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瑾塵坦白后陳靜好覺得一身輕松,昨晚她睡時反思了前世死時的憤懣。
她總結(jié)出兩點,一是因為她識人不清,錯把狼子野心的表哥當做心頭好,二是因為她自己作死,傷透了侯爺?shù)男摹?p> 所以,她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侯爺,該去敬茶了。”陳靜好枕在瑾塵的胳膊上,看著時候不早了,就戳著他的胳膊。
瑾塵勾手抱住她,“還早,再睡會。”
陳靜好笑意吟吟的趴在他身上,侯爺原來也有起床氣。
起身后,門口的丫鬟打好水,等清理完后瑾塵牽著陳靜好的手走去前院。
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怕他的小姑娘在府里受委屈,好讓別人看看這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姑娘。
陳靜好垂眸看著瑾塵的手,他的手很大,手心里的繭子覆在她白皙的手上,癢癢的。
她偷偷瞄了一眼瑾塵,見他依舊如往日一般嚴肅著一張臉,暗自苦惱,她才不信他說的會原諒自己,畢竟她和他之間隔著一堵墻,誰也繞不過去。
身后的丫鬟們更加肯定,侯爺是真心疼愛夫人的。
到了前院,陳靜好愧疚的望著坐在堂前的太夫人,前世她不懂事,害得太夫人日日操心他兩的事。
“孩兒帶靜好來給娘請安?!辫獕m福了福身,牽過陳靜好站在跟前。
陳靜好笑著端起茶,“娘,請喝茶?!边@聲娘是發(fā)自內(nèi)心,她想好好服侍太夫人,替自己前世的不懂事賠罪。
“哈哈,好好,以后你兩都好好的?!碧蛉藰分舆^茶,給她包了個紅包。
之前還擔(dān)心兩小口會感情不好,現(xiàn)在兩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哪里都好。
“娘,你可別有了大嫂就忘了我這個小兒媳,那兒媳可就不依了?!蔽萃鈧鱽磬列β暎Z氣卻沒有半點醋意。
太夫人看到自己的小兒媳從屋外進來,打趣道,“你這妮子,還和你大嫂吃啥醋,真不怕害躁?!?p> “云娘見過娘,侯爺,嫂嫂?!倍蛉饲浦愳o好模樣標志,怪不得侯爺非她不娶。
“弟妹?!标愳o好上輩子不喜歡云娘,每次見到她都會趾高氣揚的從她面前走過。
現(xiàn)在想來怕是因為自己嫉妒她比自己幸福罷了。
太夫人育有兩兒一女,兩個兒子一個為官一個經(jīng)商,侯爺是她的長子,肩負一大家子的重任。
他們兄弟間的感情很好,至今也沒有分家,都住在侯府里,二爺瑾瑜長年在外奔波,留下妻子一人獨守空房,想到這,陳靜好就有點羨慕,她記得再過幾年瑾瑜便會回府,一心一意都放在他妻子身上,寵溺得讓當時得她特別羨慕。
要說侯府最好的地方就是府里的男人都是癡情種,不然偌大的侯府人口怎會稀少。
在前院坐了一會,陳靜好就沒有打擾太夫人休息,和瑾塵一同離開。
“云娘,瞧著他兩我就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那時老爺也擔(dān)心我會受人欺負,親自過來給我撐場子?!?p> 太夫人看得出來,剛剛老大雖然一直安靜坐在一旁,卻無不處處適時開口幫她解圍。
“娘,這不是好事嗎,大嫂來了還可以幫你減輕府里的擔(dān)子,娘你呢只要安安心心享福就對了?!?p> 云娘作為陳靜好的妯娌,自是尊敬她的。
從前院出來,天外又下起綿綿密密的細雨。
雨打芭蕉閑聽雨,陳靜好和瑾塵站在長廊上四目相對。
“侯爺,我想跳支舞應(yīng)景,你能幫我奏樂嗎?”陳靜好莞爾一笑,她知道瑾塵喜歡一支舞蹈,是當時很火的《長袖舞》。
瑾塵點點頭,“十一,去書房取笛子過來?!?p> 笛子取來后,瑾塵橫放在嘴邊,一時悅耳動聽的聲音傳來。
陳靜好回環(huán)轉(zhuǎn)動裙子,揮舞起袖子,嚼著笑意,飄然轉(zhuǎn)旋,綺袖并起,踏著細碎的舞步,青云般慢移。
雙眸如一潭汪水般蕩漾,瑾塵的眼睛略過她的細眉,美目,手指,腰肢,漸漸地眼前的身影和他腦海深處的小人兒重疊在一起。
瑾塵薄唇微微勾起,他的小姑娘在不經(jīng)意間長大了。
云娘撐著傘站在雨中,望著長廊里新婚燕爾的璧人,嘴角苦笑,“走吧。”
燕子跟在她身后,看來夫人是想二爺了。
一舞畢,陳靜好揚起唇來,綻出陽光般的微笑,“侯爺,我跳得怎樣,你喜歡嗎?”
瑾塵凝視著她,眸光溫柔,不見了之前的疏離和客套,“深得我心。”
陳靜好抬起頭,雙眼亮晶晶的。
廊外輕風(fēng)細雨,雨水順著屋檐流淌滑落,滴落在長廊旁的池水中,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午飯你不用等我,我有些事要忙?!?p> “侯爺成親都沒有公假嗎?”雖然說上輩子瑾塵也很忙,但是她從不知道他會忙到?jīng)]有時間吃午飯。
瑾塵想到要做的事,“晚上回來,外面冷,你先回屋里?!?p> 他說的深得他心是指我的舞蹈還是我呢,陳靜好抿著唇,思索著瑾塵說的話。
瑾塵依舊佇立在長廊上。
望著小姑娘漸漸走遠,直到最后一個小黑點消失不見他才轉(zhuǎn)身離開。
……
瀞灝居。
陳靜好抬頭看著門口遒勁有力的大字,感慨萬千,瀞灝,靜好,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心思呢?
“小姐,你回來啦?!睙熡旮吲d的跑到陳靜好身邊。
“還小姐呢,該改口了,得叫夫人?!睙熢圃谝慌约m正。
“嘿嘿,對,是夫人,昨天夫人成婚一時高興就喝大了,一覺睡到現(xiàn)在才醒來?!睙熡険狭藫项^,都怪昨天的酒太上頭了。
聽著兩個丫頭的話,陳靜好紅著眼眶,憶起自己在莊子住時的情景。
那時人人都以為她被瑾塵厭棄了,莊子里的人不把她放在眼里,一日三餐都沒有飽過肚子。
有陣子煙雨連續(xù)幾天都端來一碗熱粥和幾個饅頭,說這是她討來的。
她眼尖的看到煙雨手臂上的傷痕,問她這是哪里來的,她卻支支吾吾的說這是她不小心摔的。
后來,煙雨死了,煙云才哭著告訴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