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0004 修文整合版 中
“認(rèn)識、他們?”
褚寒露被男人問的一愣,有些意外。
男人看起來相當(dāng)冷漠,實在不像個會在意細(xì)枝末節(jié)問題的家伙。
搖頭答道:“不認(rèn)識?!?p> 男人點頭,過了會兒,補了句:“會死?!?p> 話說的相當(dāng)突兀,褚寒露理解不了,卻又覺得非常重要。
想了想,干脆單刀直入的問:“什么會死?”
“后面、危險,他們、會死?!?p> 雖然不連貫,但表述清晰。
男人說,后面有危險,二世祖?zhèn)儠馈?p> 相當(dāng)荒誕的言論,但褚寒露的直覺告訴他,男人所言,或許是真的。
配合褚寒露對男人不想走回頭路的猜測,莫名的寒意,襲上心頭。
繼續(xù)行出一段距離,男人毫無征兆的停下車。
“怎么了?”褚寒露問。
“去哪?”男人反問。
“……”出乎意料的問題,褚寒露即是詫異,又是好笑。
所以,這個看起來很果決的家伙,其實什么都沒想,就開了一路車嗎?
呼出口濁氣,褚寒露解開安全帶、下車、繞到駕駛位,扣扣車窗,讓男人打開車門,說:“我來開車?!?p> 男人盯著褚寒露的眼睛瞧了會兒,垂下眼眸,一聲不吭的讓出駕駛位,換到副駕駛坐好。
重新發(fā)動汽車,褚寒露思考了下男人的各種反應(yīng),暗忖這人雖是怪異,到也不似心懷歹念,多年商場浸淫,褚寒露對自己看人的能力有一定信心。
將利弊放在天平兩端好好稱量一番,褚寒露做出決定。
“你不愿去醫(yī)院,瞧著也沒其他想去的地方,若不介意,先去我家處理傷口如何?”
“好?!?p> SUV一路行駛到花錦別墅區(qū),褚寒露將車停在小區(qū)大門口,搖下車窗,跟門衛(wèi)亭里掛著視頻軟件看劇的夜班保安打了聲招呼。
年輕保安看劇看的正上頭,不太情愿的按了暫停鍵,打算盡快做完凌晨進(jìn)出別墅區(qū)的例行登記。
看到褚寒露的車,保安嚇了一大跳。
SUV車頭部分凹了一大塊,前車蓋變形翹起。
保安不由自主停下步子,猶豫著要不要報警。
褚寒露把保安的變化盡收眼底,趕緊搖下車窗,跟對方打了聲招呼。
瞧清楚褚寒露的臉,小保安明顯放松許多,隨意掃了眼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并未多看,熟絡(luò)的詢問:“褚先生,您這是?”
褚寒露微微松了口氣,幸虧他事先把外套借給男人,做了遮掩,否則真不好說這關(guān)該怎么過。
控制住表情,褚寒露露出個苦笑,對小保安說:“嗨哎……別提了,跟朋友爬完飯局子回來的路上車給碰了。”
邊說著,邊摸出一包軟殼,抖出一根示意小保安抽煙。
小保安接過煙,習(xí)慣性的放在鼻子前輕嗅,隨后滿足的把煙往耳朵上一夾,態(tài)度又熱絡(luò)三分。
“那您怎么這么的回來了,額頭都破了,趕緊的,去醫(yī)院哈!”
褚寒露抬手做了個喝東西的動作,壓低聲音說:“這不是不太好鬧開嗎,你也曉得我媽以前干啥的,這點兒傷咱自己能搞定,等明兒個味兒散去再瞧瞧就是,你可得給我保密,改天請你吃酒擼串?!?p> 小保安立刻給了褚寒露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伸手做了個給嘴拉拉鏈的動作,隨便寒暄兩句,沒再多問,按規(guī)定簡單登記,褚寒露簽過字便放行了。
褚母韓婉以前是護(hù)士長,家里常備各種醫(yī)療用品的事花錦別墅區(qū)很多人都知道,平日里有個小傷小病的也喜歡找韓婉幫著處理,比醫(yī)院方便多了。
這也是褚寒露做不通男人工作,放棄去醫(yī)院后,明知把人帶回家有風(fēng)險卻最終選擇如此做的原因之一。
把車停好,褚寒露匆匆翻找出藥箱,等想動手處理傷口時,才發(fā)現(xiàn)兩人都臟得不行。
“要不,先清理下?”褚寒露征求男人意見。
“好?!?p>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jìn)一樓洗手間,褚寒露翻出條新毛巾,用熱水壺?zé)碎_水燙過,擰成半干遞給男人,自己也如法炮制。
脫剩條褲衩的褚寒露邊用熱毛巾清理,邊偷摸著打量男人,這一打量,褚寒露忍不住倒抽冷氣。
沒有衣服的遮掩,男人看上去依舊很瘦。
不夸張卻十分流暢的肌肉,在缺少脂肪緩沖的情況下,呈現(xiàn)出極其清晰的線條,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比穿著衣服時更有攻擊性。
裸露的肌膚上,滿布大大小小的傷口,有新有舊,嚴(yán)重處甚至新舊疊加,看得褚寒露瞠目結(jié)舌。
褚寒露之前就有所察覺,男人身上的傷并非全然車禍造成,此時一見,更確定了。
準(zhǔn)確的說,男人大部分傷都并非源于車禍。
且受傷后車禍前,男人應(yīng)該換過衣物。
因為傷口位置與衣物破損部位大部分對不上號,且在光線充足的室內(nèi),能明顯看出衣物并不合身。
T恤太寬松,運動褲又太短。
褚寒露完全沒想到的是男人的傷。
猙獰的傷痕不是一把刀、一桿槍所能留下,只有尖牙利齒的撕咬抓撓,才有可能造就如此慘烈的痕跡。
以褚寒露貧瘠的想象力,無法揣摩出男人所經(jīng)歷的兇險。
男人全不在意褚寒露凝在身上的目光,用熱毛巾迅速清理干凈傷口周圍。
自擱置一邊的藥箱里翻出棉花、鑷子以及簡易縫合工具,等要拿藥品時動作卻慢了下來,一一拿起,仔細(xì)查看標(biāo)簽。
褚寒露見此,停下動作,伸手進(jìn)醫(yī)藥箱按順序拿出雙氧水、生理鹽水和碘伏遞給對方。
男人并未拒絕褚寒露的幫助,接過后一一認(rèn)真閱讀瓶身上的說明。
隨后動作麻利的擰開瓶蓋,直接將雙氧水澆在傷口上做初步?jīng)_洗。
接著用消毒后的鑷子,準(zhǔn)確夾出嵌在皮肉里的異物,生理鹽水二次沖刷。
最后夾著浸過碘伏的棉花,做更細(xì)致的消毒,皮開肉綻的傷口經(jīng)過一系列粗暴處理,反射性抽搐著。
消毒過后,小傷直接上藥,創(chuàng)面大的簡單縫合后覆上紗布。
正面及四肢傷口全部處理完,男人就著鏡子,折騰起背部的傷口。
由于位置原因,頗有些難度。
一旁看著的褚寒露忍不住感嘆,男人對自己夠狠。
但更多的,是對其身上種種違和感的不解。
比如,對常用藥的陌生與處理手法的老練,本不該并存,偏偏同時出現(xiàn)在男人身上。
真是個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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