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紀(jì)麟就要走。
凌蕭叫住了他,道:“我與你同去?!?p> “如此甚好!”紀(jì)麟扯過他的手臂,兩人一同在客棧里搜尋起來。
這客棧說小不小,說大卻也大不了哪兒去,二人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轉(zhuǎn)了一圈。
時辰尚早,大部分客人都還在熟睡。外間加上他們一共不到十個人,一眼望過去,形形色色,卻獨沒有那個矮小瘦削的身影。
紀(jì)麟坐在窗邊,低頭想了半晌,恨恨地一拍桌案,道:“罷了!他明知你我二人今日一大早要出發(fā),此時消失,就是不想再見了!就當(dāng)咱倆瞎了眼,交了個白眼狼,今后也不必再提及此人,走吧!”
說完,他嚯地起身,在凌蕭肩頭一拍,當(dāng)先向著馬廄走去。凌蕭也一路跟上,二人從后院的石子路過去,遠(yuǎn)遠(yuǎn)地,卻在馬廄前看到一個牽著花驢的熟悉背影。
“阿賀?”紀(jì)麟一驚,仔細(xì)確認(rèn)了一眼,忙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去,一把扳過那人的肩頭,見真的是他,不由怒道,“一大早的你跑哪兒去了?害我們找你半天,還以為你不想見我們,悄悄溜了呢!”
阿賀被他的無名火驚了一跳,又聽他劈頭蓋臉一痛訓(xùn)斥,心頭也有些著惱,便也怒道:“我哪兒也沒去,一直就在這兒等你們?。∏那牧锸裁戳?,我是三歲的孩子嗎?一大清早莫名其妙受你一頓氣,一整天的興致都敗光了!真是......”
“在這兒等我們?”紀(jì)麟沒理會他的怒氣,疑道,“你干嗎在這兒等我們?還有,你這驢是哪兒來的?”
“當(dāng)然是花錢買來的!”阿賀沒好氣道,“難道誰會白送我一頭驢子不成,你當(dāng)誰都像那老土匪一樣好心呢?”
紀(jì)麟聽出他話間揶揄,此刻卻未加理會,只道人找見了就好。
他寬心一笑,道:“何必在此處等我們呢?晨間風(fēng)涼,你的傷還沒好全,昨晚不是說好了,我今日一早去你房間找你的嗎?”
聞言,阿賀卻沒立即答言。
他越過紀(jì)麟,悄悄看了凌蕭一眼,小聲道:“我一大清早出門去買驢子,錢不太夠,又跟那老板磨了半天的嘴皮子,才買到這頭花驢。我怕耽擱得太久,你們已經(jīng)走了,所以徑直來了馬廄。見你們的馬還在,便在此處等你們?!?p> 紀(jì)麟一怔:“你這一大早出門是去買驢子了?這么急做什么?我已經(jīng)交足了半月的房費,你把傷養(yǎng)好了再上京不遲,不用跟我們一同離店的。這些昨日不都跟你說過了嗎,你忘了?”
“我記得。”阿賀低頭道。
“那你還......”紀(jì)麟一愣,忽然回過味來。
他指著那頭花驢,不確定地道:“你......是想同我們一道南下嗎?”
阿賀抬起頭,看了看凌蕭,又看著他,明亮的大眼睛里有幾分渴望,但更多的是不確定。
“是,”他道,“行嗎?”
紀(jì)麟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在他肩頭重重拍了一下,笑道:“行啊!這有何不行?唉,我怎么早沒想到,你可以跟我們一道走,一路游山玩水,看盡大好河山,然后再回京不遲!你看看你這幾個月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早該出去玩玩,散散心情!”
說著,他又皺眉思量了片刻,道:“不過......我到西境后估計要住上一陣子。你若是急著回京,我怕是不能陪你。不過這事不難辦,我找個人把你送回去就是了!那兒是我的地盤,保管把你照看得妥妥帖帖的!”
說著,他大力拍著阿賀的肩,爽朗地笑了起來。
阿賀卻不似他這般開心。
他有些為難地望著凌蕭,又問了一遍:“凌大哥,行嗎?”
凌蕭心下其實是不太樂意的。他并不需要同伴,但旅途寂寞的時候也想聽人說說話??蛇@些有紀(jì)麟一個就夠了,他正直熱情,關(guān)鍵時候也不掉鏈子??蛇@個賀瑜......他說不上來,但本能地不太喜歡。
可紀(jì)麟已經(jīng)滿口答應(yīng)了,他這時再反對未免過于矯情。好在他們也不是一直同行,待到了西部,他便可與他二人告辭,這么想來也不算太壞。如此,他便也點了點頭。
阿賀這才展顏笑了起來。
紀(jì)麟與凌蕭二人也去牽了馬,路過那頭花驢,紀(jì)麟拍了拍它的頭,頗為嫌棄道:“怎么買了這么頭蠢驢?你早該告訴我一聲,我與你一同去集市上,給你挑匹駿馬來!我看馬可有一手,與我的黑豹自是沒法比了,但也總比這頭蠢驢強!”
那驢似是聽出了他的譏諷,“昂昂”叫著撂起了蹶子。
阿賀白了他一眼,道:“大哥,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出生便含著金湯匙,錢多得一輩子都花不完嗎?這世上多得是沒爹沒娘的苦命人,比如區(qū)區(qū)在下我,光是買這頭‘蠢驢’就花盡了所有的銀子,這一路上可就全靠大哥你接濟了!”
紀(jì)麟這次倒是沒聽出他話里的揶揄,爽快道:“那有什么問題!不過話說清楚,我也就是買買驢子買買馬,在京城里,我可算不上什么有錢人。你是沒見過平南侯趙家,梁國公齊家,還有沈府......那才叫膏粱錦繡,富埒陶白。像我們這種武人啊,一輩子也只能跟刀劍打打交道,跟那些黃白之物,算是沒緣分嘍!”
“你說的這些我都沒聽過,”阿賀道,“不過我們民間有一句話,說‘天子席間金玉斗,不及弛虞夜香壺’。那西南的弛虞氏才是真的豪富,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噗!”紀(jì)麟噴笑了出來,“哎喲喲,這都是誰編的,可真是......又刻薄又形象,只是不知皇上聽了會作何感想......哈哈哈哈......”說著,他又看著凌蕭道,“這話真該讓溫相和圣上都聽聽,那場面......”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悶笑了起來。
“嗐,”見他笑成這樣,阿賀倒是有些發(fā)窘,道,“這些就是鄉(xiāng)下人閑來無事編著玩的。他們哪見過什么天子的金玉斗,更別提弛虞家的夜香壺了。不過是感嘆弛虞氏豪富,瞎想著玩的罷了?!?p> “嗯,”紀(jì)麟?yún)s笑道,“這臆想?yún)s臆想得甚是有趣!弛虞家的夜香壺我是沒見過,也不想見識。但天子席上的金玉斗也就那樣,的確沒什么好夸耀的?!?p> 說著,三人已經(jīng)到了集市上。正是早市時分,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紀(jì)麟忽然想到什么,對阿賀道:“哎,你今日那么早就去集市上買驢子,想必還沒用早點吧?”
阿賀點了點頭。
紀(jì)麟微微一笑,大手一揮,牽住花驢的韁繩,道:“那就跟我走吧!大哥包養(yǎng)你的第一日,就從早點開始!”
在花驢“昂昂”不滿的叫聲中,二人一前一后,向著路邊的餛飩攤子大搖大擺地走去。
麥麥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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