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外祖母家與爹爹聯(lián)系最密切的一個親戚,而且爹爹以前總是一副很信任他的樣子。江遇和我說過,這個舅舅挺厲害的。”楊安澈努力回想?!皡柡??怎么個厲害法兒?”楚十一放下飯碗,認(rèn)真聽著?!熬唧w我不清楚,就是有一次他從爹爹書房出來,江遇和我閑聊,說他很有頭腦?!薄敖?,很了解這個人嗎?”楚十一又發(fā)問?!皯?yīng)該吧,爹爹在書房談事時,很多時候江遇也在場的。我想,一些事,他最是清楚。”
“賀朗,明天去找楊江遇?!背坏馈?p> ……
趙賀朗手里拿著蘇介讓人捎來的信,信中除了最近的戰(zhàn)事,還提到一個人名——李琢。這個人對于趙賀朗來說有些陌生,他雖領(lǐng)過軍隊上過戰(zhàn)場,但畢竟經(jīng)歷少,認(rèn)識的敵方將領(lǐng)也有限。這個李琢,被蘇介描述的又像是就在眼前,都能想象出他的輪廓。而且蘇介還說,第一眼竟把李琢錯看成了江遇。這說明什么,事出必有因。外加蘇介的一番描述,趙賀朗反而覺得楊江遇很可能真的和李琢有關(guān)系。蘇介不知道楊江遇的真實身份,他趙賀朗可知道。倘若假設(shè)為真,一切就熱鬧了。趙賀朗一時竟有些頭疼,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
……
第二天一早,楊安澈和楚十一來到八角樓。
“奇怪,怎么關(guān)門了?”楊安澈看著緊閉的大門,疑惑道。楚十一打量著這客棧,覺得這外觀有些眼熟。八角樓,八角,秦八角,秦太醫(yī)……
“楚叔,我們?nèi)ズ箝T看看吧?!睏畎渤赫f道。
楚十一隨楊安澈來到后門,見門口是半掩著的,于是輕扣了兩下,推門而入。一打水的長工見著楊安澈,覺得面熟,想來也是老板娘的朋友,于是便打了個招呼:“姑娘,您是來找我們老板娘的吧?”楊安澈點點頭:“她人呢?”“這就不巧了,她前幾天出了趟遠(yuǎn)門,要過些日子才回來。這不,店門都關(guān)了,只留下我們幾個人看著院子?!?p> 楊安澈與楚十一對視,覺得疑惑,于是她問:“她走之前沒有說什么嗎?江遇,江遇你認(rèn)識嗎,他也一并走了?”長工回答說:“老板娘只是交代了幾句看好客棧,倒沒說其他的話。至于江遇公子,想必也一起走了吧。老板娘離開了,他就也不見了。”楊安澈見問不出個所以然,只得先回賀王府商量一下在另做打算。
正要出門,一個聲音叫住她:“楊姑娘,是你嗎?”
楊安澈回頭看去,一個做活兒的小姑娘跑了過來?!拔沂牵趺戳??”小姑娘松了口氣一般說道:“可算是把你盼來了。”“???”楊安澈一陣懵。小姑娘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交到楊安澈手上:“楊姑娘,我家老板娘臨走前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墒俏矣植恢滥阍谀膬海f你回來這兒的,于是我只能等著你,沒想到你來的這么快?!睏畎渤呵浦鴮懶欧馍蠈懼靶〕撼菏铡彼膫€歪歪扭扭的大字,嘴角一抽:果真見字如見人,東倒西歪的字跡配大大咧咧的臭香香,絕了!
“謝謝你?!睏畎渤盒χf道?!安豢蜌獠豢蜌猓业娜蝿?wù)可算完成了?!毙」媚镞肿煲恍?,可愛極了。這客棧里的下人們盡隨了仇湘湘老板娘的作風(fēng)脾氣,也不失善良的本性,相處著還蠻舒服?!案孓o?!睏畎渤簺_小姑娘和長工揮手告別。
……
賀王府。
“那小姑娘信里說,和江遇去西夏了。他們兩個孩子,怎么也不怕遇到危險。”楚十一跟趙賀朗絮絮叨叨說這事,仿佛一個大家長在操心。趙賀朗想了想,說道:“這個仇湘湘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背景?我總覺得她哪里有點奇怪。”“對頭,這算是讓你說對了?!奔热恍⊥鯛斕岬竭@兒,楚十一定然少不了他的分析:“她的客棧名字叫什么?”“八角樓?!薄皩?,就是這個八角樓,它就有問題?!壁w賀朗冷著臉抬眼看向他,手指敲了敲書桌。楚十一愣了一下,旋即反應(yīng)過來,略微尷尬地把屁股從他書桌上挪開,傻呵呵一笑,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哈哈,不拘小節(jié)……”趙賀朗沒理他,等著他的下文?!扒匕私沁@個名字,你聽過嗎?”楚十一收起嬉皮笑臉,忽而嚴(yán)肅地問?!扒匕私?,八角……”趙賀朗心里默念這個名字,覺得有些耳熟。“秦太醫(yī)?”他忽然想到先皇在世時,有一位秦氏太醫(yī)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后來不知什么原因,就聽不到他的消息了。“對,就是他。八角樓,我懷疑這個名字和秦太醫(yī)有關(guān)?!背徽f道?!俺鹣嫦?,會和這有關(guān)系?”趙賀朗雖說有些不信,但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她并非單純之人,否則也不會手底下有人查探消息。
……
楊安澈換下白天的一身裝束,著一身寬松的長裙在亭子里靜坐著賞月亮。一旁金秋一直打哈欠犯困,便催促道:“小姐,趕緊去歇息吧,這都幾時了?!薄耙抢Я?,你就先去歇息吧,我睡不著?!睏畎渤浩鋵嵤窃趽?dān)心江遇二人,也不知他們現(xiàn)在到了哪里,有沒有遇到什么危險。
說著,金秋突然來了精神,趕緊行禮道:“王爺。”趙賀朗點頭回應(yīng),目光迎上楊安澈后,連眼底都泛著笑意。金秋這下不走都不行了,留下來就是多余的。
“冷不冷?”趙賀朗在她身旁坐下,柔聲詢問道?!斑€好?!睏畎渤夯卮鹫f,并沒有看向王爺。趙賀朗知道這丫頭有心事,無非是關(guān)于江遇。于是說道:“我已派人去追了,不出兩日,應(yīng)該就能尋到他們二人的蹤跡,到時候一路隨行,不會有危險的。他們?nèi)ノ飨?,定有這么做的道理,你不必過于擔(dān)心。”聽了這話,楊安澈扭頭看向王爺,感激得不知說什么好。趙賀朗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蛋,溺愛道:“小沒良心的,心里只裝著江遇,把我放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