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獄卒過來打開了云瀾這牢房的門,云瀾輕輕打了打身上的灰,起身跟著兩個獄卒向外邊走去。
一路走來,云瀾就看到了“老狂狗”的牢房里有人,一直走到監(jiān)牢的第一排,這才又看到兩個牢房里有人。
這兩人一左一右都被關(guān)在牢房的第一排,此時在云瀾左手邊是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青年男子,不同于別的牢房,這青年人和云瀾還有那金扇子劉乾一樣,渾身沒有一點束縛之物。
云瀾的右手邊則是一個長著倒三角眼、渾身邋遢的中年文士,這中年文士腰上綁著一根極粗的鐵鏈,迎著云瀾的目光,這倒三角眼的文士看著云瀾似乎在冷笑。
“哼哼......”
“鬼醫(yī),我勸你不要這么做?!?p> 這話是云瀾左手邊那青年男子說的,這男子一開口,云瀾便聽出來他便是那日率先開口說“公子好走”的人,這一日來云瀾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似乎地三監(jiān)中的人遇事都非常重視這人給出的意見。
“哼哼......”
那倒三角眼的中年文士依舊看著云瀾冷笑,嘴中緩緩張口說道:“算卦的,老夫今天倒要看看,你算得準是不準!”
云瀾壓根不明白這倆人在打什么啞謎,他沒想打擾兩人,只顧著向前走。
“站?。 ?p> 就在云瀾就要從那兩人的牢房走過去的時候,那被稱為“鬼醫(yī)”的中年文士朝著云瀾便是一聲厲喝!
云瀾微微皺眉,扭頭看向那人。
“哼,給老夫吃那種難以下咽的東西,那老夫也讓你嘗嘗這滋味!”
“呔!”
說著,這人張口就是一個大吼,瞬間,云瀾只感覺一股狂風撲面而來,自己呼吸竟變得困難,一時之間只能微微張嘴喘口氣。
那“鬼醫(yī)”見此得意的一笑,他縱橫江湖這么多年,這一手給人喂藥的功夫可以說是爐火純青!
當下這“鬼醫(yī)”兩個手指捏在一起,然后手腕一翻,嗖!
一塊不知為何物的黑影便飛入了云瀾口中!
“咳、咳!”
云瀾只感覺那東西一飛入自己口中瞬間化作苦水流進了腹中,同時一股酸臭味襲來,云瀾看到那人此時居然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頓時大怒!
老子連皇帝都敢下手,現(xiàn)在被你這老狗如此欺負?
瞬間,原本就陰暗的地三監(jiān)頓時好像憑空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冤魂,一陣陣仿佛來自九幽之地的凄厲鬼嘯在眾人耳邊不斷回蕩,而那原本還在嬉笑的“鬼醫(yī)”忽然之間笑容就定住了!
“鬼醫(yī)”強撐微笑向云瀾說道:“哼!小娃娃,隔著這天牢的鐵閘,老夫就不信你能將老夫如何!”
“嗯?是嗎?”
云瀾一聲冷笑,隨后那一雙原本白皙的雙手仿佛瞬間變成了一雙鬼爪,鬼爪向身下一擺,葵花寶典心決自動運轉(zhuǎn),無數(shù)真氣蕩出,頓時那“鬼醫(yī)”牢房地面上的一根根雜草居然憑空漂了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忽然從地三監(jiān)牢房外的內(nèi)壁上打開了一道暗門,從里邊沖出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之后是無數(shù)身著鐵甲、手持勁弩的甲兵!
“何人敢在天牢之內(nèi)放肆?!”
那黑白二人見是云瀾要行兇,當下兩人同時揮起手中的長刀,但是隨即,這兩人眼中閃過一絲驚懼的神色,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又將手中兵器放了下來,緩緩后退了幾步。
“好強的真氣!”
同時兩人急忙向身后的甲兵命令道:
“都不要輕舉妄動!”
“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一道陰厲至極的大笑從云瀾口中發(fā)出,然后他一雙鬼爪凌空向前一推,“去!”
嗖!嗖!嗖!
頓時,那一根根漂浮起來的稻草頃刻之間竟然宛如一根根鋼針一般,朝著那監(jiān)牢內(nèi)的“鬼醫(yī)”飛刺而去!
監(jiān)牢內(nèi)的所有人都關(guān)注著這邊的戰(zhàn)斗,離得近的用眼看,離得遠的用耳朵聽,此時除了那被“鬼醫(yī)”稱為“算卦的”那青年男子和天風真人之外,“老狂狗”聞惡來、“金扇子”劉乾、“老毒物”等等所有人無不目瞪口呆!
誰都沒想到,這云瀾竟然這么強!
唰!
那監(jiān)牢內(nèi)的“鬼醫(yī)”眼見云瀾如此一招,雙眼之中完全被驚恐覆蓋,不過這驚恐隨即便消逝得無影無蹤,他雙手飛速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然后也不見他手上有什么動作,僅僅是大手一揮!
“叮!”
“叮!”
“叮!”
瞬息之間,在云瀾和“鬼醫(yī)”兩人中間爆炸出一連串的火星,那“鬼醫(yī)”竟然用一個個金針、銀針將那飛向自己的稻草一個個刺了個對穿!
不過“鬼醫(yī)”的內(nèi)力明顯比不了云瀾,金針、銀針刺穿稻草后便掉了一地,而那被刺穿的稻草卻依然想著“鬼醫(yī)”射了過去!
“噗!”
“噗!”
“噗!”
一連串的低沉聲響起,一瞬間的功夫,只見俺“鬼醫(yī)”已經(jīng)渾身上下全是零星芝麻點大小的血洞!
不過云瀾顯然不想就這么放過這“鬼醫(yī)”,只見他一個箭步上前,那雙鬼爪抓住那“鬼醫(yī)”牢房的鑌鐵柵欄,然后用力一拉!
支呀——
咔嚓!
觀戰(zhàn)的眾人只感覺瞳孔一陣緊縮,然后紛紛頭皮發(fā)麻!
那鑌鐵做成的鐵柵欄竟然被這人用雙手生生給掰斷了!
那后邊統(tǒng)領(lǐng)甲兵的一黑、一白兩個身影此時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紛紛從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慶幸,而兩人身后的甲兵之中則是一陣整齊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當啷——
一個甲兵心中恐懼到了極點,想到一會兒自己可能要面對這樣的高手,竟然直接將手里的勁弩丟在了地上轉(zhuǎn)身而逃!
其他甲兵雖然沒有直接逃走,但是腳下也是紛紛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兩步。
此時那“鬼醫(yī)”的監(jiān)牢之內(nèi),滿身盡是血坑的“鬼醫(yī)”看著云瀾一步步向自己逼近,他只感覺全身上下劇痛不已,但是在這“鬼醫(yī)”的臉上,云瀾沒有看到恐懼,反而發(fā)現(xiàn)了一絲,興奮。
“你不敢殺我,你不敢,我就猜你不敢殺我!”
“鬼醫(yī)”向著云瀾發(fā)出一聲嘶吼,此時他雙眼已經(jīng)滿是血絲,渾身顫動不已,而此時云瀾看著已經(jīng)不成人樣的“鬼醫(yī)”就像是在看一條狗一樣。
“刀來?!?p> 云瀾沒有理會“鬼醫(yī)”的叫囂,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同時向側(cè)邊身后伸出了右手。
此時云瀾背對著的,正是那統(tǒng)領(lǐng)著甲兵的一黑、一百兩人,那兩人聞言絲毫不敢怠慢,幾乎是同時上前,彎腰站在云瀾身后將手中鋼刀奉上。
隨手抓過一把鋼刀,云瀾向那“鬼醫(yī)”淡淡說道:“你既然叫鬼醫(yī),那我便送你一程?!?p> 言畢,無極刀法一揮而出,刀字訣:妄!
“這是......妄字訣的無極刀!”
“老狂狗”聞惡來渾身一震,自己領(lǐng)悟妄字訣的無極刀法用了七年,而眼前這人,用了一晚上?
唰!
眼看云瀾這一刀就要劈在那“鬼醫(yī)”身上,此時,云瀾終于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絕望!
嗖!
就在這時,一道云瀾有些熟悉的真氣從那天牢的盡頭又一次打入了云瀾體內(nèi),相比上一次,這一次打來的只是普通的真氣。
是天風真人的真氣,這一道真氣打來,云瀾瞬間就明白了天風真人的意思,當下云瀾刀鋒一轉(zhuǎn),原本要斬下“鬼醫(yī)”頭顱的鋼刀轉(zhuǎn)而向下!
“刺啦!”
云瀾一刀砍下了“鬼醫(yī)”的整個左手。
“呼......”
驟然之間獲得生機的“鬼醫(yī)”看著云瀾,他沒有因為手上和身上的劇痛而哀嚎,他向著云瀾說道:
“你這內(nèi)功好生厲害,倘若是用來操控金針,恐怕針灸之術(shù)這天下無人能及你。”
云瀾沒搭理他,轉(zhuǎn)身便走,從那一黑一白兩人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順帶將那鋼刀扔在了地上。
嗖!
身后一陣無力的破空聲響起,“鬼醫(yī)”將一個東西扔向了云瀾,云瀾轉(zhuǎn)身隨手接住,發(fā)現(xiàn)是他那裝著金針、銀針的錦盒,不知他何時竟然將那剛剛掉了一地的金針和銀針收了回去。
“多謝饒命,這東西送你了,是用來殺人還是救人,全憑你心思?!?p> 云瀾一聲不發(fā),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云瀾的背影,那“鬼醫(yī)”開口說道:
“九千歲好走!”
那還愣在原地的一黑、一百二人聞言更是心中大驚,九、九千歲?我日,這人來頭可真不小,幸虧自己今天夾著尾巴當了回孫子......
同時兩人也轉(zhuǎn)身向著云瀾的背影說道:“九千歲好走!”
云瀾踏步向前,此時已經(jīng)擠滿了監(jiān)牢的甲兵不由自主的為他讓開了一條路,凡是云瀾過處,所有的甲兵紛紛顫聲低頭說道:“九千歲好走!”
“九千歲好走!”
“九、九千歲好走!”
直到云瀾的身影消失在這地三監(jiān)的出口,這向九千歲送行的聲音才堪堪停下,回音飄蕩在地三監(jiān)的監(jiān)牢之內(nèi),久久不絕。
蒼雨青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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