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時兩周,涂鴉墻也順利完工,回到家之后白樂洗了個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玩手機。
沈楠他們這周開始又加了一節(jié)晚自習(xí)。
也幸虧是夜晚降臨的越來越慢了,不然白樂還真不太敢自己回家。
荀歡好像也挺忙的,在學(xué)??吹剿拇螖?shù)越來越少。
除了中午一起吃飯之外,其他時候想見他一面簡直是難上加難。
白樂知道高三學(xué)習(xí)任務(wù)重,時間緊,也沒想著去打擾。
就是,心里不太舒服。
下午的時候她幫杜小甫送東西,踏上高三的樓層,轉(zhuǎn)眼就看到了荀歡和程蒙一行人走在一起。
談?wù)摰氖前讟房匆谎劬陀X得腦袋發(fā)漲的物理題。
白樂認識荀歡以來,他都是吊兒郎當(dāng)?shù)?,如果不是他的名字高高掛在紅榜上,白樂可能會以為他和沈楠一樣學(xué)習(xí)一般,每天不務(wù)正業(yè)。
一行人當(dāng)中只有程蒙在和他激烈的爭辯著什么。
荀歡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當(dāng)時他臉上的神情是欣賞的。
白樂想要過去打招呼的腳步硬生生地頓在了那里。
指指他們走遠,白樂也沒有讓荀歡看到自己。
無意間瞥到了手機上的日期。
白樂一怔,距離高考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也就是說,再過一個多月,荀歡就會畢業(yè)。
他會去一個全新的環(huán)境。
而她,還會繼續(xù)做她的高中小弱雞。
“叮咚”一聲,拉回了白樂的思緒。
學(xué)校的公眾號彈出了一則內(nèi)容,當(dāng)初學(xué)校公眾號剛剛創(chuàng)建起來的時候,粉絲寥寥無幾,白樂被她舅舅摁著手指點了關(guān)注。
關(guān)注是關(guān)注了,也沒取消,就是不會去看。
匆匆掃了一眼,瞬間被抓住了目光。
——省級物理競賽“我校高三一班荀歡同學(xué)拿下一等獎“。
白樂點進去,認真的從第一行開始往下看。
“四月十五日,省級物理競賽正式拉開帷幕,我校共有……怎么這么啰嗦,還拉開帷幕,以為開運動會呢?“
白樂無語吐槽,這陳年寒暄一看就是高三年級主任的手筆,滑動著屏幕往下拉。
跳過了不知道多少行無聊又無趣的正經(jīng)內(nèi)容,終于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了。
“本校高三一班荀歡同學(xué)在本次競賽中以優(yōu)異成績拿下競賽一等獎“,緊接著的是一張拿著獎杯的單人合照。
照片上的男生穿著三中校服,左手拿著獎杯,面容清雋,劍眉星目,帶著淺淺的笑容。
荀歡的眼睛生的特別好看,窄窄的雙眼皮,睫毛不卷翹但是濃密,瞳孔漆黑如墨,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帶著些微的認真。
笑起來的時候臥蠶格外明顯,每次沖她笑得時候,白樂就會聽到自己格外清晰的心跳聲。
手指無意識的摩擦著屏幕上的照片,白樂小聲感慨:“他還真挺優(yōu)秀的…”
再往下滑,就看到了一張女生的照片。
“高三一班程蒙同學(xué)榮獲本次競賽三等獎……“
“怎么都這么優(yōu)秀……“
白樂小聲嘟囔,心里的不舒服愈加強烈。
感覺自己跟他們變成了兩個世界的人,他們的世界里是學(xué)習(xí)、拿獎、重點名牌大學(xué)。
而她的世界是吃喝玩樂,長得還沒有程蒙溫柔漂亮。
除了性格好點之外好像一無是處。
哦,她還會畫畫。
“畫畫有什么用,高考又不考畫畫?!?p> 白樂煩躁的把手機摔在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腦袋,開始悶悶不樂,腦子開始自動播放那天同學(xué)們討論兩人般配的話語。
過沒一會兒,又撿起手機,點開那則公眾號,找到荀歡的那張照片,用力的點擊保存,也不知道在跟誰置氣。
就這么舉著手機和照片里的荀歡大眼瞪小眼,等到白樂快睡著的時候,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此時白樂的意識已經(jīng)很模糊了,睡過去的時候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個想法。
右眼跳災(zā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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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鈴響起來的時候,白樂正和夢里的人撕扯的熱鬧。
她夢見荀歡畢業(yè)典禮的時候她和荀歡表白了。
夢里的荀歡站在臺上一臉冷漠的看著她,臺下的同學(xué)也在安靜的看熱鬧。
就在白樂受不了荀歡的冷漠要逃跑的時候,程蒙從一旁突然冒出來。
挽上了荀歡的胳膊,兩人相攜離開。
擦肩而過的時候,程蒙還極為挑釁和不屑的跟她說了一句“不自量力”。
白樂一下子就被激起來了,扔了話筒就撲上去拽著程蒙的頭發(fā),兩人扭打在一起。
正要分出勝負的時候,學(xué)校大禮堂突然播放起了音樂。
白樂覺得這個音樂特別耳熟。
然后……
她就睜開了眼。
床頭柜上的手機正在歡樂的播放最炫民族風(fēng)。
“你是我天邊最美的云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嘿,留下來……”
白樂腦袋放空的看著天花板,默默的聽了三遍鬧鐘鈴聲,才看看清醒過來。
掙扎著坐起來,撈過手機,“留個屁,都跟著別的野貓跑了,還留什么留?!?p> 關(guān)掉鬧鈴,白樂的右眼皮又跳了一下。
本以為是還沒睡醒牽扯到眼部神經(jīng)才帶著眼皮跳動了一下,白樂也沒多往心里去,半死不活的拖著自己的身子去洗漱。
結(jié)果一直到出門,白樂的右眼皮都在間接性跳動。
白樂不禁有些恐慌。
左眼皮跳財什么的可能不一定準(zhǔn),但是在他這里右眼皮跳災(zāi)那是一跳一個準(zhǔn)。
更別提跳的這么有規(guī)律性了。
前兩天右眼皮跳了兩下,結(jié)果進小區(qū)門口就踩到了狗屎。
兩周前,右眼皮跳了兩下,結(jié)果下梯子的時候踩空了,要不是林桉及時扶住了她,她估計得做一段時間的瘸子。
……
白樂去往學(xué)校的路上一直在忐忑不安,正怕自己當(dāng)眾出糗。
還有十幾米就到達學(xué)校門口,白樂多少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就看到學(xué)校旁邊圍了一圈人,好像還能隱約聽到李子輝暴躁的聲音。
白樂的右眼皮突然連續(xù)性跳動。
抬手摁住抽搐的眼皮,白樂深吸一口氣走過去。
“怎么了?”
李子輝看到白樂來了,滿臉憤怒,指著涂鴉墻說:“你自己看看?!?p> 到現(xiàn)在,白樂反倒冷靜了下來。
右眼皮也不跳了。
壞事在這等著她呢。
昨天卡著時間完成的涂鴉墻顏色更為顯眼了,墻上女孩原本衣服的顏色變成了一片雪白,不知道還以為給誰們家吊喪呢。
白樂冷著臉走過去,湊上前聞了聞,倒是不刺鼻,不是油漆,是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搞破壞的家里是土豪吧,用白顏料來潑墻?
白樂突然有點心生敬佩。
李子輝在一旁氣的直跳腳,“這下午就評比了,好不容易弄完的,就這樣了,誰這么缺德?”
看著李子輝這么生氣,白樂的氣反倒消散了一點。
拍拍李子輝的肩膀:“先去上課吧,想辦法解決?!?p> “可……”
“可什么可,你就這么喜歡給別人表演耍猴啊?!?p> 白樂打斷李子輝的話,拽著他的書包帶往前走,遠離是非中心。
剛到教室沒多久,林桉和方墨也來了,一個比一個氣憤。
“誰這么缺德!”
“就是,缺德!”
“千萬別讓我揪出來,不然她的下場就是那面墻的下場。”
“就是,下場!”
白樂看著兩人一唱一和跟演奏雙簧是的,不禁好笑。
“你敗不敗家,那么大片白顏料潑上去我都覺得那個人是真心舍得花錢?!?p> 林桉坐下來,皺著眉看著白樂:“你不生氣嗎?”
白樂攤攤手:“氣啊,但是現(xiàn)在最主要不應(yīng)該是想解決辦法嗎?”
……
早自習(xí)白樂沒有上,和杜小甫請了個假說要調(diào)查真相就跑去保安室查錄像了。
前兩天舅舅來家里吃飯,電視上正在播一個學(xué)生剛出了校門口就被搶劫還被刺傷的新聞,但是由于校門口沒有安裝攝像頭,小偷一直都沒有抓獲。
舅舅恰好提了一句什么幸虧之前偷偷在學(xué)校門外的樹上按了一個小型攝像頭,是以防學(xué)校附近聚眾斗毆的。
白樂當(dāng)時還嘲笑舅舅說誰會那么傻在校門口光明正大的打架,那不是作死嗎。
沒想到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昨天白樂他們難得放學(xué)早,七點一過,高一高二的樓層就已經(jīng)空了。
走的時候白樂也沒去看涂鴉墻,但是中午和荀歡吃完飯回來看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白樂磨了保安好半天,才同意給她調(diào)錄像,但是要自己看。
白樂就這么乖乖的窩在椅子上看了三節(jié)課的錄像。
幸好杜小甫今天去別的學(xué)校交流學(xué)習(xí),其他老師問起來林桉打幌子說她生病請假了。
不然她早就被逮回教室了。
白樂已經(jīng)不知道打了幾個哈欠了,馬上就要睡過去的時候,屏幕上出現(xiàn)了人影。
白樂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讓自己清醒過來。
屏幕上的人看不出男女,黑帽子,大墨鏡,帶著口罩。
武裝的真夠齊全的,看起來是個老手啊。
白樂僅憑這個身影,腦子里開始過濾有哪些人符合這個背影。
后來,她發(fā)現(xiàn)……
她高估了自己的腦子。
不耐煩的揪了揪自己的丸子頭。
屏幕中間突然亮了一下,白樂趕緊倒回去看。
是那個人手腕上帶著的東西被路燈照了一下,反出來的光。
但是卻看不清手腕上東西的樣子。
“這什么攝像頭,這么高糊,除了費錢還有啥用?!?p> 來回看了十幾遍回放,都沒能看清那人手上的東西到底長什么樣子。
白樂拍了下桌子,忍不住吐槽她舅舅。
保安被她嚇了一跳,茫然地看著她。
白樂內(nèi)心的火慢慢的升起來,丟下一句“不看了”就走出了保安室。
保安目送白樂怒氣沖沖的背影在后面喃喃道:“校長的外甥女脾氣還真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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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節(jié)自習(xí)課,白樂才回到教室,扯開椅子坐下來。
“吱——”
椅子劃過教室瓷磚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悶頭看書學(xué)習(xí)和打游戲玩手機的人紛紛看過來。
臉上帶著被打擾的不滿。
林桉歉意的沖眾人笑了笑,湊過去小聲問:“怎么樣,看到了嗎?“
白樂搖搖頭。
方墨也從后面伸過腦袋,插在兩人中間:“沒事,我們先想想辦法解決問題?!?p> 白樂點點頭,繼續(xù)沉默。
“都說了,別逞能,沒有金剛鉆還非要攬瓷器活,這下好了,下午就開始評比打分,咱們班啊,估計是墊底嘍,嘖嘖嘖。”
原本重新安靜下來的教室又響起了一道聲音,眾人看向聲源處。
方一涵穩(wěn)穩(wěn)地做在椅子上,拿著精品店買的五塊錢一個的小梳子梳馬尾,末了還可惜的搖搖頭。
臉上卻是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
白樂此刻沒心情搭理她,腦子里都是該怎么解決那面墻的辦法。
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不得不說,方一涵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得主。
上次的教訓(xùn)過去之后也沒長記性,此刻見白樂不理睬自己,又開始作死。
“浪費了大家那么多時間,結(jié)果最后作品被毀了,這個文娛委員當(dāng)?shù)奶×?。都不知道對大家的勞動成果用點心嗎?”
此刻的方一涵在白樂眼中就和夏天樹上掛著的知了沒有任何區(qū)別,聒噪無比。
扭頭看去,方一涵正舉著小鏡子給她那張紅的和猴屁股沒什么去別的臉涂腮紅。
因為姿勢原因,校服柚子滑到了手肘的地方。
白樂見狀挑了挑眉。
站起來,踢著步子慢慢走過去。
方一涵照鏡子照的太入迷,沒注意到白樂已經(jīng)在靠近自己,繼續(xù)道:“如果是我啊,我連覺都不睡,就守在那里,不會給別人毀掉大家心血的機會的,不像某些…??!“
“吱——”又是椅子劃過瓷磚刺耳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一聲悶響。
白樂沒有耐心聽方一涵把話說完,抬起腿上去一腳就踹在了方一涵的凳子上。
而方一涵正對著鏡子如癡如醉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陣失重感,緊接著屁股就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臨近夏天,穿的衣服本來就少,教室安裝的還是瓷磚地板,這一屁股做下去可想而知有多疼。
教室里的其他同學(xué)見到這一幕,又雙叒叕震驚了。
白樂在班里從未發(fā)過脾氣,僅有的兩次都是因為方一涵出言挑釁。
上次的事情過去之后白樂在班里還是和以前一樣歡脫隨和,以至于眾人也慢慢淡忘了那次發(fā)飆得白樂。
然后今天,白樂又再次用行動加深了眾人的記憶。
白樂雙手插在口袋里,一條腿還搭在方一涵的椅子上,垂著眼看著坐在地上仰望她的方一涵,緩緩開口:“知不知道什么叫禍從口出?上次的教訓(xùn)沒挨夠是不是?還作?“
方一涵爬起來,因為疼痛產(chǎn)生的淚水半掉不掉的掛在眼眶上,聽到白樂這么說瑟縮了一下,但是礙于面子還是強撐著,大聲叫喊。
“你欺負同班同學(xué)算什么?有本事你去彌補啊,去抓那個搞破壞的人???“
白樂突然笑了一聲,俯身靠近方一涵:·“你確定要我抓到那個搞破壞的人?“
方一涵怔愣了一下,心里有點打鼓,但是面上是一臉不屑:“你能抓到嗎?你以為你很有本事嗎?厲害的話涂鴉墻就不會被毀了?!?p> 白樂直起腰,伸出手,方一涵見狀以為她要動手下意識往后縮了縮。
“你躲什么?以為我要動手打你?那你是想多了,我怕我噌下來一手的劣質(zhì)粉底,腐蝕我白嫩的小手丫?!?p> 說著,白樂理了理自己的衣領(lǐng)。
收回搭在椅子上的腿,見方一涵那一副明明害怕卻還強撐著的樣子,嗤笑了一聲。
“我真搞不懂你,明明是大家投票選舉,你卻看不慣我,這是哪來的道理?你不就是不服氣我當(dāng)上了文娛委員嗎,這次…”
白樂頓了一下,伸出手指點了點方一涵的手腕,“我讓你心服口服。”
一只老肥鵝
Wow 為樂姐瘋狂打call 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