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醉的已經(jīng)不知所言,推開了紫箏的攙扶,迷迷糊糊道:“阿箏,你知道么,我要嫁人了,這可能是我最后來你這里了?!?p> 紫箏微微蹙了眉頭,這些時日她清心寡欲,不問朝堂之事,更不知阿灼上書之事,聞此,不由停了下來,深深凝視阿灼:“嫁人?你要嫁給誰?”
阿灼笑道:“我,我要去和親了,嫁給那個敕曄國太子赫連卿?!?p> 紫箏頓時僵住,臉色一時間煞白如紙:“你說什么?”
阿灼因著醉酒,沒發(fā)現(xiàn)紫箏的異常,只是呢喃道:“那個太子,他點名要讓昭虞公主嫁過去,可誰不知道昭虞公主早就失蹤了,這不是為難阿彥么......不過,我也不會在阿彥身邊久呆,既如此,不如幫他一把吧。而且,昭虞公主其實就是......總之,我和阿彥不可能了。”
紫箏鳳眸一紅,手指緊緊的捏住衣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了起來,似乎過了許久,她才緩過來開口道:“他是個很溫柔的人,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溫柔?”阿灼迷迷糊糊的抬起頭,“阿箏認識他么?不,不可能,你怎么能認識他呢?!?p> 阿灼說完,便一頭倒下去,睡過去了。
紫箏凝視良久,才顫抖的撫上阿灼的臉龐:“傻丫頭,不過,你嫁過去也好,他一定會好好對你的吧,你這樣明凈的女子,又有誰不喜歡呢?你嫁過去,一定要很幸福,好好的,同他在一起......”
說著,紫箏竟是落下了一滴淚來。
外面忽然刮起了風,夾帶著些許陰冷的濕意,紫箏這才察覺,竟然是下了雨。
徐徐起身,不經(jīng)意間瞥到一抹身影,紫箏本能的開口道:“這位客人,我們已經(jīng)打烊了?!?p> 聽不到那人的回復,紫箏緩緩抬頭,卻在看清那人的面容時,一時間臉色的血色退了個干凈,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眸子:“阿卿?”
那男子幽幽道:“你就這樣希望她嫁給我?希望我對別人好?”
紫箏詫然張了張唇,想要說話,卻發(fā)現(xiàn)竟會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他冷冽一瞥阿灼,旋即道:“若這是你所愿,那我便如你所愿?!?p> 說罷,他決然轉身離去,身形步入了漆黑的夜幕,融于了漫天煙雨之中。
紫箏頹然跌坐在地,淚流滿面:“阿卿......”
————————————————
男子的步伐很快,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動靜,直到身前忽然停下了一輛馬車攔住了他的去路,他才堪堪停住步伐。
一只修長的指骨掀開了馬車的車簾,男子回身看向車里的人,頓時一怔:“陛下?”
蕭君彥笑了笑:“顧大人,別來無恙,或者說,咸奉齋閣主?”
赫連卿一怔,半晌后同樣笑了笑:“陛下果然是眼力不凡?!?p> 蕭君彥道:“太子殿下的易容術可當真是不凡,若非太子殿下深夜來此,朕恐怕也認不出,敕曄國的太子殿下便是曾經(jīng)的戶部尚書顧卿安,更不會知道你原來想要的人是她?!?p> 赫連卿笑不出來了。
誰也沒有想到,原來,曾任太宣戶部尚書的顧卿安、那個當年跟在紫箏身后的少年,竟然是敕曄國的太子。
盤踞在太宣多年,不過就是為了扳倒奪走紫箏的楊溯,赫連卿也算是費勁了心思。
若不是因為阿灼將南疆的事情告訴過蕭君彥,只怕是他也很難想到這會是同一個人。
赫連卿偽裝成顧卿安的時候一直用了易容術,所以此時從面貌上很難辨別出是同一個人,但他能手眼通天的從太宣逃走,不留任何蹤跡,又還能要求求娶昭虞公主,如今又來到了鳶翔館來看紫箏,便不得不讓蕭君彥懷疑了。
他調查過紫箏,能為她做到這一步的,除了當年那個跟在她身后的少年,不會再有別人。
蕭君彥這才懷疑到赫連卿與顧卿安是同一人。
但為情能做到如此,不顧安危的以身涉險,的確讓人敬服。
赫連卿面色陰沉了下來:“陛下既然發(fā)現(xiàn)了,要如何處置我呢?”
蕭君彥眸心幽幽流轉:“朕并不打算處置你,但想和你做一筆交易,若你應了,以前你在太宣所做的事,可以一筆勾銷?!?p> 赫連卿挑了挑眉。
————————————————
半個時辰后,雨已經(jīng)開始下的大了,紫箏剛從方才的事情中緩過神來,命人收拾完了店里,便扶著爛醉的阿灼去了樓上的客房,替她梳洗了一番,正要關門時,才發(fā)現(xiàn)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紫箏一驚,帶看清后,不由愣?。骸氨菹拢俊?p> 蕭君彥淡淡一瞥紫箏,目色已經(jīng)柔和了下來:“你就從來不打算告訴她你的身份么?”
聞言,紫箏原本繃好的臉色又迅速灰敗下來:“陛下都知道了?”
蕭君彥道:“朕從宗卷樓出來后,就知道了,也猜到阿灼這樣的原因了,她知道自己是昭虞公主,所以一直不敢面對我。”
紫箏抿了抿唇:“是我一直沒有勇氣承認,也不想承認,耽誤了陛下和她。”
蕭君彥看向阿灼,又看向紫箏:“是蕭家欠了你,朕不怪你,阿灼和朕的事,朕自會解決??墒悄隳兀麖哪辖返骄┒?,如今又不遠千里,從敕曄為你而來,你一點都不打算給自己機會?可不要告訴朕,你當年離開他,真的是因為看上了李宸煜?李宸煜當年只是你的一個借口吧?”
紫箏低下了頭去:“陛下打算怎么辦?”
蕭君彥看向紫箏,目色幽幽:“赫連卿是奔著昭虞公主來的,自然是將昭虞公主還給他了。”
紫箏神色復雜的看了蕭君彥好一陣,終究只是輕聲一嘆,便轉身離去。
卻在這時,蕭君彥的聲音幽幽的傳來來:“如今,我在這世上,僅有的親人只有阿灼和你了,無論如何,你該幸福的?!?p> 紫箏忽的便落下了淚來,旋即大步離開。
蕭君彥幽幽的嘆了口氣,關好了門,便抬步走向阿灼。
阿灼滿身酒氣,爛醉如泥。
蕭君彥拿起一旁的布巾在水盆里浸濕后,替阿灼一遍一遍的細細擦拭起來,目色不自覺的便柔和了下來:“再這么任性,我就不管你了?!?p> “阿彥......”
阿灼無意識的呢喃了一句,蕭君彥旋即失笑,眸心如水頓時漾了開,徐徐傾身在她面容下吻了吻。
許是感覺到面容上的觸感,阿灼不安的動了動,胡亂的推了推蕭君彥:“熱死了!”
蕭君彥抬眸看了看蓋在阿灼身上的厚被子,又是一嘆,便伸出手去替阿灼往下拉了拉。
阿灼似有感應,迷迷糊糊的睜眼,看向蕭君彥,先是一愣,卻又躺了下去:“又是夢?!?p> 旋即還不甘的嘆了口氣。
蕭君彥失笑,在阿灼臉蛋上狠狠一掐:“你這是做了多少春夢???”
阿灼抬手將蕭君彥的手指一打,氣呼呼道:“蕭君彥!你不要以為在我的夢里就可以為所欲為!白日欺負我還不夠,連做夢都不能踏實!”
蕭君彥哭笑不得:“我怎么欺負你了?”
阿灼嘟了嘟唇:“你在后宮立了那么多妃子,還敢跟我提那么多要求,你不是欺負我是什么!”
蕭君彥笑道:“那不都是你自己選的么?”
“胡扯!”阿灼一下便坐了起來,“我就幫你選了一個!你給我整來了一大堆!”
蕭君彥順勢便攬住了阿灼,抵上了她的面容:“原來是吃醋了?!?p> “胡說,我才不會吃你這個大豬蹄子的醋!”
阿灼說著,手也胡亂的打了起來,軟軟的小拳頭落在身上,柔柔的,如同撓癢癢一般,頓時讓蕭君彥忍俊不禁,抬手攥住了她的拳頭。
蕭君彥在阿灼額頭輕點,漸漸順著她的面容滑落下去,眸色漸深。
阿灼軟軟的靠在他懷里,突然之間,手腳便沒了力氣,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可是轉念一想,這不是在夢里么?她躲什么?
阿灼這么想著,突然伸手捏住了蕭君彥的臉:“你不要太放肆,以為我不能把你怎么樣?”
蕭君彥聲音沙?。骸澳悄阆胱屛以鯓幽??”
阿灼垂頭想了想:“這是夢,當然是我做主導!”
蕭君彥挑眉:“主導?”
阿灼忽然伸手,一手拉住了蕭君彥的脖頸,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唇。
蕭君彥一怔,這才攬住她的腰身肆虐起來,漸至深入。
阿灼的身上漸漸燥熱了起來,無意識的便褪去了外衫,直到蕭君彥將她壓在了榻上,才朦朧中反應過來,又要推開他:“不行,不可以?!?p> 蕭君彥低啞著嗓子,解釋道:“那些妃子我只是氣你的,沒有動她們?!?p> 阿灼胡亂搖頭:“不,不是這個?!?p> 蕭君彥將她死死的圈在懷中:“為何,那是明明之前我們都好好的?!?p> 阿灼喃喃道:“我是昭虞公主。”
“我知道?!?p> “陛下,你會有三千后宮?!?p> “那些后宮我都不會要的。”
“我們不會有結局的,我們不可以?!?p> 他封住了她的唇:“為何不能,阿灼,我只想要你?!?p> 說著,他的大手覆了上來,在她嬌柔的身軀上肆虐起來:“阿灼,我不會放你離開的,不會?!?p> 阿灼腦中沉沉,已然分不清是夢還是現(xiàn)實。
但是身子燥熱,在他肆虐的吻下,她只有不住的沉淪、沉淪。
如果這是夢,那就沉淪下去吧。
阿灼抬手攬住了蕭君彥。
窗外夜雨下的更大了,將萬物沖洗一清,卻抹不去這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