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游出門之后,連忙從包里掏出開眼符,在右手夾著有模有樣的用力朝前一指,隨著小游一聲低吼,符紙應聲而燃!小游閉著眼睛將燒著的符紙在眼前略過,而后緩緩睜開了雙眼,只見到豪叔身前立著一個虛影,那虛影額頭貼著一張黃符,小游大致看出來符咒之下那張兇神惡煞的臉,似乎還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天清地明,萬物復始!”豪叔突然低喝一聲,而后開始將手中桃木劍猛然丟向惡鬼插著符咒的額頭;正在這時,周圍的一些下人聽到聲音不禁躲在周圍,只看到豪叔對著虛空中詭異飄著的黃符將桃木劍突然丟去,正好貫穿了符紙,而奇怪的是它們也詭異的漂浮于空中,好似被什么強大的外力給頂著一般,只是微微顫動著。
“看看夫人睡下了沒有,如果沒有,問問她想不想來看看豪叔如何收服惡鬼?親眼見到,也好了卻自己的一樁心病,希望以后不會留下什么陰影?!崩瞎芗艺Z重心長的說道;一旁一個下人連忙應了一聲道:“是!我這就去!”老管家再次看向了那顫抖著的桃木劍和在風中不斷飄蕩著的黃符,不禁重重嘆了一口氣道:“老爺?。]想到你居然會被惡鬼給……唉!……”
此時周圍聚集起不少看熱鬧的下人,一時間足有將近十人,只是豪叔卻完全不在意,仍舊自己耍著自己的手段;豪叔先是縱身一躍跳到那惡鬼頭頂然后從身上掏出一張紫色符紙貼在其頭頂,而后落在惡鬼背后,又是一掌拍出,那惡鬼的身形陡然顫抖的更加劇烈起來!正在此時,豪叔突然朝小游吼道:“小游!拿封印符咒給我!”
“?。?!哦!”小游顯然沒有想到豪叔會突然讓他拿什么符咒,一時間手忙腳亂連忙朝黃包里翻找開來,只是越急越亂,翻了半天也找不到,豪叔不禁無奈的催促道:“你找著了沒有?。恳灰?guī)蛶湍阊??”小游聽到豪叔的催促,更顯得著急了,用力的翻倒開來,最后索性把包來個底朝天全部倒了出來!小游蹲在地上,雙手快速的在地上“舞動”著,好似在給麻將洗牌一般,不過臉色卻更顯得急切異常!
“你找到了嗎?”豪叔的聲音忽然在小游身旁響起;小游不禁嚇了一跳,身體猛然一顫,而后忙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豪叔已經(jīng)走到自己身前,一副既無奈又生氣的樣子看著自己。小游這時還沒找到,只得低著頭,小聲說道:“師父,再給我一點時間……”聲音越說越小,豪叔也是無奈的搖頭嘆息道:“唉!還好現(xiàn)在無事,如果是緊急情況,師父真的要被你害死了!”小游很是冤枉的小聲嘀咕道:“我也沒辦法,誰讓你突然說要什么封印符,這我哪里猜的到啊?”雖然小游聲音不大,不過卻還是不幸被豪叔聽到,豪叔不禁蹲下身子,也用手扒拉著地上一地的符紙,輕聲說道:“小游,我年紀大了,也老了,人難免健忘;不是師父非要訓斥你,你知道干我們這一行的,我們出現(xiàn)一點失誤都有可能小命不保!即便是在家好好的吃著飯,也有可能被其它想都想不到的惡鬼報復,身死道消!所以,不管何時,我們都要時刻做好準備,就算睡覺之時也要在周圍布上符咒才能安心睡下,不會突然在睡夢中就上了閻羅殿報道!為師說這么多也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嗎?”
“是!師父!我知道了!”小游語氣誠懇的答道;而后小游忽然發(fā)現(xiàn)了那幾張畫著熟悉符文的黃符,驚喜道:“師父,我找到了!”說罷,小游連忙將符紙撿在手上,交給了豪叔;豪叔接過符紙,輕輕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給我吧!”
老管家那邊,突然聽到身后有腳步聲,轉頭一看,發(fā)現(xiàn)幾個下人簇擁著夫人和少爺過來了;老管家連忙行禮道:“夫人,少爺;”夫人面露擔憂之色道:“怎么樣?抓到那惡鬼了嗎?”老管家連忙答道:“回夫人的話,已經(jīng)抓到!我請夫人來就是來看看豪叔如何處置這惡鬼!”夫人和少爺聽到此話,這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氣,少爺突然滿含怨氣的說道:“既然抓到了那害死我父親的惡鬼,必然應將他碎尸萬段,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雨兒,你也不必如此,如今惡鬼已經(jīng)被收服,你的內心就不要再被仇恨所占據(jù)!我想老爺泉下有知,也定然不會想你變成這個樣子,心中擁有如此強烈的仇恨,那樣會使你以后的生活過得很不舒服的!”夫人苦口婆心的勸告道;正在這時,豪叔已經(jīng)拿著符紙,“蹦蹦跳跳”的在那惡鬼身上的雙臂、雙膝各貼了兩張符咒,那惡鬼身上的顫抖卻在此時突然緩慢起來!只是外人不知,那惡鬼此時已經(jīng)渾身開始從里往外散發(fā)出黑色的煙氣,那煙氣猶如薄霧一般緩緩升騰;正在這時豪叔一把抓住桃木劍,將桃木劍驟然拔出,而后一張紫色的詭異符咒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手中,他將桃木劍猛然插在地上,緊接著一張朝那惡鬼胸膛拍去!
小游清楚的看到那惡鬼的胸膛開始發(fā)出紫色的光芒,那光芒逐漸強烈,惡鬼體內飄出的黑氣,一見到那白光便好似被吞噬一般化作了虛無!白光迅速強烈起來,慢慢的那惡鬼的身上竟然有一道白色的裂紋出現(xiàn),很快兩條、三條、四條!裂紋不斷滋生裂紋,好似那惡鬼的整個身體就要轟然裂開了!
“消失了……”小游怔怔的看著眼前那惡鬼化作白色光點消失在豪叔掌前,口中呢喃著說道;那惡鬼周身的符咒此時忽然無火自燃起來,之后帶著絢爛的火花緩緩飄落向地面,化作幾朵如花朵一般輕悠悠跌落地面的灰燼。
豪叔的手掌之中此時驟然燃燒起黑色的火焰,只是小游不知,原來還以為是那惡鬼身上的黑氣,但是等到反應過來之時,豪叔的整個手掌都已經(jīng)燃燒了起來!豪叔此時也將手掌拿回,而后用力一甩,從手上甩落一張正在燃燒著黑色火焰的符紙,小游連忙跑了過來,關切的問道:“師父!你沒事吧?”豪叔蒼白的臉上微微一笑,而后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豪叔!真是辛苦你了!那……那惡鬼想必已經(jīng)被您給收服了吧?”這時遠處忽然傳來老管家的聲音問道;豪叔轉頭一看,發(fā)現(xiàn)本家主人一行人過來了,也只有輕輕咳嗽兩聲,迎了上去;豪叔朝眾人一拱手,而后略顯虛弱的說道:“不錯!他已經(jīng)被我打入輪回地獄,要作惡也要等投胎轉世之后……咳咳……”話勉強說完,豪叔便止不住咳嗽了起來;老管家干忙關心的問道:“豪叔,你沒事吧?看你臉色如此蒼白,是不是受傷了呀?”
聽老管家如此詢問,豪叔眼珠一轉,強忍住咳嗽說道:“沒事!我只是前幾日沒睡好,可能著了風寒,過幾日就會好的!”老管家這才放下心似得說道:“哦……如此便好了!”夫人還是有些懼怕的盯著剛才豪叔做法的地方,心有余悸的問道:“豪叔,那……那種情況真的已經(jīng)不會再出現(xiàn)了吧?”
“額……這個……卻也不敢擔保,只是這個惡鬼確實已經(jīng)被我除去,至于其它惡鬼也就不敢擔保了!”豪叔說著模棱兩可的話,咳嗽也漸漸的止住了,似乎臉色也好了一些;夫人一聽更加的懼怕起來,口中驚恐道:“???豪叔這可怎么是好?”
豪叔剛想說話,卻聽到大少爺冷笑著說道:“豪叔這么說,莫非是想要錢?哼!想要錢就直說嘛!不必如此拐彎抹角,怎么說你也是鎮(zhèn)上無人不知的名人,我們花點錢也是應該的!只要告訴我們如何防御惡鬼的方法,要多少錢,只要我劉家拿的出來,你盡管開口便是!”眾人聽著少爺說話如此難聽,卻是敢怒不敢言,即便是夫人也神色難看起來,忍不住出言訓斥道:“雨兒,你怎么這樣說?……”聽著這不痛不癢的訓斥,不光那位大少爺不當回事,小游也氣的臉色通紅,忍不住憤憤不平道:“哦!這可是劉大少爺親口說的!你們可要為我們作證!我今天就替我?guī)煾敢?!我要……?p> “小游!別胡鬧!”還沒等小游說完,豪叔便攔住了小游,而后朝眾人一拱手道:“劣徒不懂事,各位莫要見怪!”劉夫人苦笑著搖頭道:“豪叔,是我這孩子不懂事,您不要見怪才是!”豪叔還以禮貌的微笑,那位少爺則直接冷哼一聲,也不顧眾人直接轉身離去了。豪叔看著這位少爺?shù)谋秤爸皇菗u頭苦笑,卻也不以為然;劉夫人見自己兒子如此不給豪叔面子,想要叫住他,但是他卻清楚自己這個兒子的脾氣,如果強行留下他,卻不知還要多生多少事端,于是只是輕聲嘆了一口氣;豪叔看著神色無奈的劉夫人,心中似乎已經(jīng)知曉一些事情,于是笑道:“劉夫人,此間事情已了,今日天晚,明日一早我?guī)熗蕉吮銜x開,今日就多有叨擾了!”
“豪叔這是說的哪里話?盡管住下便是?!眲⒎蛉讼喈斂蜌獾恼f道;豪叔朝劉夫人和管家又客氣了兩句,便帶著小游回到了房間中,小游坐在桌子前倒了杯茶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道:“什么嘛?我們好心幫他們家驅鬼,沒想到竟然會被這么對待,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豪叔卻冷冷笑道:“哼!說起來這件事還跟你有很大關系,你不提我倒是還忘了!”
“啊……糟了!怎么把這茬給忘了?”小游小聲的嘀咕道;
“嗯……你說什么?”豪叔在床前坐下,似乎聽到小游的低聲嘀咕,只是卻聽不清,于是問道;
“哦!沒什么!師父,天不早了,我困了,先去睡覺了!您也早歇著!”說著,便起身往旁邊的小床鋪走去,一頭睡在了那個小床上;豪叔搖了搖頭,而后口中自言自語道:“你這小子,還是如此心浮氣躁,為師怎么能放心的下?。堪Α眹@了口氣,豪叔起身將蠟燭燈籠吹熄滅,二人終于能夠安心睡去。
次日,一早豪叔便和徒弟小游收拾好行裝,準備回去,卻不曾想劉夫人已經(jīng)早早便在大廳守靈,豪叔無意間和劉夫人對視了一眼,微微一愣;劉夫人看到豪叔二人,連忙起身迎了出來,豪叔見狀也不得不上去說上兩句,于是二人又嘮叨個半天,師徒二人這才脫身。在小游看來,總算不錯!這劉夫人倒也還好,給了二人五十兩銀子的報酬,如果不是自己率先“出手”把銀子接過來,依著自己師父,他們一定一點好處都沒有!還好這次自己憑借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了師父,讓他終于答應了將銀兩手下。
小游一路之上都在偷偷看向裝在包里的那塊沉甸甸的五十兩紋銀,臉上更是樂開了花,一路上不時蹦蹦跳跳的活似個小孩、頑童一般。
“這下收了劉員外家五十兩銀子,應該夠我們師徒二人生活很久的了,這幾年也就用不著在幫人看風水了!”豪叔忽然邊走邊說道;小游則一副早就料到師父會如此說的樣子,滿臉失落的道:“師父,其實我們賺多點錢也沒什么不好的??!您幫人看風水不也是漫天要價嗎?”豪叔不禁皺起眉頭面露不悅之色道:“你懂什么?那些有錢人的錢即便我要的多一點他們也不痛不癢,而我拿著那些錢去幫助一些求我救濟的窮苦人家,不是很好嗎?也算是替他們那些為富不仁的財主做點善事!”
“是……師父。”小游一臉的不耐煩的應了一句;心道:你不要錢,我學會了你的本領就一定要成為很有錢的人!超級有錢!到時候……哈哈哈哈哈……
聽到小游不耐煩的應聲,豪叔又語重心長的道:“小游,一些事情你不懂,一個人的一聲所能消耗的金錢和財富還有運氣都是有限的,一旦耗盡這所有,那么這個人也就迎來了生命的終結;如果說要強行浪費、揮霍,將其原定的財富和運氣耗盡,那么在其晚年下場定然十分悲慘,甚至流浪街頭行乞!小游,你明白嗎?”
“是!師父你都說了好多遍了,我都會背下來了!”
“唉!你這小子,看來不親身經(jīng)歷、體驗過你是不會明白的了!”
一路上豪叔又苦口婆心的對小游說了很多,但是小游卻好像根本沒在聽,一會兒看看這一會兒看看哪兒,一副這耳朵進那耳朵出的樣子;豪叔見他如此,也知道,他如今已經(jīng)長大了,善惡對錯應當由他自己分辨,那樣他才能記得清楚,于是他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師徒二人終于回到了家中,而后準備生火做飯,吃過早飯之后,天又到中午了,太陽很毒,小游又熱的汗水直流,坐立難安;原本豪叔讓他抄寫符咒,但是隨著時間的推遲,溫度的不斷攀升,他的汗水卻快要把本子給“泡起來”了!
此時的小游哪里還有心思畫符咒,只想著能有塊冰涼的冰塊讓自己敷在臉上,好好的清爽一下的好!
“豪叔!豪叔在嗎?”
正在這時,小游忽然聽到院門那邊有人叫門,聽聲音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小游站起身,用兩只手勉強遮著頭頂?shù)拇筇柵艿皆洪T那邊開門;
門外一前一后站著兩個精瘦的男子,兩人都穿的很闊氣,不過此時臉上也是布滿了汗水,樣子頗顯狼狽。后邊那個男人一副不耐煩的問小游道:“喂!豪叔在嗎?我們老爺有請!”說著,比了一個大拇指往右臉一比,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這時那個靠前的男子忽然呵斥道:“齊力,怎么說話呢?還不快給豪叔的高徒賠不是!”那原來一副傲慢無禮的樣子的男人,聽到這句呵斥之后,趕忙低頭哈腰的沖小游一個九十度鞠躬道:“對不起!”
“算了!你們先進來吧!怪熱的!”小游無心和他們糾纏,便直接把他們讓進了大廳,到大廳之中,小游總算是感覺涼爽了些;原本剛才并不覺得多么涼快,沒想到到院子中曬了一會兒,再回來,這里簡直就是“天堂”!小游不禁心情大好。
“二位來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豪叔請二人到內堂桌子前坐下之后,輕聲問道;坐在豪叔對面的那個男人一拱手客氣道:“豪叔,我家老爺想請您過去給他看看風水?!焙朗逡宦牐晕⒊烈?,過了一會兒才皺眉道:“你也知道,我平常幾年才給人看一次風水,雖然這次就快要到這個期限了,只是由于某種原因,這次的時間卻要推遲了!”
那人一聽豪叔有意推辭,竟然直接激動地跪在了地上,朝豪叔磕頭祈求道:“豪叔,求你一定要幫幫我!如果我請不回去您,他一定會辭了我的,我這一家老小就指著我有這份工過活,如果我丟了這份工,那不是讓我去死嗎?請您不看在我的份上,也要看在我家人的份上,幫幫我吧!我求您了!”豪叔連忙起身攙扶道:“你快起來,起來再說!”
“求您了!您不答應,我就長跪不起了!”豪叔一副看這人一副訛上自己的樣子,心中頓時有些左右為難;正在這時,在外面一直聽著幾人對話的小游插話道:“師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就破例幫幫人家吧!畢竟人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可都在您的手上呢!”
“嗯……”豪叔沉吟一聲,偶然間看到了還在一旁坐著的那個男人,只見他吹了吹杯子的茶,不緊不慢的輕輕喝了一口道:“是?。『朗?,你就幫幫他吧!我都看不過去了!”說罷,他將被子放下看向了跪在地上眼淚都流出來的那個男人;
“好吧!豪叔,您如果還猶豫,我也給您跪下了!”說著,那人從椅子上起身,擺了一個十足的派頭“噗通”一聲,將地面都震得有些顫抖,豪叔還沒來的及說話,便聽到那傻小子“嘭…嘭…”的磕起了響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