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重逢
葉紈紈雙手抱著腿坐在牢房里,獄卒過來給她送飯。
“大哥,他們打算怎么處置我?”
葉紈紈見也沒人來審問她。
“你啊,”獄卒看了她一眼,把飯從給她遞過來,“三日后問斬……所以快吃吧……吃好點好上路?!?p> 葉紈紈一下癱在地上,難道她就這樣去死嗎?
君晅呢?君晅怎么還不來啊,這么大的消息,他爹下的令他不會不知道吧!
太后的事明明已經(jīng)過了,為何會秋后算賬?
呵呵,她現(xiàn)在怎么會有心情吃飯?
其實葉紈紈所不知的是,君熠這次逮捕她,因為毫無證據(jù),所以下的是密令,只有幾人知道,所以與她交好的明將軍,沈寄錦都毫不知情。
“長公主殿下!你不能進去!”
門外的獄卒拼命攔住她。
“怎么!本宮的話也不管用了嗎?!”長公主非常氣憤,“本宮就是想看看害死母妃的是什么人而已,又不做什么!你個小小獄卒還敢攔我!”
“長公主恕罪!”獄卒為難道,“您要見的這位犯人,攝政王吩咐了,誰都不得探視,否則小的會沒命的!何況這位犯人已定三日后問斬,您到時候再去看豈不是更大快人心?”
“守衛(wèi)大哥,給本宮通融一下也不行嗎?”長公主放低姿態(tài)。
獄卒們很無奈地搖搖頭。
長公主無奈只好拂袖離去。她不明白,這么大的事,為什么君熠下了密令,不該昭告天下嗎?要不是有神秘人給她通風(fēng)報信,她都被蒙在鼓里呢!!
過了一會兒,歆兒又來了。
獄卒們一看可能又是來看那位犯人的,心道他們太難了!
“我是攝政王妃,探監(jiān)葉紈紈?!膘褐焊邭鈸P,特意強調(diào)是攝政王妃,是因為她剛上位,怕這些人們不認識她。
“參見王妃,王爺說了,葉紈紈任何人不得探視!”獄卒道。
歆兒知道他們肯定會阻攔,幸好她早有準備,她拿出君熠的令牌,
“見此令牌如見攝政王!還不讓開!”
獄卒們嚇得趕緊跪下,“王妃請?!?p> 葉紈紈瞥見一身華貴的衣裙,抬頭看,來人竟然是歆兒。
她想到了所有人,唯獨沒想到第一個來這牢獄看她的居然是歆兒。
歆兒身著一紅色流彩暗花織錦裝,衣裳上大片的木槿繡的栩栩若生,有燦然迎枝欲放之勢。葉紈紈記得自己第一次見歆兒時,她穿的就是這件衣服。
她為什么會來???
“真沒想到,第一個來拜訪我的人,居然是夫人?”葉紈紈冷冷地道。
“你錯了?!膘阂恍?,“我現(xiàn)在是王妃?!?p> “哦?你是怎么干掉原來的王妃的呢?”葉紈看她這身衣裳做的貴氣,織紋精密,顯得通身氣派,倒有幾分王妃的氣勢。
“她從蘇小鸞那里拿了一種讓人終身不孕的藥,然后偷偷下在了我的飯菜里,”歆兒道,“不料東窗事發(fā),王爺便廢除了她,讓我當了王妃?!?p> 葉紈紈心道,宅門爭斗,慣有的事,她不感興趣,只是提到了蘇小鸞,她的心頓時一抽,“所以呢,你來干什么?”
“你猜我給王爺說了什么?”歆兒笑的花枝亂顫,“我查到蘇小鸞在臨安的時候當過你的婢女,于是便告訴王爺是你指使蘇小鸞和王妃勾結(jié)對我下藥。”
“所以是你害我入獄?。 比~紈紈騰地站起來,她一下反映過來。
蘇小鸞在臨安確實當過她的婢女,只不過名義上的,蘇小鸞從來沒在葉府呆過一天,都是互相利用掩飾身份好行事而已。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害我??!”葉紈紈神情激動,她怎么也沒想到,是這個歆兒搗的鬼!
“我讓王爺找個明面的由頭殺死你,沒想到他竟然給你背了殺死太后這么一口大鍋,”歆兒掩唇笑道,“葉紈紈,這份大禮,你可還滿意?”
“哼!你好歹毒的心!”葉紈紈憤懣難平又很不可置信,“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惹了你!你要這樣對待我??!”
歆兒從衣服里掏出一塊玉佩,“這個,你認識吧?!?p> 葉紈紈一看,那不是上次放花燈時她落下的玉佩嗎,“你上次果然在撒謊!你拿這個做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歆兒反復(fù)摩挲著這塊玉佩,“其實你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我是在的,但是我不想見你,后來你第二次來找我,我就見了你。”
葉紈紈湊近她,揪住她的衣領(lǐng),“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怎么回事!”
“玉蘅,這本來就是……我玉盈的東西?!膘杭t唇微啟,聲音壓的很低,灌到葉紈紈耳朵里仿佛魔音……
葉紈紈一下子晴天霹靂,她冷笑一聲,還是不相信,“查到了我的身世算你厲害,但是冒充玉盈算什么?!早在大火中死了的人,難道還會借尸還魂?!”
“這有什么?”歆兒滿意地欣賞著她的表情,“蘅兒你都好好活著,我為什么不會活著?”
一聲“蘅兒”把她思緒拉到從前,她震震地看著歆兒那張臉,與小時候毫無相似的臉漸漸重合……
““春去幾人愁,春來共娛悅。來去總無關(guān),予懷空憂結(jié)。愁心難問花,階前自凄咽。爛漫任東君,東君情太熱。獨有看花人,冷念共冰雪”。這首《春日觀花有感》,是你五歲所作,此詩一出,震驚大淵,你當時就被先帝譽為了靈童……建安十五年,你帶我偷偷跑出去喝酒,卻被大哥抓個正著……建安十六年,你去參加宮宴偷跑出去,是我給你打的掩護……”歆兒眼中含淚。
“夠了!!”葉紈紈腦中轟的一聲,她打斷歆兒,抱住頭蹲下來。
半晌,葉紈紈理清了思緒,她站起來,艱澀地從喉嚨發(fā)出聲音,質(zhì)問玉盈,“為什么?”
玉盈一滴眼淚從眸中落下,“建安十七年那場大火,我在火中暈過去,我本來以為我會在那場大火中死去,醒來之后卻發(fā)現(xiàn)在嵐州的一個農(nóng)戶的家中……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救的我,農(nóng)戶告訴我她們回家的時候,我就昏倒在他們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