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年,中平二年,六月,涿郡。
涿郡,位于后世河北省涿州市,六月,正值春夏交會之際,花開正盛,綠樹成蔭。這個時代的溫度,遠沒有后世六月那么高,僅有二十三四度左右,公孫續(xù)身著錦繡襜褕,悠閑的躺在自制的搖搖椅上,手中捧著一本書正津津有味的讀著,繼續(xù)享受著這難得的清閑。
“公子,門外有一人求見,名為田亮,說是白馬營中馬官!”。
就在公孫續(xù)入神的讀著手中書籍的時候,一下人入內小聲通報,有人求見。
田亮?公孫續(xù)嘀咕了一聲,隨即想起此人。
田亮,白馬營中馬官,之前在改革白馬義從訓練方式的時候,讓其訓練白馬識別敵我,其在短短兩月時間內,便順利完成了公孫續(xù)和公孫瓚交給他的任務,讓白馬成功學會了區(qū)分白馬義從和敵兵。
因教馬識人有功,自己答應他可選一后人為自己親隨,之前說家中小兒因事外出游學,得數(shù)月方回,于是苦求公孫續(xù)寬限數(shù)月,公孫續(xù)答應了他的請求?,F(xiàn)在前來,應該是其兒子游學歸來。
“讓他進來吧!”,公孫續(xù)收起書卷,從搖搖椅上坐了起來。
“喏!”,下人領命而去,不多時,引馬官田亮和一俊秀少年而回。
田亮在前,一副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樣子,不斷向引領自己進入院落的公孫府下人點頭哈腰。而在其身后的少年,卻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少年約十三四歲,年歲應該介于公孫續(xù)和趙云之間,俊逸瀟灑,器宇不凡,雖跟在田亮之后,但身姿挺拔,神態(tài)不卑不亢,眼神看似平淡,可在眼眸深處卻隱藏著一絲精光,這一路行來,未曾看過周邊的亭樓閣榭一眼,只是細細端詳著公孫續(xù)。
“見過公子!”。
走到公孫續(xù)身前,下人抽身告退,田亮躬身行禮,公孫續(xù)笑著虛扶了一下,示意其起身,“說過多次了,不用如此,隨性就好!”,公孫續(xù)沒有發(fā)現(xiàn),就在他去虛扶田亮之時,那少年眼中微微出現(xiàn)一絲波動。
“豫兒,還不見過公子!”。
見兒子直挺挺的站立在一旁,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公孫續(xù),田亮急忙拉了一把,而后那少年方才拱手行禮,“草民田豫,見過公子!”。
“田兄不必如此客氣!”,見少年如此行禮,公孫續(xù)心中不由感到好笑,暗道這少年好高的心氣,以寒門子弟見自己車騎將軍之子,竟然行拱手禮,這在漢朝,是同級的行禮,也就代表著這少年并不認為自己低公孫續(xù)一等。但是聽到少年的名字,公孫續(xù)心中卻不由驚疑起來,可面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分毫,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
田豫!這少年,難道是田國讓不成?
公孫續(xù)開始快速思考起來,回想著腦海里還記得的關于田豫的信息,漁陽人,寒門子弟,少年時期與劉備相識,那時候劉備剛剛投奔公孫瓚,大約也就是188年或者是189年的樣子,似乎,一切都能夠與面前這個少年對上。
公孫續(xù)仔細端詳著田豫,器宇軒昂,氣質非凡,尤其是雙眼之中,慧光閃爍,的確有一絲大才之相。
“田馬官,漁陽內,可有與令公子同名之人?”
“回公子!其他地方小人不知,但在雍奴縣內,應只有小兒一人姓田名豫!”,田亮恭敬回應。
“令公子名字起的不錯!”。
公孫續(xù)微笑著稱贊了一聲,這時候,他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面前的少年就是歷史上的那個田豫,田國讓。
“以后,就讓令公子隨我左右吧!”
“謝公子!謝公子!”。
田亮聞言大喜,不住道謝,再次向公孫續(xù)揖禮,同時也不忘拉住田豫,讓其道謝,田豫拗不過,只得再次朝公孫續(xù)拜謝,只不過,這次微微躬身,態(tài)度還算恭敬,“豫多謝公子抬愛!”
“相信我,跟著我,你不會后悔的!”。
田豫雖然嘴上應承,但從田豫的眼睛中,公孫續(xù)并未看到任何欣喜,公孫續(xù)知道田豫并不是心甘情愿跟隨自己,只是迫于形勢而已,于是,公孫續(xù)看著田豫笑了笑。
“我知曉你心有抱負,胸有才智,認為自己應該入仕為官,或從軍為將!但如今時機未到,你年歲也略小,所以,不妨先做我隨從,等時機成熟,我放你為官,或為將,如何?”
公孫續(xù)的一番話,讓田豫再也無法保持平淡和冷靜,看著尚面帶稚氣的公孫續(xù)怔怔不語,良久之后方微嘆一聲,“久聞續(xù)公子天生大才,其智近妖,今豫見到公子方知所言不假,若公子不棄,豫愿跟隨公子左右!”。說完,拱手躬身,長揖一禮。
這一拜,方是田豫真心實意的一拜,公孫續(xù)頓時心中大喜,這也算是自己重生漢末之后,收入自己麾下的第一個歷史名將了,并且,還是一難得的智將。
田豫,田國讓,三國演義中記載的并不是很多,但亦不吝嗇夸耀田豫的功績。田豫少有大才,初投劉備,后因母亡而回鄉(xiāng),當時劉備嘆曰:恨不與君共成大事也。后投公孫瓚,頗有建樹,立功不少。公孫瓚敗亡后,其認為天下大勢必歸于曹操,于是和鮮于輔等投曹操。而后,田豫征烏桓,定代郡;攻東吳,破孫權,建立諸多功績,最后,為曹魏鎮(zhèn)守北疆,官至太中大夫,封長樂亭侯。
在三國演義中,田豫雖然聲名不顯,但在正史上,絕對算是一個大才,雖不能與鳳雛臥龍,鬼才毒士等人相比,但也絕不次于滿寵、郭淮等人,只是其一直未參與到三國爭霸之中,故而聲名不顯。
三國志陳壽也有評價:豫位止小州,招終于郡守,未盡其用也。由此可見,田豫實為難得的大才,得此大才,公孫續(xù)如何不喜,于是,公孫續(xù)欣喜招來下人,“去告知我父親,田馬官識馬、養(yǎng)馬、教馬有方,今后可執(zhí)掌白馬營馬匹諸事!”
“喏!”,下人恭聲應道,而公孫續(xù),也朝聞言不斷拜謝的田亮揮揮手,“田馬官,你可同去!”田亮再次拜謝,感恩戴德轉身離去。而田豫,則留在公孫續(xù)身邊,雖然明知剛才公孫續(xù)所為是為拉攏自己,但田豫甘之若飴,心中很是受用,同時,也不敢再將公孫續(xù)當做一般小兒看待,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恪盡職守,做好自己的工作。
待田亮與下人離開后,公孫續(xù)和田豫便攀談起來,在不斷的交談中,公孫續(xù)也開始暗暗吃驚,為田豫學識的扎實性、思維的靈活性、做事的嚴謹性以及為人的慎重性而驚奇,難怪歷史上劉備在失去田豫之后會如此懊惱。而田豫,則暗暗吃驚公孫續(xù)的超凡見識和奇思妙想,同時也暗暗為公孫續(xù)的不凡所折服,心中更堅定了跟隨公孫續(xù)的想法。
自此之后,公孫續(xù)算是多了一個跟班,每日卯時當公孫續(xù)晨起和趙云夏侯蘭一起練完武之后,田豫便會準時出現(xiàn)在公孫府中,和公孫續(xù)一起去學堂聽課,過了午時用完午餐之后,再和公孫續(xù)一起或去軍中觀摩軍隊演練,或去太尉府或者是將軍府和劉其及公孫瓚等人商討一下當前政務。
而時間,就這么日復一日的過去,直到嚴綱率隊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