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倫受了寒氣,大病了一場,正是盛夏的時節(jié),蓮蓬滿塘,蛙聲一片,金黃黃的稻米,街下人家嬉戲聲。
酈兒添了些冰塊,元倫安靜的躺在長椅子上,忽然間,“巧兒已是侯爺?shù)逆伊耍墙慌c你管著的,侯爺又是怎么知道的”元倫明知故問。
“奴婢不知”
元倫拿起棗子,咬了一口,隨意說道:“你也是有機會的”
酈兒立刻低頭,“奴婢不敢做對不起夫人的事”
“有心了”元倫瞥一眼酈兒,淡淡的說道,隱晦的意思,或許更有殺傷力。
元倫雖然疑心酈兒,可終究是依賴酈兒的,便也不再說什么了,時不久,笙姐兒來了,映月回道:“主子,正在午覺,陸姑娘改日再來”
笙兒也不想就此離開,拉扯了映月過來,討好的說道:“映月姐姐,我是特的來給嫂子問安的,求姐姐通個方便”方塞了一些碎銀子,硬的要收下。
映月笑了笑,好心的提醒道:“陸姑娘還是回去的好”又將銀子還回了陸笙。
“不,映月姐姐,我是真心實意的,求姐姐了”
映月見她依舊不放手,索性直接說道:“陸姑娘,也應(yīng)該知道,你是末出嫁的姑娘;用金銀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也不用違著內(nèi)心去取悅別人,自己縱使有千般不好,也是有好處的”
笙兒不悅,仍舊拉好臉道:“我哪里是不知道,只是我羨慕夫人,想著過來拜安罷了”
“姑娘不必了”
笙兒只得說:“擾動姐姐了”
映月聽完,便進屋了,元倫悠然問道:“陸笙,好好的給我問安”
“不過是多心了”映月解釋道。
“侯府有這樣的人,你得多防著”元倫起身,酈兒扶著。
映月應(yīng)著,看了看酈兒,便也退下了。
元倫到梳妝臺前,拿了紅簪子戴著,順便問道:“侯爺,有多久沒來了”仔細看了鏡中自己。
“自從夫人生病了,就沒來了”酈兒小聲回道。
“是嗎?我也未曾見到了,陸姐兒找我,就去看看吧”到了大鏡子前,理了理衣子。
酈兒低頭道:“是,夫人也該去看看了,不然那袁氏真是太放肆了”
元倫戴上了護甲,看了酈兒,嬉嬉的笑道:“怎么了”
“奴婢就是看不慣袁氏壓著夫人”
“在外邊,可別這樣說活,弄不好是一頓打,袁氏也算是你半個主子,在外頭,你得尊重些”
“是,夫人”酈兒不滿的應(yīng)著。
元倫指著酈兒,嘻笑的說:“才說你一句,你就不高興了,性子也該收起來了”元倫坐了下來,又說道:“若華是侯爺親自帶回來的人,相貌甚好”
“自然不如夫人的”酈兒插言道。
“也就你會說話,映月不能與你相比”站了起來,出了門,酈兒頓了一會,才出去了,“映月,你不要跟著了”
映月應(yīng)著,便讓酈兒跟著去了,到走廊上,酈兒說道:“夫人,凌公子會來”
“凌公子”
“就是凌初公子”
元倫疑問道:“凌公子,他怎么來的侯府”
“凌初是侯爺在揚州的友人,是因為仕途不順意,才投了侯府的”酈兒解釋道。
“即是這么,與侯爺?shù)故墙磺椴粶\”元倫表面這樣說,可心里面卻是想著怎么殺人;一面走著,一面想著,“映月是極小心的人,上次暗殺未成,竟是朱廷尉護著,看來你的罪名不小了,可不要落了把柄”正笑著,前面有一人正面走來,行了禮,白衣冠物,文雅多情。
元倫難以想象,此前人便是凌初,直到酈兒提醒著,“凌初公子,無用多禮”
“侯爺剛讓在下來請夫人,卻不想著,夫人先來了”又看了后面人,笑了。
酈兒點了點頭。
“我不認得凌公子,只是聽說,公子是個文士,即會畫面,也會寫詩的”元倫正面道。
凌初未曾察覺元倫的敵意,以為元倫只是單純說的套話,便也回道:“只是些皮毛罷了”
元倫竟笑了,一邊走,一邊問道,還說了讓凌初教圖的話,凌初只得笑而答應(yīng)著。
待到正堂,元倫見人都齊了,袁氏右側(cè)坐,若華后坐些,陸笙坐在后頭,見夫人來了,都站起迎著,元倫欠了身子,正坐下來,凌初左側(cè)座。
朱廷尉拿著珠子,轉(zhuǎn)動說道:“身子可好些了”
元倫不領(lǐng)情,簡單一句,“侯爺掛念著,好多了”手中仍舊擺弄著棗子。
朱廷尉便不在說了。
泉心招呼著上了茶。
元倫嘗了一口,便說道:“這是好茶,不過卻不是最難忘的”以茶言人,朱廷尉看了元倫一眼,心中也知道其中的意思。
“姐姐,這是西域進貢的羅布麻茶”
元倫看了看笙兒,笑道:“我自小生活宮廷里,又怎么會不知道,只是這茶水不合味道,愛吃旁物罷了”
朱廷尉看了笙兒,笙兒就不再說話了,“且不說了”
若華已是朱廷尉的側(cè)房人,元倫也只是不說罷了,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朱廷尉的家事也不太多心,此時,見了凌初,便起了學(xué)畫的趣兒,也經(jīng)常去請人來吃茶說話。
朱廷尉也不太管束元倫,不胡鬧已是好的了,對凌初也是多為信任,況且也已經(jīng)有了心中人,不過久了,便卻的相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