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天地交融,一縷淡紅溢出云霞,似一粒塵埃渺小,卻如一顆珍珠耀眼。
此時正是百花齊放的好時節(jié),幽靜的湖邊飄著淡淡的薄霧,草地上默默開著一朵朵的野花,紅而不艷,淡而不俗,散發(fā)著迷人的幽香。
春天里的風兒萬分欣喜,拂過高高的山巒,拂過嫩綠的樹葉,拂過青青的草地,拂過小小的野花,拂過細細的長發(fā)……
那女子擠出最后的一絲力量,將自己的外衫包裹住了這個剛出生的小生命,凌亂的長發(fā)隨意地鋪了一地,慘白的臉上布滿了零零落落的水珠。
闕羽睜眼,看到了那張和前世母親一模一樣的臉,她本能地“哇哇”大哭了兩聲。
恍惚間似入了夢,居然還是美夢!
瞧著那白嫩嫩的嬰孩,夏蘭德溫柔地笑了笑,手指小心翼翼地觸碰她眉心的一顆紅痣,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指恍惚間加重了點力道。
連觸感都那么真實,開始有點癢,卻在突然之間疼的她受不了了,本能的號啕大哭。夏蘭德反應(yīng)過來,心疼的無以復加,急忙附身吹著闕羽的額頭,連哄帶逗。
闕羽終于笑了。
如山澗的清泉,咚咚歡唱;如舞中的花香,悠然不絕;如悅耳的絲竹,余音繞梁。
她開始欣喜若狂地揮舞著肉嘟嘟的小手,恨不得現(xiàn)在就開口告訴母親她有多高興。
然而這副軀體實在是太小了,要出聲也只能啼哭或是笑兩下子,很快,闕羽便體力不支,躺在母親的懷里睡著了。睡得又香又甜,像個熟透了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地想要咬上一口,肉嘟嘟的小手死死地攥著母親的衣角,深怕她會跑了似的。
夏蘭德每天晚上都會講故事,她告訴闕羽每天要喝奶才能長高,學會走路的時候就可以吃別的東西了,盡管這些闕羽都知道,但闕羽還是喜歡聽,喜歡被母親抱著她跟她說話,很平凡,很溫暖,也很幸福。
有一次闕羽醒來時,是在一個小山洞中,卻瞧見夏蘭德盤腿而坐,正在修煉。突然一陣饑餓感從腹部涌上心頭,本不想打擾的闕羽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咕咕”聲倒是先來報道了。夏蘭德連忙停了下來,抱起闕羽輕聲細語的哄著喂奶
闕羽看夏蘭德那從容的神色,料想應(yīng)該沒什么事,填完肚子后睡了過去。
到了黃昏,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那個山洞里,面前多了個小火堆,夏蘭德正架著一只剝了皮的兔子上下翻滾,金黃色的外皮看起來讓人不由得想起了千酥百脆這個詞,聞著那香味就能讓人直流口水。
夏蘭德瞧著闕羽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烤野兔,將考好了的烤野兔放到闕羽的嘴邊,那香味實在是太誘人了!正當闕羽想要咬上一口時,夏蘭德卻突然將那野兔移到一邊,笑道:“小饞貓,你牙都沒長呢!想要吃??!就快快長大吧!”
說完她就開吃,沒能注意到闕羽閉上眼,抿著唇,才恍然大悟她不是她。
闕羽清楚的記得前世的母親從來都是要給自己時才顯露在自己的面前,她絕不會在自己不能吃的情況下特意在我面前擺出食物誘惑,母親從不會這樣!
可現(xiàn)在的母親也是溫柔的,也是事無巨細的照顧著自己,同樣的容貌,同樣的聲音……
讓她有一種黃粱一夢的感覺,這種狀況已經(jīng)持續(xù)很久了,恍恍惚惚的以為回到了從前,可她太了解,太熟悉,太愛!以至于總能一眼就看出某些小習慣和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行為準則所產(chǎn)生的后果,讓她瞬間回到現(xiàn)實。
她們兩個是不一樣的人。
一晃過了兩年,闕羽以貪玩為借口,找了個僻靜的山洞,嘗試著開始修煉。每每得來的元力并沒有流入丹田,而是全被她儲存進了星魂。
星魂作為她的伴生法寶,除了儲存主人的元魂外,還能儲存元力,不過煉化過的不能儲存,只能是主人親自匯聚的元力。
有星魂在,現(xiàn)在這個母親應(yīng)該看不出自己在修煉,復仇猶如刀山火海,救母更是逆天而行,還是不要讓母親趟這個渾水比較好,正好解決了闕羽的一大煩惱,于是闕羽暫時就這樣修煉著,一切等到了測元儀式再說。
從母親那里得來了消息,據(jù)說3年前有一大派九闕閣,不知怎么引發(fā)眾怒,被各大高手尋仇,最后兩敗俱傷尸骨無存,連九闕仙尊都沒能幸免于難,后來又傳出九闕閣的總部九嶷山邪氣橫生,就連神仙來了也是有去無回,被三大家族聯(lián)手封印,至此成為了三大禁地之一。
闕羽明面上一臉稱奇,暗地里冷哼道:“還是一貫的冠冕堂皇!”
不知不覺,闕羽在這座圣桑森林和母親生活了七年,幾乎每天都過得很快樂。
今天有些不同,闕羽沐浴一番后,想起母親昨天說的那句話:
闕羽,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歲了,明天給你辦個測元儀式吧!
翻出了一件蠶絲的羽化登仙小禮裙,即便她見多識廣,也不知道是用多少羽毛編制成的,不知道這羽毛是哪個飛禽類的,但這件禮裙看起來毛絨絨的,很可愛,摸起來光滑柔軟,和闕羽以前摸過的天鵝毛的觸感有些相似。
這也是夏蘭德昨天才交給闕羽的,她盼這條裙子盼了好幾個月,據(jù)說有冬暖夏涼的功效,穿在身上便成了個仙氣十足的小天使。
在一座簡陋的小木屋前,夏蘭德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水晶球,雙手捧至胸前,閉著眼睛,嘴里念著晦澀難懂的咒文。
不久,夏蘭德攤開雙手,那水晶球竟然有浮力似的飄在空中,又像是有根看不見的細線在吊著它,緩緩地飛到闕羽的面前。
夏蘭德看著闕羽,道:“將你的右手放上去?!?p> 闕羽乖巧的點了點頭,將小手放在了那小小的水晶球上,眼珠泛起一陣銀光,突然間,那小小的水晶球風馳電掣般黑了個透。
夏蘭德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驚愕中帶著滿滿的憤恨,牙齒都快咬碎了。
“母親?”闕羽眼眶里的銀光暗了下去,左右兩邊的眼珠分別呈現(xiàn)出黑白兩色。
是棋子。
夏蘭德死死盯著水晶球,那漆黑如墨突然退避三舍,直退到水晶球的一半為止,另一半銀光大盛,耀眼灼華,與那黑氣各分天下,平分秋色!
片刻后,兩股氣體爭相沖向?qū)Ψ?,逐漸融合。夏蘭德以為銀色會被徹底覆蓋,蕩然無存。然而那黑色之中,此起彼伏的閃爍著光亮
像無數(shù)銀珠,密密麻麻鑲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像一條淡淡發(fā)光的白帶,橫跨繁星密布的天空。
闕羽扯著母親的衣角,故作瞠目結(jié)舌地盯著那個神奇的異象,實則早已歷經(jīng)千百年,具體的連她自己也記不清了。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