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鳴大呼“讓一讓”,然后用力地往里面擠。
他雖然不是葉紫來、車夫這些武林高手的對手,但是這些天來,他的《囚徒健身》以及《龍歸九化功》練得還是頗有成效的,最起碼比普通人要更有力氣一些。
他這么一擠,別人就扛不住了,破口大罵:“下一個節(jié)目還沒開始呢,你擠個幾把啊?!”
魏鳴當時就愣了:“一個?”
那人:“……”
誰問你那個了!
“我有急事兒!讓我過去!”魏鳴連忙大叫道,“我爹死了!”
他們一聽魏鳴這么說,就覺得很晦氣。
這種事兒可沒有搶的,他們立刻給他讓出了一條路出來。
魏鳴“噔噔噔”地就沖了進來。
老魏頭在舞臺上就聽見有人大喊,似乎是死了父親,他的目光就也跟著看了過去。
他也想知道,是哪個倒霉蛋兒死了老子。
然后他就看見了自己的兒子。
老魏頭:“!?。 ?p> 夭壽了!
你這小子還嫌我死得不夠快是吧?
老魏頭隨手抄起了旁邊一把凳子,就想給魏鳴一個教訓(xùn)。
誰知道魏鳴卻直接撲了過來,把老魏頭抱住了。
“爹!還真是你??!”魏鳴的感情非常真摯,眼淚都流出來了,“你這么長時間不回來,大中秋的也不露面,我還以為,還以為……”
他這么一說,老魏頭也沒辦法說他了。
他只能道:“唉,我這也是有苦衷的嘛……”
魏鳴松開了手,冷笑了一聲,道:“苦衷?我記得你拿著二百兩的銀票,跑出來說是要研究做生意的吧?這五鳳樓不會就是你投資的生意吧?”
被他這么一說,老魏頭立刻一臉的尷尬:“啊……也投了點,投了點……”
看他的模樣,魏鳴就猜到了個大概,道:“你不會是把二百兩都花光了吧?”
“那什么……”老魏頭含糊地道,“你餓了吧?我?guī)愠渣c飯兒去啊?”
“你給我說清楚!”魏鳴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
“對,我花了,花光了!怎么的了吧?”老魏頭也豁出去了,“我自己掙的錢,花點還不行嗎?我為了你,打了一輩子光棍,眼看快死的人了,還不能快活一下嗎?我明告訴你,我不光把錢花光了,我還欠了一百多兩呢!”
魏鳴:“……”
真是學(xué)好不容易,學(xué)壞一出溜??!
你一個勤儉節(jié)約,每天連豆粥都不舍得多喝的人,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花掉這么多錢的?
“好了好了,你趕快走吧!我欠的錢也不用你還,少來這里礙眼!”老魏頭突然開始攆魏鳴了。
說好的父子之情呢?
老魏頭一邊推魏鳴,一邊還沖他眨了眨眼睛。
得,你這是有難言之隱啊。
魏鳴沒有辦法,只能做戲做全套,滿面淚痕地后退了幾步,給老魏頭磕了個頭,道:“爹,那就別怪孩兒不能盡孝了!”
說罷,這才退進了人群當中。
周圍的觀眾看了這么一場親情大戲,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感覺另有一番味道。
雖然不至于拍手稱贊,但是也都面露笑容,比聽戲子唱了一出經(jīng)典曲目還要開心。
魏鳴興致全無,就想往回走,什么花魁不花魁的,反倒不重要了。
他正走著,就聽見樓里面?zhèn)鱽砹艘宦暭饨校骸安缓昧?,賽貂蟬死了!”
魏鳴:“?。?!”
嚯,怎么我到哪,哪就死人???
這不是個武俠的世界嗎?
我是來當大俠的,不是來當柯南的?。?p> 魏鳴聽了,就想往后撤,跟自己沒關(guān)的事情,他可不想多管。
但是魏鳴又擔心老魏頭被牽扯在里面,所以沒敢走得太快,一邊走,一邊向里面觀望。
不管怎么說,老魏頭也是魏小雞的養(yǎng)父,魏鳴不能眼看著他坐牢。
當然,周圍圍觀的人跟魏鳴的想法就不太一樣了。
他們本就是出來看熱鬧的,聽說有人死了,全都非常的興奮,脖子抻得老長,就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似乎這死人也是義演的一部分。
這時候,一個醉醺醺的人高喊道:“我乃本鎮(zhèn)捕頭邢育森!無關(guān)人等,都給我退后!”
魏鳴抬眼一看,正是前些日子在大槐樹村,公然向他索賄的那個領(lǐng)頭的衙役。
他是七俠鎮(zhèn)的捕頭,自然是住在七俠鎮(zhèn)的,按照七俠鎮(zhèn)的風(fēng)俗習(xí)慣,他也會出來看熱鬧。
這個時候聽說有人死了,他又喝醉了酒,自然要出來發(fā)一發(fā)威風(fēng)。
魏鳴被他訛了三小串錢,心里恨死他了,沒在后面打他的悶棍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心里盤算著,這邢捕頭若是能當眾出丑就好了。
于是魏鳴就躲在人群之中,想看看這邢捕頭能查出什么線索出來。
過了一會,就見邢捕頭臉色陰沉沉地從里面走了出來,說道:“所有人都散了吧,今天的義演到此結(jié)束了!”
聽他這么說,大家當然都不肯依,直讓邢捕頭給個說法。
他只是七俠鎮(zhèn)的捕頭,又不是有官銜的“四大名捕”,而且他平時吃拿卡要,缺德的事兒沒少干,他說的話,自然公信力不足。
這時候,一個老鴇子模樣的大娘走了出來,道:“哎呦!散了吧,散了吧!邢捕頭說了,賽貂蟬是被人謀殺的!官府要封鎖現(xiàn)場,捉拿犯人呢!你們賴在這兒不走,莫非是你們干的不成?”
她這一張嘴,又快又利索。
周圍的人看熱鬧的本事很大,抬杠的本事也很大,但是真給他們安一個殺人兇手的罪名,他們也受不起。
于是紛紛散開了。
魏鳴看了看老魏頭,老魏頭沖著他擺了擺手。
魏鳴知道這事兒跟老魏頭應(yīng)該搭不上關(guān)系,而且老魏頭剛才一直在外面忙活,也算是有不在場證明,魏鳴也就放心了。
他不想招惹是非,見人群都散了,他就也跟著撤退了。
離著五鳳樓不遠,有一家同福客棧,魏鳴進去找掌柜的要了一間最便宜的單間住了進去。
他這一天也是夠累的了,將門窗檢查了一遍,又把行李包系在了手上,然后倒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