fā)燒,閉上眼睛,帶你看看天界的星星?!?p> 郁藍(lán)心中雖然不信,但還是有所期待的,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篆顧青手指在胸前變換著姿勢,嘴里不斷念著法訣,郁藍(lán)忽然看見眼前星河繁密,發(fā)著神秘而又絢爛的光,她驚訝的睜開眼,星河又沒了。
篆顧青急上去用手將她的眼捂住,“不閉眼,怎么看得見星河?”
郁藍(lán)看著那滾滾星際深處,篆顧青遠(yuǎn)遠(yuǎn)走來,帶著那一抹溫柔的笑。
慢慢慢慢越來越近,她感覺到自己唇間傳來一股清茶的沁香,星河流入他們的上空,她閉著眼不敢睜開,怕這只是個幻覺。
他的手,從郁藍(lán)的眼上移開,慢慢移到腰跡,緊緊擁著她,深深地,深深地享受著這難得的甜蜜。
郁藍(lán)憋的喘不上氣,才輕輕被放開。
那星際依然在自己眼前,流星一縷縷帶著光影的尾巴劃過。
“記住此時此刻,永遠(yuǎn)都不要忘記好嗎?”他輕輕將她臉頰前的頭發(fā)捋到耳側(cè)。
“阿藍(lán),我愛你。”
郁藍(lán)刷紅,扭扭捏捏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可是……太快了,這一切太快了?!?p> 她突然眼角被淚水浸濕,低著頭許久才喏喏道,“嗯!好,那么你要陪我好好過完這一天?!?p> “你可吃過糖葫蘆?”她努力將眼角的淚憋回去,壓出甜膩膩的聲音。
“糖葫蘆?不曾聽過,妖族特產(chǎn)嗎?”篆顧青一把抓起她的手,“好吃的話那要帶我好好去吃一次了?!?p> 二人手牽著手在妖市穿行,不遠(yuǎn)處傳來糖葫蘆的叫喊聲。
郁藍(lán)突然蹦了一下臉上堆起了笑顏,“看!在那里!那就是糖葫蘆!”
聲音剛落,篆顧青便被拽著向前跑去。
那買糖葫蘆的,背上背了把掃帚,掃帚上插滿紅色珠子,晶瑩剔透。
“老板來一串!”
“好嘞,您自己挑,兩點靈力?!?p> 郁藍(lán)手心對著那老板,一小陣藍(lán)光閃過,老板滿意的繼續(xù)叫賣。
“你先嘗嘗,先嘗嘗看好吃嗎?!彼龑⑻呛J塞到他嘴邊,滿眼期待的等待他的評價。
這期待值遠(yuǎn)比看星河的期待值要高,篆顧青表現(xiàn)出一副不情愿的樣子將紅色“珠子”咬下一顆。
“酸酸甜甜,這可真是妖間尤物??!”他驚嘆。
郁藍(lán)滿意的啃下一顆,鄔黎黎不知從哪里跑出來一把奪走了剩下的,邊吃邊露出滿足的表情。
“你們這買東西要靈力,我一個凡人,哪里來的靈力!而且糖葫蘆真的是尤物,可惜不是妖界的,是盅蠱城里的人做的?!?p> “幾百年前我族神游四方的妖帶回來的?!庇羲{(lán)補(bǔ)充道。
“嘿嘿,你們慢慢來,我繼續(xù)玩啦?!编w黎黎風(fēng)一樣沒了蹤影,留下了僅串著一顆的糖葫蘆。
郁藍(lán)生怕再來什么人,一口悶掉。
篆顧青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敲了她的腦袋。
“你吃糖葫蘆的表情可比看星星的精彩多了,突然有點酸呢。”
對面咬糖葫蘆的不明所以,回味著最后一顆的余味,“酸?這糖葫蘆是有點酸,不過我喜歡?!?p> “不過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吹牛?!彼^續(xù)得空抓著郁藍(lán)的手。在林間妖市漫步。
“切,我才不會吹牛呢?!?p> “哦?是嗎?那我怎么自記事起,只記得有一個妖能在天,人,妖三界閑游,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郁藍(lán)終于吃完了,將竹簽隨手扔在地上化為了一株小野花。
“嗯?昂…哈哈,你這地上還有幾朵是正經(jīng)花啊,都是竹簽變的?!?p> 她無奈的用手指頂了他的額頭咯咯笑起來,“你傻啊,你是仙欸,你難道還能看不出來?!?p> 篆顧青不好意思的摸著頭,“看到滿地竹簽子還真的不好看啊,所以盡量不用法力看,蒙蔽我算了?!?p> “放心吧,地下有凈化獸,會將這個解決掉的?!?p> “那接下來我們?nèi)ツ??”她索性掛在了篆顧青身上?p> “去……去見你爺爺怎么樣?”
“爺爺?你不是見過嗎?我剛醒那時不就見過嗎?”
“嗯……也是?!?p> 郁藍(lán)靈機(jī)一轉(zhuǎn),甩了甩頭上的發(fā)飾,“欸,我?guī)闳ヒ粋€你絕未去過的地方。”
她神秘的表情不禁逗的篆顧青大笑。
“這北陰還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好,我倒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