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警惕小心如白亦軒,也沒能估算到那幕后的人竟然會派這么多人來殺他。
他抓緊了手里的長劍,沒有橫在胸口,反而反手將它微微下垂,劍尖指向地面。
即便是面對這么多人讓他們包圍,他們?nèi)说哪樕紱]有任何的變化,就好像是面對一場實力相當(dāng),再正常不過的刺殺。
兩個侍衛(wèi)持劍緊緊地護住白亦軒的背后,眼睛警惕地掃著面前的人。
雙方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直接動手,雙方喪尸都在等著對方露出破綻,好一擊必殺。
被剛才一掌推到柱子上咳出血的太監(jiān)也不著急,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掩去那抹血跡,像是看好戲一般,好整以暇抱手坐在一旁。
“我們主子說了,今夜你必死,聽聞楚王妃皮嬌肉嫩,主子說到時候若是沒有旁的用處便賞賜給我們了!”
他笑聲還沒來得及發(fā)出來,忽然感覺到喉嚨處一陣疼痛。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驚訝的發(fā)現(xiàn)手上觸摸一片濕潤。
太監(jiān)低下頭去,卻發(fā)現(xiàn)手上沾滿了鮮血。
眼下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可是卻已經(jīng)遲了。
他脖子上有一個血洞,正在汩汩往外冒血,太監(jiān)驚恐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傷口,卻沒有絲毫作用。
他張大了嘴想要叫出聲,但是剛才那一個血洞似乎已經(jīng)破壞掉了他的聲帶,即便是啞巴都能夠弄的聲音,他都沒有辦法發(fā)出。
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這個出言侮辱凌素鳶的男人就已經(jīng)躺在地上沒了聲息。
他張大著嘴巴像是瀕死的魚一樣,雙眼無神地看著大殿的蒼穹頂。
“如果你們主子說的是真的,那今日必死的應(yīng)當(dāng)是你們。”
白亦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閃身到了這人的面前,一身白衣上只有左臂被自己的傷口鮮血浸染。
剛才這個太監(jiān)脖子上的血洞雖然噴濺的洶涌,卻沒有噴到他身上一星一點。
“眼下只有你們十幾個人了,靠你們就把我們?nèi)齻€拿下?”
他聲音冷得像是從冷窖里邊發(fā)出一般,凍得讓人一個哆嗦。
“本王原先還想留你們一命帶回去審問……”
他說著,就已經(jīng)看到自己的兩個手下已經(jīng)動了身形,手起刀落就結(jié)束了兩個人的性命。
“眼下看來并無這個必要?!?p> 白亦軒嘆口氣,“要怪,就怪你們主子說出了那樣的話?!?p> 偏殿里頭刀光劍影,不斷有聲聲慘叫從里邊發(fā)出,可是這大半夜的哪有人聽得見?
即便是有人經(jīng)過,也只當(dāng)是這宮里頭鬧鬼,快步離開。
約莫著是半個時辰的時間,這一方天地才安靜下來。
白亦軒將手里的劍拍在了一個死人身上蹭了幾蹭,將上頭的血污擦干凈之后,才慢慢的將長劍收回劍鞘之中。
“王爺,這些尸體如何處理?”
兩個手下經(jīng)過那一場紛亂之后卻沒有半點疲憊,反而是開始擔(dān)心著收尾的事情。
不過,這二人皆是白亦軒從戰(zhàn)場上帶下來的親衛(wèi),像這樣的刺殺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這一次人手帶的不夠,沒有辦法處理?!卑滓嘬幱行┰?,鼻尖翻涌著一股血腥之氣,讓他心下不大安寧,更何況左臂上的傷口也隱隱作痛,讓他有些難以作出決定。
“這一處偏殿可有人看清名字?”
像是想到什么,白亦軒望向手下。
二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喪失明白過來,抬眼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擺設(shè),拱手道,“這應(yīng)當(dāng)是一處宮人住的地方,只不過已經(jīng)荒廢了。
“這上頭已經(jīng)有了積灰,雖然說只是薄薄一層,約摸可以知道這地方要拿來做下人府了?!?p> 白亦軒捏了捏下巴,掃了一眼地上七橫八躺的尸體。
“”一把火燒了罷了。”
“另外安排這宮里頭我們的人出去傳播一下消息,就說他企業(yè)看見我進了這里頭來,原本是想著守著我等我出來,結(jié)果聽到了這里邊有打斗之聲,并且甚至開始起火了,直到那大火將這一處偏殿整個吞滅我都沒有出來?!?p> “干脆等這一把火停了,再讓人去傳消息也不遲。”
聯(lián)想到了白亦軒的法子之后,其中一個侍衛(wèi)開口建議道。
三人商議了一會,便分頭去尋找燃火的東西。
打火石在手中擦出火星后,很快就彈濺到了干草上,潑了火油的干草遇火即燃,偏殿很快陷入了一片火海。
白亦軒拉著手下往外退,飛快地往自己人的那一處角落趕去。
“走水啦!”
這一處大殿的火勢驚動了守夜人,他怔怔地看著這一處火場,好半天才扯著破鑼一般的嗓子喊起來。
皇宮難得在大半夜被驚醒,驚惶失措的宮女們連忙起身穿好衣物去提水救火。
趁著這一出混亂,白亦軒和手下順利的找到了自己的暗樁。
“這消息不必太刻意,盡可能的是無意中被太子聽到?!?p> 好生叮囑了一翻下人后,三人才趁著天光大亮?xí)r,翻墻離開。
“昨兒個夜里,我好像看見楚王殿下進了那一處火場?!?p> 百里淵正走在去乾坤殿的路上時,聽到了一對宮女壓低了聲音在一旁講著悄悄話。
他挑了挑眉,這真的不怪他耳朵尖,誰叫他偏偏聽到了“楚王”兩個字呢?
“你說什么?”
身著綠色宮裝的宮女被這一聲問話嚇了一個哆嗦,她就是剛才說出這消息的人。
綠衣顫抖著唇連忙行禮,“奴婢方才什么也沒說!”
“本宮讓你說!”
綠衣咬緊唇,求助一般的看向自己的同伴,誰知道同伴匍匐在地上,壓根不敢抬頭。
她只能硬著頭皮,“奴婢昨晚起夜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看見楚王殿下進了那火場之后,就再也沒有出來了……”
百里淵愣了半晌,大笑起來,“你可看到里頭還有什么人?”
“奴婢還看到了里邊似乎有很多人……約摸是奴婢睡糊涂了,看錯眼了!求太子殿下饒了奴婢一條小命,奴婢以后都不會再多嘴亂說了!”
綠衣渾身顫抖,緊閉雙眼。
百里淵卻從袖子里頭掏出了一枚銀葉子塞給她,步履頗有些暢快地轉(zhuǎn)身離開,卻沒看到綠衣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