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救護車上下來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還是護士,我早已忘卻!他們查看了我的情況,然后從救護車上推下來一張帶輪子的急救床!對著一邊的舅舅和老爸說:
“你們兩個搭把手把人抬到床上來!小心別碰到傷口!”
于是舅舅和爸爸配合著醫(yī)生把死豬一樣的我抬到急救床上。爸爸回頭對不知所措的媽媽說:
“你趕緊回家去準備東西,記得把家里的現(xiàn)金和卡也拿著!然后打個出租車送到醫(yī)院來!”
這時住在我家不遠的三爸家的弟弟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大爸家的二兒子,他也是我其中一個弟弟。
媽沒來得及和她們打招呼。爸看他們兩個來了!
“云云!你和我們一起走,張鑫你看著三輪!等一會和你二媽一起過來!”
于是抬著床放進救護車,拉著云云跳上救護車關(guān)好門!救護車就響著刺耳的滴聲駛向醫(yī)院!
救護車上,老爸繼續(xù)拿手機打著電話,因為臨近過年。親朋好友基本都在家里,他知道到了醫(yī)院就會很繁忙。在找人幫忙!
救護車在爸爸的要求下,在溝口的一家酒坊門口停了一下!爸爸打開車門,隨后跳上來一個40多歲的男子!隨后救護車又繼續(xù)飛馳。
“張鵬沒事吧?”
爸用手揉著額頭!
“沒事!就是腿受傷了,穿著衣服看不到情況,等到了醫(yī)院看醫(yī)生怎么說!”
隨后救護車里陷入了沉靜,只有救護車的警笛還有司機不斷按下的喇叭在響!
躺在急救床上的我,此刻是無比的煎熬。強烈的無助感和流失血液所帶來的身體冰涼,讓我有了恍惚的感覺!感覺一切都不那么的真實,只有牙齒咬著的手套才能讓我有一絲的真實感!之前聽老人說,人死之前的想法就是這輩子的遺憾。因為我這時想起了三個月的女兒,在家里還女兒的媳婦,還有身邊的爸爸和回家取東西的媽媽!
恍惚間我仿佛看到了去世不久的外爺,他在救護車的車頂上對我微笑。就那么看著我,熟悉的臉龐讓我有了幸福感,那一刻我覺得暖洋洋的。
沒有經(jīng)歷過那種體驗的人,也許不懂我寫的這段話。因為那時候我的思想是混亂的,不知所措和沒有一點安全感也許就是這個樣子吧!
終于,救護車到了縣醫(yī)院。護士快速的打開車門,舅舅爸爸還有云云,把急救床抬下救護車。推著急救床快速的跑進醫(yī)院的急救中心。
“醫(yī)生!醫(yī)生!”爸爸倉促又大聲的呼喊著急救中心值班的醫(yī)生。因為是晚上,值班的醫(yī)生聽到了爸爸的呼喊,跑了出來!來到急救床邊的醫(yī)生看了一眼我。
“送到延安吧!縣醫(yī)院沒那個條件和設(shè)備?!?p> 說完沒有在說任何一句話,轉(zhuǎn)身走進了醫(yī)生值班室!
爸爸一聽要去延安!這可急壞了!用顫抖的口氣對舅舅說:“平,你問一下救護車去不去延安!我給你姐打個電話!”
舅舅“哦”了一聲,邁著低沉的腳步出去和救護車的司機商量去了。爸爸也拿著電話去通知回家取東西的媽媽!
一時間急救床上的我,還有僅僅抓著我手的云云!急救中心在也看不到一個人。
原本我以為就是撞了一下,沒什么大不了??墒轻t(yī)生的話,讓原本就無助的我陷入了黑暗!眼中所有東西都變成了灰白色,正在慢慢的向黑色轉(zhuǎn)變!也許自己活不了了,這種想法讓我掙扎著想坐起來??墒且呀?jīng)對身體失去控制的我做不到!
抓著我手的云云仿佛知道了我的想法。開口問我:“哥!你怎么了?”
我轉(zhuǎn)動眼睛,看著這個和我同年生的,只是比我小三個月的弟弟!
“我想看看我的腿!還想看看博博!”
云云扭過頭,抬起手好像擦拭了一下什么!又轉(zhuǎn)過頭來,用微微發(fā)紅的眼睛看著我笑了笑!
“哥沒事!縣醫(yī)院的醫(yī)生你又不是不知道,等我們?nèi)パ影簿秃昧?!你的腿也沒事,娃娃在家里嫂子待著呢!你不要擔心,等你的腿看好了!以后多的是機會,現(xiàn)在你就好好的聽話,等我們上延安先把腿看好了!”
我不知道云云是不是在安慰我,不過我緊張的心情確實好了很多。
沒一會舅舅回來了,拉著爸爸去了外邊。后來我才知道,是救護車司機怕我在路上就沒了,不想開車送我們?nèi)パ影驳尼t(yī)院!后來爸爸給在縣醫(yī)院針灸科做主任的姑舅爸打了電話,說了不知道多少好話。最后以1500塊錢車費許諾救護車司機,他才答應(yīng)送我去延安。
我又被推出了急救中心,抬上了救護車。一路向能救我命的地方極速的奔馳!
我在車上平靜的躺著,心中反而不在緊張。因為稍微清醒的我知道緊張沒用!躺在床上的我數(shù)著救護車的震動,每一下都清楚的感覺的到!
一個護士打扮的女人,在不知道何時,給我輸了平衡液!這是一種維持生命的液體,能保證我在短時間內(nèi)保持生命。我還是那樣數(shù)著數(shù)著,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救護車到了哪里,好像時間和救護車是不是快到延安已經(jīng)和我無關(guān)了,這世間的一切也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就那么用心的記著救護車一下又一下的震動!
當我都忘記自己數(shù)了多少下的時候,救護車停了!我用微微側(cè)了一下頭,用很是平靜的口氣問了一下離我最近的云云!
“到哪里了?”
也許是天太黑,云云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抬頭求助的看著我爸,我爸開口說:
“三十里鋪,快到延安了!前邊的紅燈擋住了幾輛車。等一下就可以到了!”
“哦!”我這時候居然沒有任何心理波動,說出來的話好像也沒有任何一絲感情!就是那么的冰涼,和我那會躺在的馬路的地面一樣,在這寒冷的夜晚一樣冰涼!
救護車動了又停!司機把喇叭拍的啪啪響,可是臨近8點的延安,道路上是擁擠的。本來40分鐘的路程,我們用了一個多小時!
醫(yī)院又到了!這次是YA市地區(qū)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