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注定載入史冊的兩個男人
方搏龍很想上去將自家徒兒狠狠抽一頓。
他只覺自己上千年的威名一朝盡毀。
不得不說,寧白算是鉆了一個止殤之戰(zhàn)規(guī)則的空子。
止殤之戰(zhàn)里沒有規(guī)定比試時長。
方搏龍又惡狠狠地傳音:“兔崽子,你給老子出來,再不出來,我立時殺了你?!?p> 他不知道,越是這樣寧白越是不會出來,完全起反作用。
現(xiàn)在的寧白已經(jīng)放飛自我,哪管師父說什么,他已經(jīng)屏蔽五感,自顧自地坐在飛劍上打起坐來了。
正好,這把飛劍寬敞得很。
沒有什么事情比修煉更能浪費時間。
看臺正中央,王炎吒雖然沒睜眼,但場上的所有景象都自動倒映到他的腦海里。
他自然“看”到了寧白在打坐,就連其運轉(zhuǎn)的功法他也能感知到。
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方圓數(shù)十萬里內(nèi)大大小小門派都有人在場,這丟得不是寧白一個人臉,而是整個天墉派的面皮。
此時,場上的安迢恨得有一個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就像前世的核彈那種。
炸不死你這個王八孫子!
他已經(jīng)在場上干耗了兩個時辰,整整四個小時不上不下的,讓他極為難受。
他不敢放松丁點警惕,萬一稍微松懈,對方飛劍法寶立刻攻來,就要吃大虧。
各門派觀戰(zhàn)人士們嘲諷了幾個時辰,早已厭煩。
很多人干脆盤腿坐下,打坐修行,想著正好享用下天墉派的聚靈大陣,這樣也挺不錯。
又過了兩個時辰,夕陽西下,夜幕將臨。
在場數(shù)萬人,生生被這個日月峰少主搞得頭皮發(fā)麻。
寧白這個奇葩注定要載入天墉派的史冊。
真能茍······
這···這路子真這么野!
安迢額頭滿是黑線,雙眼內(nèi)金光閃閃,但人站在那里卻如泥塑一般。
天墉派這些大佬之所以不阻止,不是因為他們臉皮更厚,而是寧白的確沒違規(guī)。
止殤之戰(zhàn)不同其它,禁絕門派煉氣期以上的人插手。
連掌門都不得干涉,反而要極力保證止殤之戰(zhàn)的傳統(tǒng)性。
這個傳統(tǒng)一旦被打破,對于掌門和太上長老會來說,損失比這點臉皮更大。
止殤之戰(zhàn)的設(shè)立初衷,就是為了制衡峰主,制衡家族勢力。
在天墉派,一峰之主的權(quán)利極大,等于是一脈道統(tǒng)的領(lǐng)導(dǎo)者。
歷史上有許多次宗門內(nèi)戰(zhàn),都起源于某峰勢力過大,或者某個家族勢力過大。
所以,才有了這個特殊的制度,一旦矛頭不對,可以隨時出手壓制。
就算從中出現(xiàn)死傷,那也是低層次的死傷,對于派內(nèi)高等戰(zhàn)力毫無影響。
方搏龍最初還有些羞愧,面皮上掛不住,但后來一想,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這徒兒好生聰慧。
出來打,是不丟臉了。
可照這北斗峰少主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寧白很可能會輸。
到時候,不光寧白要退位,他這個峰主也要退位接受重新核定。
最重要的是,峰內(nèi)資源全沒了。
止殤之戰(zhàn)最狠毒的一點,就是獲勝者可以在三年內(nèi)調(diào)動失敗者峰內(nèi)的一切資源。
按照以前發(fā)生過的案例,沒有任何意外,對方會把整座峰搬空。
因此,現(xiàn)在就是掌門要出手撤去寧白的隱形狀態(tài),方搏龍也會拼命阻攔。
不過天墉派也不可能讓寧白這么無休止的耍賴下去,太上長老會的方合升最終開口:“經(jīng)太上長老會和掌門商議,特裁定,北斗峰與日月峰,平手,止殤之戰(zhàn)歇!”
直接裁定兩峰打成平手,不算破壞傳統(tǒng),并且還可以防止日月峰再次耍賴。
看到寧白還在悠然自得的打坐,完全沒有反應(yīng),方搏龍?zhí)忠坏绖鈸]出,將他從空中打落。
“哎喲,我草!誰陰老子?”
寧白從地上灰頭土臉的爬起,正想接著破口大罵,就見一個拳頭在他的瞳孔里不斷放大。
砰!
方搏龍一拳把他打得臉親地,然后一腳將之踹回日月峰弟子所在的位置。
觀戰(zhàn)眾人連連叫好,拍手鼓掌的不在少數(shù)。
此時,寧白從峰臺上爬起,鼻青臉腫,一身銀衣也破破爛爛,哪有半點超凡脫俗的樣子。
他毫不在意自己峰內(nèi)同門的鄙夷目光,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攏了攏凌亂的長發(fā),才慢悠悠地列于峰前。
安迢站在場上默默注視著這一切,心里不得不說。
這個比確實穩(wěn)健,太穩(wěn)了,我不如也!
方搏龍的視線掃過三陽峰弟子,說道:“三陽峰挑戰(zhàn)弟子出列?!?p> 三陽峰的弟子們沒有回應(yīng),不過三陽峰峰主李陽烈卻出聲:“三陽峰,認輸!”
聽到此話,各派觀戰(zhàn)人士們都嗤之以鼻。
他們沒想到這個三陽峰比日月峰更慫。
這天墉派的止殤之戰(zhàn),是比慫之戰(zhàn)嗎?
對方直接認慫,令安迢有些無語。
為了挑戰(zhàn)任務(wù),他已經(jīng)做好連殺九人的準備。
這挑戰(zhàn)任務(wù),每多殺一人,獎勵就翻倍,他真不想錯過。
方搏龍高聲宣布:“北斗峰發(fā)起的止殤之戰(zhàn)結(jié)束,安迢兼任七殺峰與三陽峰少主之位,為期三年?!?p> 他轉(zhuǎn)過頭去,對著看臺上一胖一瘦的兩道身影,說道:“七殺峰峰主嚴大霸,三陽峰峰主李陽烈,暫時退位,接受為期三年考核。”
隨著方搏龍話音落下,這次內(nèi)門大比終于真正謝幕。
安迢最后掃過眾峰弟子,說了一句誰聽了都想打死他的話:“誰有不服我?guī)煾阜逯髦坏?,來?zhàn)!”
他的這句話引來了很多憤怒的視線。
夙水月帶著趙涵雅飛入場中,擋到他身前笑吟吟地說道:“好了,沒人會再提了,我們回去吧?!?p> 說完這句話,她帶著兩個徒兒騰云而起。
彩云霞光托著長長的尾巴,通往北斗峰。
【叮!NPC夙水月的幫助任務(wù)完成,獲得靈石3000塊,獲得白銀寶箱3個,夙水月好感度350點,獲得經(jīng)驗3800點?!?p> 【叮!玩家與夙水月的好感度達到查看要求,可以打開技能兌換列表?!?p> 各門派人士紛紛馭使起飛行法器,緩緩離開天墉派大陣。
一時間天空里布滿了劍光和飛行法器的靈光,宛如升起一道道彩霞。
他們這次過足了觀眾癮,出了天墉派,就成群結(jié)隊,仍然議論不休。
掌門和太上長老們起身離場。
各峰師長與弟子們也陸續(xù)散去,天空里再次布滿飛行法器的靈光。
有幾位峰主卻沒有離開。
夕陽的最后一絲余暉照著峰臺,一片安靜。
直到現(xiàn)在,幾位峰主依然無法忘記于鵬身死時候的血腥畫面。
“哼,真的是···巫妖之道嗎?”
七殺峰主的聲音有些遲疑,更多則是恨意,似乎是咬著后槽牙說的。
今天他們一敗涂地,完全是這看似最穩(wěn)妥的一步出了問題。
“如果那不是巫妖之道,能是什么,我親自探查過,他確實沒有靈根。”
一直很沉默的三陽峰主李陽烈開口說道。
于鵬被斬殺之前的那一瞬間的畫面普通弟子看不懂,他們這些通明境的大高手豈能不知。
“他的身體究竟是怎么回事?”
日月峰主皺眉說道:“于鵬的珠子可不是一般的珠子?!?p> 身為嚴大霸獨愛的弟子,于鵬的珠子當(dāng)然不一般,名黑風(fēng),乃是極品玄珠,威力不是煉氣境弟子能擋住的,直逼開光境。
“就算蠻巫體質(zhì)特別,也不可能抵擋住那一下,那里可是他的心臟!”
按照正常邏輯,任何人試圖像安迢那樣用肉身硬撼法寶,絕對會被強大的靈力震成肉泥。
煉虛峰峰主許多海皺眉說道:“除非···除非那家伙還練過佛門的金剛不滅身?!?p> 七殺峰主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佛門已經(jīng)覆滅不知多少萬年了?!?p> 三陽峰主也贊同此觀點,說道:“沒錯,佛門的功法已經(jīng)失傳了,就算有一些遺留的,那也經(jīng)過驗證,早已不能修煉?!?p> 煉虛峰峰主嘆了口氣,說道:“算了,你們兩個與其糾結(jié)這些,還是好好考慮下你們兩峰接下來怎么辦吧。
要是真被搬空了,你們這上千的積累就成別人的嫁衣了。”
各位峰主紛紛默然。
······
此次盛會,有兩個男人必然載入天墉派的史冊,甚至?xí)d入東域的史冊。
安迢一人獨戰(zhàn)三峰,強勢崛起,猶如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用實力證明了自己,也保下了北斗峰道統(tǒng),并且成為天墉派歷史上首個修行巫妖之道的少主。
而另一個人就是寧白,人送外號“銀龜少主”、“隱身狗”、“千年老王八”、“寧慫”等等。
總之,他也一戰(zhàn)成名了,成為天墉派史上最穩(wěn)健,呃,最慫的少主。
······
回到北斗峰,夙水月心里雖然有許多疑問,但看到徒兒滿身是血,欲言又止。
他最終只有囑咐了幾句,要安迢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自己個師父的地方盡管開口,她會盡全力支持。
暮色已盡,夜幕正濃,星星眨眼,月亮低眉。
安迢坐在竹樓前,看著天上的皎潔的明月,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其實沒想什么,只是覺得這個世界的月亮和地球的很像。
趙涵雅走近,輕聲問道:“想說會兒話嗎?”
安迢沉默片刻,說道:“我以前是怎樣的?”
趙涵雅知道他說的是那次被圍殺之前,具體一點就是他失憶之前是個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