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用這玩意兒占卜?”
劉撤撇了撇嘴,剛才陰郁瘆人的感覺,早已被自己妹妹的一通電話搞得煙消云散,此時再打量占卜店,除了想笑,就再也沒有其他了。
看著劉撤站起的身子,老太并沒有去阻止,而是用手在木馬頂棚上上輕輕的按動了一下。
旋轉木馬瞬間發(fā)出了讓人著迷、卻又帶著一絲詭異的音樂。
“根據(jù)固定位置的六芒星桌布,再由木馬自己選擇出應該出現(xiàn)的木偶,這就是你占卜出來的結果。”
木馬圍繞著底座旋轉著,讓劉撤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看到木馬五顏六色的身體,在緩緩的變動著顏色,黑白與彩色相交,肉體和骨架相替。
店鋪的門簾無風自動,背對著大門的劉撤突然感覺到身后一股涼意遍布了全省,仔細聞去,原本清雅的茶花香中,竟然還帶著一絲血腥的味道。
“真是不作不會死,閑的沒事我進屋子干嘛?!?p> 劉撤懊悔的拍了一下腦門,反正是免費,現(xiàn)在走或許還來得及。
可正當他轉身的時候,旋轉木馬轉動時發(fā)出的機械聲突然停了下來,自己的背后再也沒有那股涼意。
劉撤下意識的看向木馬,只見原本惟妙惟肖的六匹木馬中,緊挨著的兩匹,變成了由骨架支撐的造型,停止在六芒星桌布的左上方。
雖然木馬的樣子有些怪異,可劉撤根本不理解其中代表了什么意思,抬頭看著老太,想要聽一下占卜的結果。
他已經(jīng)忘了,自己剛剛還想要跑出這家占卜店的。
老太嘴角微微的抽搐著,想要極力的保持著和藹的微笑,但是她看向木馬的眼神中,帶的那絲恐懼是無法遮掩的。
房間再一次陷入了沉寂,室內的溫度慢慢的下降到一個足可以讓人打顫的地步。
老太緩緩地抬起了頭,對著劉撤說道:“今天不適合占卜,你走吧!”
她的聲音不在含有少女的清脆,反而更加合適那張充滿皺紋的臉。
沒有其他異象,劉撤卻很聽話的走出了占卜屋,就在他剛剛站到門口的同時,身后的門被老太飛快的關上,緊接著劉撤就聽到屋子里傳出雞飛狗跳的聲音。
“姑奶奶剛特么躲到這,又特么得搬家!”
劉撤的嘴角不經(jīng)意的咧著,他完全搞不懂那個老太在做些什么。
“算了,就當一次免費的鬼屋游吧...”
溫暖的陽光驅散了劉撤身上的寒意,擁擠的人流能給絕大數(shù)人帶來安全感,劉撤又開始了他漫無目的散心旅途。
放假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三天后醫(yī)院下發(fā)了通知,創(chuàng)傷科所有人員返工上班。
除了已經(jīng)死去的魏倉魏主任。
女人們是種很奇怪的動物,讓她們長期相處一起,會彼此仇視、嫉妒、排擠、爭吵,可是經(jīng)過短暫的分別后,重聚在一起的女人們就像是一萬只蒼蠅聚在一起,放下了以前的怨恨,如同親生姊妹一般的互相散布著不知名的八卦。
創(chuàng)傷科今天才開始接診,主任醫(yī)師的自殺事件給醫(yī)院也造成了不太好的影響,這種影響具體能波及多長時間,誰也說不清楚。
“咳咳...我是新來的主任醫(yī)師,張永強?!?p> 醫(yī)護室突然靜了下來,緊緊幾秒后,護士們不約而同的發(fā)出了驚呼聲。
門口站著一位三十歲上下的青年人,頭發(fā)梳的很整齊,細框金邊眼睛給本來就帥氣的面容上添了幾分理性感,整潔的白大褂沒有一丁點的褶子,很貼身的舒展著。
這個科室的護士們都是二十多歲為成婚的女孩,只有護士長結了婚,但是年齡也沒有三十歲,看到如此帥的人做自己科室的主任時,不免的雙眼泛光,就差口水流下了。
“新來的主任好帥??!”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結婚沒有?”
“管他結沒結婚,只要鋤頭用的好,沒有墻頭挖不倒!”
“嗯嗯,看看人家,再瞅瞅咱科室的男護士,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p> “都別和我搶!老娘憋了二十三年了,總算看到活的了!”
劉撤剛剛喝進口中的水差點噴了出來,撇著頭偷偷瞅了一眼門口新來的主任。
“我這是躺的也中槍?。浭潜任?guī)?,但是我也不是很差?..”
猶豫了片刻,劉撤悄悄的將手機上的相機關閉,人還是自信點好。
張永強沒想到他的出場,竟然會引起這樣的轟動,一只腳邁在門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間,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最后還是護士長陳姐看出了張永強的不自然,走出人群對著張永強說道:“一幫丫頭瘋慣了,一會兒我替主任教訓她們。其實這幫丫頭干起活來,還是很負責的?!?p> “沒事的,看到新同事有這么高的熱情,以后的工作一定很好開展,我先回辦公室,下午三點咱們開個會?!?p> “好的主任?!?p> 張永強笑了笑,原以為醫(yī)護辦的人還在為上屆主任離世而傷心,沒曾想眼前的情況要比之前他所想象的好的多。
在臨出門時,張永強還特意朝著楊穎帆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一撇,讓很沒有存在感的劉撤放進了眼里。
一上午無事,本以為可以輕輕松松的度過一天,沒想到在中午11點24分的時候,創(chuàng)傷急診樓下,響起了救護車凄凌的叫聲。
“但愿不是那種情況?!?p> 劉撤遲疑了一下,很快參與到搶救傷員的工作中。
這也是張主任第一次參與創(chuàng)傷科的手術,也是第一次非常失敗的手術。
病人在經(jīng)過長達兩個小時的搶救后,還是不幸離世,在劉撤的眼中,悲傷和無奈交替閃過,病人死亡的方式很離奇,從表面上看,死因是喉嚨處大動脈破裂致死,但從家屬的口中得知,病人是在睡夢中,被床頭手機上充電器纏住了脖子。
這一切,如果家屬不是劉撤同學的話,沒有會知道,也沒有人會去理會,醫(yī)護人員也許會為死者的離世而悲傷,也許會為搶救沒有成功而沮喪。
但今天過后,太陽依舊升起,人們依舊忙碌,沒有人會在乎這個星球上八十多億人中,究竟死亡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