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誰沉的住氣誰就贏

　　　　主持人宣布，榮獲最佳攝影作品獎項的作者請上臺，現(xiàn)在開始頒獎儀式。十多個攝影作者排隊走上舞臺，昂頭挺胸一字排開站在聚光燈下。

　　主持人邀請攝影協(xié)會的會長，以及景千集團董事長助理，還有市園林局長，還有幾個部門要職人物，給獲獎作者頒獎。

　　小玲和羅逸軒望著臺上的頒獎盛況，當主持人介紹每個領導人時，小玲發(fā)現(xiàn)那個景千集團董事長助理就是徐老身邊的小李，那徐老會不會是……

　　羅逸軒也若有所思，徐老到底是誰？難道是那個叱咤風云的人？

　　頒獎儀式結束，主持人又介紹了幾位領導，他們都是攝影愛好者，本次攝影展他們的作品也在其中。最后主持人程序化宣布：“尊敬的來賓們，由景千集團贊助的攝影比賽頒獎儀式到此結束?！?p>　　這場晚宴隨著頒獎儀式落下了帷幕。賓客們向門外涌動，紛紛散去。

　　小玲站著沒動，左右張望搜尋徐老的身影。羅逸軒輕聲說：“我送你回去。”

　　“我得等徐老?！?p>　　小玲想，徐老帶她來，必定會帶她回去，怎么著，也得等徐老過來做決定。羅逸軒安靜地陪著小玲等待著徐老。

　　秦小海跟著徐老滿面春風地走來。徐老看羅逸軒還沒走，對小玲說：“我的幾個老朋友拉我去宵夜，讓逸軒送你回去吧！”

　　“我送小玲姐回去吧?！鼻匦『屩f。

　　“你呆會兒和小李去做些收尾工作。另外核算下你今天送來多少酒水，把賬目報給小李，所以你沒時間送小玲?！毙炖弦B夜讓秦小海做完這些。

　　“您，您老今天就要給我結賬嗎？”他不敢相信，徐老這急吼吼地拋出結賬這個誘餌，去給羅逸軒創(chuàng)造機會，這也忒明顯了吧？

　　秦小海無奈地想，誰讓這老頭是他的財神爺呢，他有膽忤逆嗎？老頭的話他得像圣旨一樣恭敬，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即使萬般不愿意也得忍了，無法抗拒這個誘惑。

　　“你們回吧！我得赴約去了。”

　　“我也忙去了。”秦小海喜憂參半悻悻地走了。

　　小玲看看，她還有選擇的余地嗎？只好跟著羅逸了。羅逸軒不可察覺地彎了彎嘴角，今天徐老很給力，使他心情大好。

　　羅逸軒和小玲走出宴會廳，司機把車開過來，在他們身邊停下，羅逸軒打開后車門，等小玲上了車他也坐上了后座。

　　小玲往車門那邊靠了靠，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這細微的小動作被羅逸軒盡收眼底，她在自己面前總是小心翼翼，有些拘謹，和秦小海相處時卻很自如。

　　“你準備什么時候裝修？”

　　“看吧！也許不裝修了，簡單刮下膩子也行?！?p>　　一說起這個，小玲就沒了底氣，努力賺錢的欲望盤踞在心頭，錢這東西可以使人腰桿挺直，硬氣地做事，看來自己今后還得多去和秦小海學習呀！

　　小玲心不在焉地取出了手機，看到有兩個未接電話，陌生號碼，她想，應該是某推銷員打的，就沒去理會。

　　“你想裝修成什么樣，放手去裝修，其它不用考慮。有需要的盡管說話，我們是朋友?！绷_逸軒神情淡淡，態(tài)度真誠。

　　“已經借了你那么多，我不想給自己太大壓力，其實刮刮膩子住著也不錯，畢竟是自己的房子，好過現(xiàn)在租住的公寓?！边@樣一想小玲還有點小竊喜。

　　“你為什么總和我那么見外？”羅逸軒有點無奈，這種被拒于千里之外的感覺很不好，也許是自己太急了。

　　說著話就到了小玲的公寓，羅逸軒看著小玲認真說：“裝修時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需要幫忙就說話，畢竟那不是女人做的事，記住我們是朋友。”

　　小玲點點頭，她明白羅逸軒是想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只是她無法做出太多回應，如果是朋友相交還是可以的。

　　“以后需要時，我會請你幫忙的。我們是朋友，我記著了?！毙×嵋不匾砸荒樥嬲\。

　　“好，我等著你的需要?！绷_逸軒眉目含笑。

　　小玲聽著這句話怪怪的，有點曖昧的味道，臉上發(fā)熱，飛了個大白眼給羅逸軒，轉身下車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走進了公寓樓。

　　羅逸軒低笑，看著小玲消失在樓門口的背影，對司機說：“去心悅佳園”

　　司機說：“這個點羅董應該已經休息了?！?p>　　“你只管開去那里就是。”

　　司機不敢再多言，啟動汽車絕塵而去。

　　小玲回到公寓，甩掉腳上那雙讓人遭罪的高跟鞋，拿起睡衣，去衛(wèi)生間痛快地沖了個熱水澡。洗完澡把自己扔在床上，舒服地攤開四肢，覺得追求那么多干嘛，房子不裝修不也是同樣住？

　　有個屬于自己的家，一張舒適的床，本就是非常愜意的事了，還要折騰這樣那樣，滿足自己無休止的欲望，就這個小公寓住著都覺得很舒坦，何況那還是自己買下的房子，而且還有個小院，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努力是必須的，眼下不必要求太多！她胡亂想著，沉沉地睡去。

　　手機鈴聲一陣緊似一陣，像催命符一樣讓人煩燥。小玲迷迷糊糊中抓過手機：“喂哪位？”

　　“我是那天跟你去看房子的老吳，做裝修的老吳，今天咱們見面細談一下，我和王工說了你的情況，他說愿意再壓低一些價格，今天咱們仔細談下裝修的費用問題。”老吳操著一口濃重的鄉(xiāng)音，滔滔不絕地通過手機傳了過來。

　　“哦，好的，那咱們見面細談?！?p>　　小玲一激動睡意全無，如果老吳他們能接受自己的預算金額，那豈不美哉？在能承受的范圍內，她還是想滿足下自己那點小欲望的，雖然昨天晚上勸自己知足常樂，但住的舒適一些還是很向往的。

　　小玲趕快爬起來洗漱，穿戴整齊出門，找了個早點鋪，匆匆吃了早點，直奔和老吳約定的地方。下了出租車，遠遠就看到老吳和那個王工等在那里。

　　王工說再去看看房子，仔細估算一下，小玲只好帶著他們去查看評估裝修費用。王工進屋后左右查看，嘴里不停地念叨，這活兒不好干，最愁改造裝修老房子。

　　小玲聽出了王工的言外之意，那就是裝修有難度，得多掏錢！她實在耗著覺得心累，不如痛快聽個數，決定要不要裝修。

　　“你們估一下，按我的要求裝修需要多少錢？如果費用太高我就不打算裝修了?！毙×峥刹幌胪鎯耗阋蝗乙荒_的江湖套路，只想痛痛快快得出個結果了事兒。

　　“這活兒不好干啊！照這難度短期完不了工，工人基本是按日工核算工資，你又要求結構改造，工費這塊兒少不了多少?！蓖豕ぱ劾镩W著老奸巨猾的精光。

　　“你就直接說需要多少錢能裝修完吧？”小玲都有些煩這種被吊著的感覺了，就不能給個準確數！

　　“十萬，全包。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等裝修好搬鋪蓋卷兒入戶就可以了。這已經是核算到最低價了，就這恐怕我還要搭點兒呢！”王工一副無利可圖的樣子。

　　“十萬？大大超出了我的預算！我還是找個刮膩子師傅，簡單收拾一下就可以了。省時省力省錢，也不見得住著不舒服?！?p>　　小玲絕不會背太多債務去裝修，她昨天晚上都已經放棄這個念頭，早上老吳一個電話又使她心情澎湃了，她以為上次已經給老吳交了底，只能拿出五六萬裝修經費，聯(lián)系她應該是差不離，沒想到他們的報價整整高出一半。

　　老吳看小玲打了退堂鼓，趕快說：“王工，我看咱們也退一步，再壓縮壓縮工費，就當做樣板了，以后讓女老板多介紹身邊的朋友，咱們薄利多銷，也可以的?！?p>　　老吳心里暗罵王工不會辦事兒，因為沒活兒，這都坐了多長時間了？好不容易來個活兒還使勁往外推，手下幾個工人眼巴巴盼著干活兒養(yǎng)家呢！雖然這個女人給出那個價有點偏低，但先攬下活兒干著，日后還有好多增項，再商量不就得了。

　　老吳對小玲說：“咱們往一起商量，你說那個價屬實太低，你再漲點，我們盡量壓低一點，咱們折個中，八萬吧！”

　　“八萬我也覺得高，要不我還是再考慮下要不要裝修吧！”

　　小玲一看老吳松了口，有希望，也許砍砍價他們差不多就接受了，那也說不定。小玲拿出她去購物時，虛虛實實的砍價精神來。

　　對于砍價那些事兒來說，就是個撐勁兒，誰沉的住氣誰就贏。江湖險惡，說到底都是因為一個錢字，如果有錢她才不會多費神呢！直接找個裝修公司多省事兒。

　　“我們再讓一步，七萬五，就這個價，你要還接受不了我們也沒辦法再少了，也不攬這個活兒了?！崩蠀鞘箘乓Я藗€牙印，讓小玲知道他也是有底線的，不能依著小玲來定價。

　　“七萬五你能做？”王工不高興地責問老吳。

　　小玲看老吳說的那么絕對，亮出底牌。再結合王工惱怒的態(tài)度，她琢磨，難道真是最低價了？那就再爭取一下，差不多見好就收吧。

　　“七萬，我就不猶豫了，這已經比我的預算多出了兩萬，我也是那句話，能就能，不能我就打消裝修這個念頭了。”小玲想，能抹五千是五千，省多少是多少，省下就等于賺了。

　　“七萬？我們走吧！這活兒誰愛做誰做去?！蓖豕は雭G掉這個雞肋，沒多少利潤干著有什么意義。

　　“你就別抹那五千了，總得給我們留點余地吧？受苦人，拖家?guī)Э诘牟蝗菀?，做你這個裝修活兒就賺那點零頭，你還要砍掉！”老吳面露難色。

　　小玲聽老吳這樣說，感覺自己是在剝削勞動人民的血汗錢，有點于心不忍，一咬牙決定就這樣吧！大不了再和父母借點兒。

　　“好，那就依你說的價，說定了。”小玲松了口氣，總算塵埃落定了。她感覺到了那個王工的不快，此刻那眼神，如刀子般在她和老吳身上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