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新主子,葉紈紈自然更不能懈怠,于是便起了個大早,卻發(fā)現(xiàn)君晅和易安起的更早。
易安見她洗漱完了,便道,“葉姑娘,跟我們一起用早膳吧?!?p> 葉紈紈一怔,“我們?”
“對?!币装驳?,“世子,我,和你?!?p> 葉紈紈道,“且容我換身衣裳?!?p> 主子和婢女一起用膳,她也是心打鼓!
葉紈紈進入正廳,見君晅和易安正在同桌用膳,還空了一個凳子,顯然是給她留的。
她當然沒有立即坐下來,“世子,奴婢還什么活都沒干,就用膳,不太好吧?”
君晅放下筷子,看她,“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p> 葉紈紈聞言坐下來,她的桌前放著一份小籠包,銀耳蓮子羹,黃山燒餅。
還挺接地氣哈。
易安的是魚翅蝦仁湯,太古餅,綠豆糕,肉松麻花。
而世子君晅只是小份的糯米糕,和慧仁米粥。
葉紈紈傻眼,這仆人吃的比主子好合適嗎?
冷不及君晅抬頭看她,“你再看下去,早飯就要涼了?!?p> 葉紈紈郝然,便埋頭吃飯。
易安笑道,“葉姑娘,你莫要驚奇,我家世子一向飲食清淡?!?p> 葉紈紈“嗯”了一聲,“貴族公子里,像世子這般的,很是難得?!?p> 君晅眼眸染上一片漩渦,“嗯?你很了解?”
葉紈紈鎮(zhèn)定道,“奴婢都是聽人說的,奴婢也未曾親眼見過,先前侍奉二少爺,二少爺?shù)娘嬍齿^世子是要奢華些的。正是奴婢未曾親眼見過,才以為皇親貴胄的衣食住行,都是排場極大的?!?p> 君晅說“嗯?”的時候拖著長長的尾音,葉紈紈心有不安,還是大意了,以后事關(guān)身份這種敏感話題,她應該少提及。
君晅眼中清澈如初,“紈绔子弟的排場也是很大的,你不過碰上一個我罷了?!?p> “對?!比~紈紈假意奉承,“很慶幸碰上世子?!?p> 君晅看她奉承自己,嘴角彎了起來。
三人吃了一會兒,君晅又問道,“你在二弟那里都做些什么?”
葉紈紈咽下嘴里嚼的一口包子,“奴婢是末等丫鬟,就是打掃打掃房間,端茶倒水,擦擦地,澆澆花,干一些基本的活?!?p> 君晅道,“在我這里,不分什么三六九等,你只記著,你是我君晅的人便是了。”
葉紈紈眨眨眼睛看他,“謝謝世子。”
他這話說的委實讓人有歧義。
“世子的意思是,你是他的婢女,不分什么品級?!币装驳?。
葉紈紈點點頭。
看來易安都察覺了他話說得不合適,特地給她解釋一番,這個君晅真是的,作為攝政王府的世子,就相當于太子,說話還這么不嚴謹!過幾年接觸了朝政可怎么辦??!
易安又道,“對,世子很好說話的?!?p> 葉紈紈頷首,她身體不老實,心里卻很誠實,哄誰呢?
往往看似最好說話的最不好說話。
眼看快吃完了,葉紈紈道,“世子,奴婢今日要干什么活?”
早飯吃完了,她就自覺地該領(lǐng)命了。
君晅思忖,“嗯……你還是繼續(xù)去睡覺吧?!?p> 葉紈紈瞪大眼睛,“啊?”
易安解釋道,“世子的意思是,咱們院里沒有多少可干的活,你瞧,這白玉鋪的地沒有一絲塵埃,你且先休息,有事會叫你的?!?p> “哦?!比~紈紈看了一眼桌子,“這碗碟我總得拾掇一下吧?”
易安看了一眼了君晅,“這以前都是我來,我都習慣了……”
君晅面色淡淡,眸光淡淡。
葉紈紈見他不過話,不再多言,便走了出去。
易安看著葉紈紈的背影,“這葉姑娘還不習慣我們這般清凈?!?p> 君晅道,“以后就習慣了?!?p> 葉紈紈哪里還能睡得著啊!上任第一天,就被這新主子詭異的好脾氣弄的花式懵逼。
她向著后院走去,春日的風總是有些大,吹動她青色衣袂輕揚,吹動她耳側(cè)發(fā)絲,她耳側(cè)癢癢,便把發(fā)絲輕撩到耳后。
映入眼眸的灼灼紫色漾在了她如畫的眼里。
葉紈紈又生出了個詭異的想法,君晅出場錯了,他應該是在桐花樹下長身玉立,灼灼紫色中風華絕代的少年。
不過這世間美好的事總是會被煞風景……
她東拐西拐找到了茅房,見一個玄衣的男子靠在茅房門口的墻上,一動不動像一座石像,她冷不防被嚇了一跳,靠!茅房門口也有?
她在男子眼前揮揮手,男子一動不動。
她又將男子的頭發(fā)卷在指頭上去撩他下巴,還是不動。
“你什么名字?”
“……”
“你不是石像的話就應一聲!”
“……”
“你這樣的石像我剛才見了二十個了!”
“……”
于是她將男子的劍拔出來,青芒現(xiàn),男子神色一變,從她手里奪過劍,反手架在她脖子上。
葉紈紈作嚇死狀,“影衛(wèi)大哥饒命啊!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影衛(wèi)收掉劍,面色如初,“姑娘知道我是影衛(wèi)還戲弄我!”
葉紈紈道,“大哥,我只是想跟你說,我要上茅房,你待在這門口不太好吧?”
影衛(wèi)一怔,“這是我站崗的位置,再說茅房不是可以鎖門嗎?”
葉紈紈暗罵一聲,誰不知道鎖門?。?p> “我就是覺得你站在這里有些怪……還是你家世子怪,我長這么大是沒見過影衛(wèi)還被安排在茅房門口!”葉紈紈不再廢話進了茅房。
對面的影衛(wèi)難得嘴角彎了一下,“輕狂……”
輕狂嘴角抽搐,“輕風,我的戲很好看嗎?”
輕風戲謔道,“好看。”
輕狂暗惱,“我今日說的話比我一年說的都多?!?p> 輕風頓時正經(jīng)道,“好了,我們噤聲吧?!?p> 葉紈紈出來指著輕狂笑了一大會兒,“你這么正經(jīng)的人叫輕狂!”
輕狂的臉又黑了。
…
皇宮。
君熠看著奏折黑了臉,拿給薛丞相,“你看看!”
薛丞相面色一變,“如若將殺死古塔爾將軍的人交出來,北戎便不再開戰(zhàn),與大淵永久和平……豈有此理,哪有將堂堂右威衛(wèi)大將軍交到北戎去的道理啊!”
君熠看向路公公,“把明將軍喚來?!?p> 明軾緩緩走來,直挺鼻梁,唇色緋然,白袍博帶,風度翩翩。
薛丞相腹誹,要是知道出了這么大的事,他還會如此從容嗎?
明軾接過奏折,眉頭蹙起。
君熠冷冷地道,“北戎這是挑釁!”
明軾道,“這是兩年前與北戎的一戰(zhàn),北戎突然發(fā)兵,二十萬鐵蹄踏進北落關(guān),因北戎假意投誠,北落關(guān)大部分兵力調(diào)到京城由楚離莫楚將軍掌管,北落關(guān)只有五萬兵力,再向京城借兵,恐怕那時,西北十三州都已失守。彼時微臣想了個鋌而走險的戰(zhàn)術(shù),然后一箭射死了古塔爾將軍?!?p> 君熠臉一黑。
薛丞相狠狠道,“兩年前的事現(xiàn)在拿出來說!蠻夷小人,其心可恥!”
明軾緩緩道,“北戎提出的是個不可能達成的條件,意在說明以后還是會開戰(zhàn)的?!?p> 君熠了然,“是啊,強國壯兵才是關(guān)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