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磐牛飛身撞擊千枯變時,一只溫軟如玉的手搭在伏從文的掌心處,異樣的能量流進(jìn)掌心,隨即他的身體隱形不見。
“孩子,跟我走?!?p> 溫柔的聲音在伏從文耳邊響起。
這聲音真是讓伏從文覺得渾身酥麻,心神為之一蕩,顧不得分辨好壞,呆愣愣地跟著那人悄悄離開。
沒有人看得到他們。
縱然通天鼠擁有百里范圍的感知能力,也無法察覺出他們的隱形。
那只手拉著伏從文,轉(zhuǎn)瞬奔出二十余里地,直至一處廢棄的拆遷區(qū)才停下。
直至兩人進(jìn)入一間廢舊的房屋,那只手方才松開他的手。伏從文竟有些失落,然后像看著自己的身體像拓印碑文一樣,緩緩現(xiàn)形,神奇之極。
“你是誰?”伏從文不禁問道。
雖是對著空氣說話,但他知道那個人就站在自己身旁,一個聲音好聽、長得也可以非常非常好看的女人。
“你不用怕,我是來救你的?!?p> 那女人的聲音像遠(yuǎn)在天邊,又在耳畔。使伏從文辨不得方向,卻溫柔熨帖。
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好聽的聲音呢?伏從文聽得酥酥麻麻,酥麻了良久才想起來問道:“你會隱形?”
“是的?!?p> “你救了我?”
“是的?!?p> 聲音美好如斯,令伏從文不得不信。
可他又不禁感到疑惑,暗思道:“她既然是來救我的,那個千枯變又是來干什么的?他把S級神裝融刻到我身上,應(yīng)該也不是壞人吧,難不成我有兩個NPC?”
那聲音似乎看穿伏從文的心思,說道:“千枯變是獵魂狼族的叛徒,你搶了他的神照裝,他可不是來救你的?!?p> “我搶了他的裝備?不是他主動融刻到我身上的嗎?”伏從文驚訝不已。
那聲音格格地笑不停,令人心為之酥,只聽她說道:“記不記得前幾天在你家攻擊你的樹苗人,就是千枯變的仆叢?!?p> 呃,伏從文恍然大悟。
這么一說,還真是有點(diǎn)像。
伏從文忽又“哎呀!”一聲,想起林紅染和周雨桐,急忙說道:“對了,我有個請求,您能不能先救我那三個朋友,救人如救火,還請您快點(diǎn)……”
“三個?不是只有兩個女孩嗎?”那聲音疑惑地問道。
伏從文道:“除了兩個女孩,還有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孩,他叫鄭浩宇。他不算個壞人,是被少邪用邪術(shù)蠱惑了?!?p> “我盡量答應(yīng)你。”
“謝謝你。”
“那好,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p> 話音落,伏從文覺得有陣微風(fēng)從身旁拂過,散發(fā)著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味。
良久無聲。
伏從文等了一會兒,確信那人已經(jīng)走了,仍忍不住問一聲:“你還在嗎?”
空空蕩蕩,不聞聲響。
“她竟然能隱形!”伏從文暗暗道。
雖然匪夷所思,但伏從文已經(jīng)完全接受了這些違反科學(xué)原理的神奇設(shè)定。
這樣才像穿越后的世界嘛!
如果什么都和之前一模一樣,那么穿越和重生還有意義嗎?
要的就是這種神奇變幻!
神奇總會給身處平庸的人以希望。
穿越之前,三十歲的伏從文在一所私立學(xué)校當(dāng)老師,每天跟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兒打交道,閑時看看小說,玩玩游戲,偶爾嘗試寫寫網(wǎng)絡(luò)小說,一眼就能看到自己人生的盡頭。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
那時雖不覺得生活有多慘淡,但總以為人生是如此無聊,覺得自己像行尸走肉,對未來沒有理想,對生活沒有激情,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一樣。
他渴望波瀾壯闊的世界,渴望轟轟烈烈的人生,可那些都在別人的小說里。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這個世界,我是主角!
伏從文霍地站起身,推開破舊的玻璃窗,外面新鮮的空氣流淌進(jìn)來,月光明亮,精神為之一振。
也不知過了多久,溫婉如玉的聲音從身后幽幽飄來:“孩子,我很抱歉。”
伏從文嚇了一跳,知道是她回來了,忙問:“您這么快就回來了?他們呢?”
他說著走出門外,并未見一個人影。
女人的聲音說道:“兩個女孩已被我救回學(xué)校,但白衣男孩并不聽勸,跟少邪回獵魂狼族去了?!?p> “跟少邪回獵魂狼族?”
伏從文聞言不禁搖頭。
也許對于鄭浩宇來說,能夠成為遠(yuǎn)超普通人的裝備人,也是一種穿越。
也罷,人各有命,且走且看吧。
這么一想,伏從文便也不糾結(jié)了,問道:“請問,獵魂狼族是什么東西?”
那聲音答道:“獵魂狼族是裝備世界最邪惡的組織,少邪是獵魂狼族的少主人,大族長申屠滅唯一的兒子?!?p> 伏從文恍悟道:“怪不得那些都叫他‘少主’,可……裝備世界又是啥?”
“裝備人的世界,就是裝備界?!?p> “裝備人又是什么?”
伏從文覺得自己問的問題都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白癡問題,那女人卻是極有耐心地一一解答,說道:“裝備人是將裝備融刻于身的人。成為裝備人,便擁有了超越普通人和自然規(guī)則的強(qiáng)大能力?!?p> 伏從文點(diǎn)點(diǎn)頭,這些天他的身體在力量、速度等方面的變化,印證了這些。
不過,當(dāng)這些只有在夢里或者電視上才能發(fā)生的情景變成現(xiàn)實(shí)時,哪怕親身經(jīng)歷,也總覺得飄飄渺渺,不夠真實(shí)。
伏從文不禁問道:“裝備人?這究竟是科技還是魔法?對了,這個世界……有鬼嗎?您也是裝備人,還是神?仙?”
那聲音“撲哧”一笑,說道:“我不是鬼,也不是神仙,我和你一樣都是裝備人。在這個世界,科技和魔法殊途同歸,本是一家,沒有什么分別?!?p> “我也是裝備人?”伏從文有些疑惑。
他疑惑的不是自己是裝備人這件事,而是自己成為裝備人的時間。
難道在穿越之前,前身男孩就已經(jīng)是個裝備人?還有,千枯變偷來的裝備究竟是怎么融刻到身上來的?
疑點(diǎn)重重重重……
伏從文又問道:“既然我也是裝備人,我的裝備在哪兒呢?不應(yīng)該是……穿在身上的鎧甲或拿在手中的武器嗎?”
伏從文說著在身上摸索半天,什么也沒有。但他知道,肯定有一樣?xùn)|西,在自己身上的某個地方起著作用,讓自己能夠變化成別人的模樣,復(fù)制別人的能力。
女人溫柔地笑道:“外在的鎧甲和武器,是最低等級的裝備。我所說的裝備,是融刻在人的血液和骨髓里的晶片。裝備與人,融刻一體,裝備即人,人即裝備,是為裝備人?!?p> “聽上去好牛叉的樣子?!狈鼜奈陌档溃焐险f道,“外在的鎧甲和武器怎么會低等級呢?譬如……霜之哀傷和山河社稷圖這樣牛叉的裝備也是?”
玩游戲多年,伏從文最喜歡這兩樣。霜之哀傷是一把詛咒之劍,能竊取他人靈魂。山河社稷圖則自成一天地,化生萬物,打架時可攻可守,閑暇時可旅游娛樂,兩樣兒都是行走江湖的好東西。
那聲音猶豫了下,說道:“你所說的東西或許各有妙處,卻有一項(xiàng)致命缺陷,即不能強(qiáng)化使用者本身的能力,而且沒有任何忠誠可言。一件真正的裝備,就像一個好的導(dǎo)師、朋友和家人,最終成為那個人身體和精神的一部分?!?p> “呃……”伏從文好像聽懂了些。
他突然問道:“對了,您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