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就這么不顧及白府嗎?雖然娘親死了,可爹還是白府的女婿啊,就這么肆無忌憚的設計陷害,憑什么就篤定會成呢?
白府的權勢,自己雖然沒有涉足朝堂,可這幾年的零零碎碎的調(diào)查,無不顯示著真正的權傾朝野,雖然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但事實上,那影響力,絕不是一般的公親世家可比擬的。
沒有皇妃王妃?那是白府低調(diào),不在乎那些虛名。
據(jù)說上一任皇帝就有納白府女為后的想法,被白府婉言拒絕了,從那起,大家就似乎約定成俗,白府的姑娘不入宮不嫁皇家。
至于莊禳孝期勾搭人家小妾,還縱奴行兇殺人,莊鈺筱一個字都不信。
自家老爹是有些迂腐,但是絕對不會有什么歪心眼,這種事情,決計做不出來。
可惜,人手有限,派過去的也不是頂頂能干的人,打聽不出更多的來,只能把坊間的傳言拿回來,真假難辨。
要救莊家,從哪里著手,還真是有點困難。
單憑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怕是真的不行。
不過,不是背靠大樹嘛,有白府這么強勁的幫手不用是傻瓜。
前世,自己就是,一直被傅陶雍洗腦,說什么靠白府顯得莊家特別弱,一點能耐都沒有……云云?,F(xiàn)在想來,為什么要逞強,請別人幫忙也不是什么可恥的事情,更何況,這個所謂的別人是自己的外祖家,有何不可。
“蘊月,”想明白了,莊鈺筱就推開書房的門,揚聲喚道。
“小姐?何事?”蘊月正在忙著清點庫房,聞言急匆匆的趕來,臉上都有一層薄汗。
“手頭的工作先放下吧,去廚房做幾樣糕點。去年不是制作了一些干花么,前幾天還采了櫻花和桃花,做幾樣鮮花糕點吧。我們晚點去一趟大舅舅的書房?!?p> 蘊月還不知道安陽的事情,見狀也沒多問,便應承道:“小姐放心,保證完成任務?!?p> 蘊月走后,盈月上前來,臉色灰白敗,“小姐……”
“放心吧,既然我們都提前知道了,肯定能解決。去幫我把前年釀的桃花酒挖出來,交給妙兮,晚間她陪我去一趟大舅舅那里,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小姐,我……我沒事。”
莊鈺筱點點頭,“去休息一下吧,等我見完大舅舅回來再說?!?p> 盈月一步三回頭的回了房間。
下午,估摸著百泰城已經(jīng)回府了,莊鈺筱帶著蘊月,提著食盒,慢搖搖的往前院走去。
書房門口,小廝見著莊鈺筱,趕緊上前幾步行禮:“表小姐安,不知道表小姐要來……”
“你且起來吧?大舅舅回來了吧?”莊鈺筱站住沒走,抬頭打量起書房來。
許久沒來了,書房還是那么巍峨,朱色的大門,上頭褐色的牌匾,“蒼梧顛”三個大字霸氣凌然。
瞧瞧,“蒼梧顛”,多么霸氣的名字,所以白府的權勢是真的很大。
上一次來大舅舅的書房,還是前世了,娘親過世之前,大舅舅書房的藏書不知幾何,自己不愛花草、不愛紅白,卻獨獨喜歡這白紙黑字,所以大舅舅也特地傳過命令,允許自己隨時來書房看書。
“表小姐,進去等吧!老爺怕是還有一會兒。往日這個時辰已經(jīng)到了?!?p> “無妨,大舅舅去找二舅舅了,約莫有事情要商量,我等他?!鼻f鈺筱說罷,提起裙子上了臺階。
小廝忙不迭的開了書房門,迎莊鈺筱進屋。
一進去就是正廳,正廳稍顯狹窄,只放了幾張凳子和一張桌子,桌上有一盆蘭花,還未開放。蘭花的枝葉都一塵不染,看得出來,照料的人很用心。
“表小姐是喝茶,還是果酒?”
莊鈺筱淡淡一笑,是了,自己覺得書和酒最配,每次來都要喝果酒,絕不喝茶。
說道果酒,還是白茉八歲的時候折騰出來的玩意,教了大舅舅身邊的小廝,是以,整個京城的果酒起源于白府,也屬白府的最好,而白府,就屬大舅舅這里的果酒釀得最好,果香混著酒香,那滋味,真是讓人飄飄欲仙;顏色各異,根據(jù)果子的顏色,大不相同,喝起來,味道也差別很大。很舒服的感覺。
“進而上茶吧!”莊鈺筱淡淡的吩咐。
小廝抬頭看了莊鈺筱,飛快的低下頭,重復了一遍,“老爺最近新得了一種茶,據(jù)說很好,給您來一杯?”
“好?!鼻f鈺筱點點頭,然后朝閣樓走去,“給我送到閣樓上來吧!”
小廝點點頭,出去了。
閣樓的西南邊有一個小屋子,是吃東西用的,上面東西備得齊整,飯菜拿上來就可以吃。
這個閣樓也是白茉設計修建的。
這么一想,瞬間覺得白茉的豐功偉績,點點滴滴都有。轉念又覺得,顧氏想要掌控白茉的親事,真真是想太多了。大約是舒坦的日子過久了,也沒有仔細的盤算過白茉都做了些啥。
二層的小閣樓,視野很好,可以看到很多的地方,包括,百泰城緩緩進來的腳步。
百泰城身姿挺拔,走路穩(wěn)當,一步一步都看著很賞心悅目。
不曉得是不是外祖父白鎣長得好看的緣故,白家這一代的人都長得很好看,只是到了孫輩,這才顯出差異來。
就像大舅舅白泰成,明明是個文官,走起路來卻像個將軍一樣,挺拔有力,看著就欽佩不已。
看著大舅舅的身影消失在門邊,莊鈺筱臉上的呆樣才慢慢褪去。
“鈺筱來了?!卑滋┏扇诉€未到閣樓上,聲音卻先傳了上來,然后莊鈺筱就覺得旁邊多了一個人,需要仰頭才能看得見,那爽朗的笑容。
這么爽利一個人,不曉得怎么做到百官之首的,莊鈺筱暗戳戳的想。
白泰成比劃了下莊鈺筱的身高,“嗯,身量沒長嘛?還是只到我肩膀。”
“大舅舅,您不過月余未見到我,我哪里就又長了。不過,我不是到你耳朵位置了么?”莊鈺筱也不在乎白泰成的手,親自從茶壺里倒了茶。
“二弟給了個莊子?可還喜歡?”白泰成拿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甚是輕松隨意。
“喜歡。讓二舅舅破費了,改日我也尋點好東西給二舅舅。”
“二舅舅給你莊子,大舅舅要給點什么?”
“人吧,大舅舅,我現(xiàn)在缺人,能做事情的人。”
“說說,做什么事?”
莊鈺筱一個激靈,突地醒悟過來,自己把此行目的都忘得一干二凈了,臉色白了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