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掙開莊鈺筱的手,鄭重地跪了下去。
莊鈺筱握緊空了的兩只手,沒有動作,眼睜睜看著白茉跪著。
“我替白府滿門謝謝你!”
莊鈺筱也跪下,“我替莊府、白府滿門也謝謝你!”
兩姐妹笑著攙扶著站起來。
“咱們既然有了防備,想必就一定有機會謀一條生路,替白府?!?p> 莊鈺筱沒有白茉那么樂觀,“我雖不知道最后是因為什么事情,我查了兩年了,一點頭緒都沒有,等等,
也不能說一點頭緒都沒有,可是,實實在在的不知道敵人再哪里,打的什么主意?!?p> “管他在哪里?能讓白府這棵樹倒下的,不是通敵就是叛國,”白茉說著,突然眼神變得很凜冽,“對哦,鎮(zhèn)南將軍不也是通敵叛國的罪名么?說不準,鎮(zhèn)南將軍的事情還沒完的。鈺筱你說得對,我還能替他們洗清這個罪名?!?p> 白茉幾句話,莊鈺筱忽然也通透了,滿門抄斬,那可是重罪。
尤其,白府還是先祖時候的將軍,幫助先祖力爭天下,可以說,先祖打下了半壁江山,最后,連爵位什么的也推辭了,恐產(chǎn)生什么誤會。到了莊鈺筱外祖父這一代,也是驍勇善戰(zhàn),后來擴大的疆土,有一半也是白府的功勞,可以說,在軍中,白府有著不可磨滅的威信。裴老太太高瞻遠矚,再打下去白府怕是要效仿楊家將,男兒一個不剩,遂到了白平成這一代全部習文。
能讓如此功勞赫赫的白府滿門盡滅不引起眾怒,怕也只有通敵賣國這樣的罪名了。
如果,能在順便洗白一下鎮(zhèn)南將軍……
等等,鎮(zhèn)南將軍?
莊鈺筱突然想起來,自己臨死前,恍恍惚惚看見的立在白府門口的大旗,上面大大的一個“周”字。
這樣,就很明顯了。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周堂欄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自己?要么,想從自己這兒得消息,要么,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周謙懿呢?他頻頻告訴自己的那些消息,說明他根本不信是白府設(shè)計滅他兄侄,那為何最后是他來白府呢?
說不通。
白茉見莊鈺筱一臉凝重,頻頻搖頭,心里頭疑惑更甚,卻也靜靜的沒有說話。
良久,莊鈺筱決定不再理這團亂麻,眼前不是已經(jīng)有了線索了嗎?只要跟著這條線,看看收貨再說。
“四表姐,關(guān)于進宮的提議,我想了想還是算了。白府咱們要要,可你的幸福咱們也不能枉顧。”
白茉傻眼:“所以你剛剛在糾結(jié)這個?”
莊鈺筱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
“隨緣吧!那個事情我也不想了,進宮是肯定要去的,至于后續(xù),就看造化了。你要一起進宮嗎?”
“我還不到年紀吧?而且我爹不是京官,可以不去?!?p> “不知道誰大言不慚的說,要當皇妃嗎?皇子些可都到年紀了,這次選秀約莫著就要選正妃了呢?!?p> 莊鈺筱有點郁悶,不是在共商大事的么?怎么就轉(zhuǎn)到皇家這些娶兒媳婦的事情上去了?
完全沒有意識到是自己先偏了話題的。
“小姐,表小姐,膳食送過來了,是送到書房么還是送到正廳?”初二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莊鈺筱和白茉都莫名的松了口氣,然后同時開口。
“正廳吧?”
語畢,莊鈺筱伸舌頭舔了舔嘴唇,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往后悄悄挪了一步。
白茉假裝沒看見,挽住莊鈺筱的胳膊,“走吧,知道你來,母親肯定安排的都是你喜歡的。”
兩人移步正廳,桌子上擺了七個菜。
白茉有點詫異,今天母親這么奢侈,平常不過就是四五個菜。
莊鈺筱則沒有所覺,反正菜也沒見得多少,不過有一盤確實是自己愛吃的龍蝦就對了。
“這個季節(jié)的龍蝦,是深海的吧?運過來應(yīng)該也比較費勁的,看來大舅母還是很疼我的了?!?p> 后面布菜的小丫鬟本就是顧氏院子里的,聽得這話笑吟吟的。
“你有這個覺悟就好,也不枉母親今兒加的菜?!?p> 莊鈺筱笑嘻嘻的在丫鬟的伺候下凈了手,拿毛巾輕輕拭了拭就去拿筷子,一個紅彤彤的滿是辣椒的小龍蝦就到了面前的盤子里。
早有小丫鬟過來幫莊鈺筱剝蝦殼。
莊鈺筱擺擺手,“你們?nèi)グ?,我們自己吃自己的。你們在這兒我不自在。”
白茉也剛剛放下毛巾,望著初二點點頭,大家這才魚貫而出,還體貼的留了門縫,方便有風進來。
丫鬟走后,兩人反倒沒話了,安安靜靜的吃。
白茉心不在焉的輕咬著面前的清炒油麥菜,莊鈺筱的一盤蝦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盯上了另一盤麻辣排骨。
一盤排骨也下肚,莊鈺筱才覺得要吃顆青菜緩緩辣味兒,再一看,一盤子油麥菜被白茉一個人全部吃完了。
“你生無可戀了么?光吃素菜?”
“你才生無可戀。”白茉回了一句,“今天這個油麥菜炒得好吃?!?p> 莊鈺筱瞅了盤子一眼,嗤了一聲,“你盡吃了,自然好吃?!?p> 白茉懶得理她。
莊鈺筱打了個哈欠,止不住的困意就來了。
白茉瞟了一眼,“你不是睡到日上三竿么?還為此告假祖母的請安。”
莊鈺筱搖搖頭,“你不懂,睡覺,是越睡越多的。就像人,是越胖越喜歡吃,越吃越胖。明白?”說完還拋個媚眼。
白茉覺得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趕緊撇撇頭,“不明白。”揚聲道:“初二,我們吃好了,進來伺候吧!”
“好的,小姐。”
初二話音一落,就聽見細細碎碎的腳步聲,不會兒,就有幾個小丫鬟端著盆過來了。
莊鈺筱簌簌口,洗洗手,細心的擦了臉,這才喊了妙兮離開。
莊鈺筱一走,白茉就帶上初二去了父親的書房閣樓。
莊鈺筱呢,一早上的斗智斗勇,這會兒是真的累了,給顧氏道了謝就打著哈欠回了點絳,拖鞋解衣躺下不過片刻,就只聽得細微的均勻的呼吸了。
妙兮貼心的把們關(guān)上,把窗戶支得更大些,然后拿了折扇坐在榻邊慢慢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