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樓基地。
“...這是在哪里?!本従弿拇采献鹕韥恚^部傳來的眩暈感讓雨化田感到整個人都很不舒服。
一個人好端端的被藥物控制昏睡了半個月,身體會感到不適也是很正常的現象。
枯坐了半天,等到頭痛緩解了一些的時候,雨化田這才有精力思考一下自己為何會在這里。
白象國寶藏、與趙懷安等人的戰(zhàn)斗、被人埋伏偷襲,這些回憶剎那間浮現于腦海,同時他的臉色也漸漸陰沉了下來。
“血衣樓?!毙闹心钸读艘痪洌昊锩銖娬酒鹕韥?,想要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哪里。
就在此時,一名侍者打扮的少年突然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呀,你醒啦?!鄙倌暌贿呎f著一邊將手中端著的食物放到桌上,然后不等雨化田詢問,就急急忙忙的又轉身跑了出去。
至于雨化田則是看都沒看桌上的食物,盡管他早已餓的饑腸轆轆,但已經醒來的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鏡子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
等到林韻白來到房間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從鏡子倒映的畫面發(fā)現林韻白到來,雨化田依舊姿態(tài)優(yōu)美的在細心整理著裝,沒有著急出聲詢問。
他不急,胸有成竹的林韻白自然是更加沉穩(wěn),甚至他直接來到桌前,吃起了那原本為雨化田準備的飯菜。
“......”努力控制不讓自己的肚子叫出聲來,頗有些無語的雨化田繼續(xù)沉浸在了梳妝臺前。
兩人一個埋頭吃飯,一個整理著裝,良久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咕咚咕咚~”灌下了一口烈酒,吃飽喝足的林韻白,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準確扔在了背對著他的雨化田面前。
“先看看,看完我們再談?!绷猪嵃缀谜韵镜恼f道。
這封信件中,記錄的正是風里刀和萬貴妃被凌遲處死的情報,至于消息來源,還要感謝展玉樓多年來辛苦編織的情報網,不然宮中發(fā)生的事,遠在臨安城的他是很難第一時間得知消息。
低頭翻閱了一下信件,雨化田眉頭越皺越深,聰明如他,很快就想通會發(fā)生這種情況的緣由。
沒有出色詢問為何會選擇出賣情報來構陷自己,因為龍門客棧一役他本就是一個失敗者,而敗者通常都沒有選擇權。
望著那個背對自己的身影,林韻白語氣淡然的說道:“如今的你想要活命,唯有依靠血衣樓的庇佑才行,這點你應該清楚,為我效命三年,三年后我放你離去?!?p> 沒有點明如果不接受條件會怎樣,林韻白相信雨化田是一個聰明人,跟聰明人對話,無需事事言明,因為他們自己就會權衡利弊,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展玉樓呢,我記得他才是血衣樓的掌控者?!睆挠昊锏恼Z氣中,林韻白聽不出他的態(tài)度,所以他就只能實話實說。
“死了?!?p> “被你殺的?”
“是?!?p> “那這么說,毒藥的事情你也...”
“區(qū)區(qū)毒藥,自然難不倒我?!?p> 掏出手帕仔細擦了擦手上的灰塵,雨化田終于轉過身,面色平靜的他掃了一眼狼藉的桌面,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我不喜歡跟人一起用餐,你要記住這一點?!?p> “好?!?p> “命人取來清水,還有,再去準備一桌飯菜。”
“好?!?p> 笑容滿面的林韻白,就這樣轉身走出了雨化田的房間,正如他不需要用言語威脅一樣,雨化田也不用明言自己會如何如何,因為驕傲如他,是不可能直接說出臣服的話語。
只要林韻白從他的態(tài)度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便足以了。
......
“從今日開始,他便是血衣樓副樓主,代號‘雨’?!碑敱娦剂诵碌娜耸氯蚊?,林韻白便揮手遣散了眾殺手,只留下沈琦蓉和雨化田。
“你們兩個也認識一下,畢竟日后少不了要合作?!倍酥璞牧猪嵃仔χf道。
可惜他面前的兩人同是心高氣傲之輩,互相寒暄什么的,恐怕林韻白是見不到了。
看也不看沈琦蓉一樣,雨化田直視著林韻白問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此費盡心機的網羅高手,恐怕不僅僅是為了血衣樓這么一個小小的殺手組織吧?!?p> 雨化田的問題,同樣也是沈琦蓉想知道的,跟林韻白接觸時間更久的她很清楚,面前這個人的野心與謀略究竟有多么恐怖,說他會安心窩在血衣樓中,她本人是萬萬不相信的。
試問一個能將東西廠都玩弄于鼓掌的男人,怎么會甘心只掌控一個這么小的勢力。
一口將杯中茶水飲盡,放下杯子的林韻白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語氣淡然的反問道:“這個江湖,你們了解多少,又能看清多少?”
這個問題沈琦蓉自然是回答不了,而作為曾經一手掌控西廠的雨化田,了解的就要多得多,可是即便是他,也不敢說自己就能完全看透江湖的局勢,所以他也沒有回答林韻白的問題。
“快了,就快了。”喃喃低語的同時,林韻白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房間,穿透地面,映射在了整個江湖之中。
“無可阻擋的動亂即將到來,到那時,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不論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還是那高高在上的至尊帝皇?!?p> “每個人都是一樣,如果不能前行,終究是會被浪潮淹沒。”
只可惜兩人完全無法理解林韻白話中的含義,雨化田還好說一點,知道一些內幕的他清楚,江湖中有數不清的勢力在暗中潛伏,它們每一個都擁有足以碾壓西廠的力量,所以先前的他才會一直將目光放在朝堂之上,而不是自不量力的插手江湖事務。
至于沈琦蓉,見識還淺薄的她,就完全不懂林韻白的擔心了,只不過她并不會開口詢問,因為如果能說愿意說,那林韻白早就跟兩人言明了。
大殿中的氣氛陷入了沉默,過了良久,雨化田突然開口了:“其他事情暫且不說,只不過現在的血衣樓恐怕很快就有麻煩了?!?p> “怎么說?”林韻白兩人將目光看向了他,準備聽聽看所謂的麻煩究竟來自何處。
“先前密函之事,你們做的還是有些草率。”雨化田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嘲諷,這讓一旁的沈琦蓉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因為密函就是她一手策劃的,這豈不是說她辦事不利嗎。
“你是說,朝廷有可能會追溯源頭?”林韻白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造成這么大的影響,雨化田能說出這番話,就代表他有充足的信心肯定這件事。
“不是可能,是一定。”手指不停敲擊著椅子扶手,雨化田心中也不可避免的升起了擔憂。
倒不是他對血衣樓已經有了感情之類的,而是一旦血衣樓被人一鍋端了,到那時他也絕對沒有好下場,這點雨化田很清楚,所以當務之急,就要想清楚應對之策。
“消滅所有知道萬貴妃與你私通之事的知情者嗎?!绷猪嵃讻]有理會身旁那張驟然黑下來的面孔,腦海中開始急速運轉,想要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對的局勢如何。
“既然是清除行動,辦事的人就意味著是皇室可以信任之人,那六扇門、神侯府等機構就可以排除了,甚至就連東廠那些還未出世的強者,也不會在皇室的候選之列。”
“剩下的選項,就不多了...”
心中漸漸已有答案的林韻白,簡單吩咐了兩人一句,就起身離開了血衣樓。
不論敵人是誰,會使用什么樣的手段,只有自身實力強大,才可以從容的應對任何挑戰(zhàn)。
林韻白現在能做到的,就是利用敵人還未到來之前,進一步擴大自身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