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別死啊!
后來,秦歡二人被送進大漢們早已準備好的囚車。
他們的眼睛被蒙上一層黑布,遮擋住二人所有的視線。
秦歡什么也看不到,耳邊的車輪轱轆聲、大漢有序的腳步聲還有囚車里二人的呼吸聲越發(fā)清晰。
鼻尖隱隱聞得到一點點血腥的氣息,秦歡的手緊握成拳,她知道,那是胡離的。
那慫包在水下的時候傷口就開裂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如何。
痛是肯定的,他還游了這么久。
秦歡伸手往四周一掃,想看看胡離在什么地方。
可怎么掃都碰不到他。
悄悄傾著身體想向前一些,畢竟她個子本就嬌小,可能只是距離問題。
剛抬起手,就要繼續(xù)掃去。
突地,手被一只大手抓住。
胡離將她的玉手放下來。
秦歡感覺手心有什么癢癢的,也不知他寫了什么。
秦歡反手將他的手抓住,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手心上慢慢地寫,“你看得到?”
胡離就著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劃了個勾。
秦歡心里大喜,卻依舊面不改色。
她沒忘記他們?nèi)缃袷鞘裁淳秤觥?p> 她繼續(xù)偷偷在胡離的手心寫道,“記路?!?p> 胡離在她的手心又畫了個勾。
秦歡覺著手心癢癢的,可心里卻有些暖,他們還有希望。
若是她此刻睜開眼,便會發(fā)現(xiàn)胡離始終靠在囚車的欄桿上坐著,只一只手攤在車板上。
男人臉上染了不自然的紅暈,緊抿唇瓣,小腿處的衣襟早已被鮮血侵染得好幾塊黑紅。
他們兩人的衣袍和頭發(fā)早被潭水打濕,但經(jīng)風一吹,秦歡肌膚上的潭水已經(jīng)干了,胡離卻還一直冒著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于感覺到囚車停下。
兩個大漢將二人從車上扯下來。
秦歡被這么一扯腳步都不穩(wěn),雙手死死撐著地面。
兀地“啪”的一聲,一鞭子下來,背上火辣辣的疼,濕漉的衣袍一貼傷口,沾著鮮血,粘在被打得外翻出來的肉上。
秦歡素手死死抓住地上的沙石,貝齒狠狠地咬住唇瓣,不讓自己發(fā)出聲來。
“給老子起來!”大漢的怒罵聲自頭頂響起。
秦歡雙手硬撐住地面,借力晃晃悠悠地站起。
大漢單手粗魯?shù)貙⑺巴迫?,又是一晃?p> 秦歡雙腿用力穩(wěn)住身形,慢慢往前走去。
但她眼前的黑布并沒有被解開,根本就看不到路。
那大漢就好似看戲一般,看著她跌跌撞撞,時不時就將她往墻處推去。
胡離被一大漢押著在后面走著。
聽著秦歡一聲聲“嘭、嘭、嘭”的跌跌撞撞,看著她被人一下又一下地推倒在地,撞倒在墻,那些大漢在他的耳邊戲謔的嘲笑,胡離落在身后的手緊緊握拳。
但他不能動!
他還得忍著!
等他們到了地,秦歡的白衣早布滿了斑斑點點的鮮血和墻灰,發(fā)絲凌亂,額上被撞的紅腫。
他們被押到了個潮濕陰暗的地方,是個地牢。
大漢們將他們推到一個暗室里,才把他們的黑布解開。
大漢從腰際取出一小包粉末,單手扼住胡離的臉頰,另一手握拳,沖他腹部就來了一拳。
胡離的嘴角瞬間滲出血來,嘴不住地張開。
“你們干什么!”秦歡在一邊大叫著就要沖過去。
一旁的大漢迅速將她制住。
秦歡被按的跪倒在地。
生生見著那大漢將粉末盡數(shù)倒入胡離口中。
胡離被那粉末嗆得直咳嗽,喉嚨干疼的發(fā)不了聲。
那大漢又從腰際取出一小瓷瓶,單手扒開瓶蓋,倒出一顆黑黝黝的藥丸。
湊近胡離的耳邊不知說了句什么。
胡離的瞳孔驀然睜大。
“??!”又是一拳,胡離悶哼出聲。
嘴角的鮮血涓然流出。沾著唇邊的白色粉末就這么僵硬地滯留在臉上。
大漢大笑一聲。
押著秦歡的大漢一手將秦歡甩開。
隨后大漢們轉(zhuǎn)身便走了。
秦歡連忙爬到胡離身邊。
男人的五官痛苦地擰著,直直擰成麻繩。
秦歡慌亂地看著他,“你怎么樣了?胡離,你怎么樣了?”
可胡離并沒有回她。
男人痛苦的抱著腹部,渾身抽搐。
“他們給你吃的什么?胡離,你別死??!胡離!”
胡離抬頭,看上去很是虛弱,卻笑得溫柔,“沒事,我不會死的。乖?!?p> 他抬手輕輕地揉著秦歡的腦袋,與其說是輕,不如說是無力。
大漢方才湊近他說的那句話,“蘇九公子平日里威名在外,我們寨主說了,得給您多加點料。這散功粉和寒石丹就當是給您的見面禮了。”
胡離光是想想就心神不寧,他們這次是有備而來。
他早已習慣被人設(shè)計下藥設(shè)圈套,本并不將此放在心上??扇缃裰挥兴麄兌?,他功力盡失,燕四和其他人不知何時才能找到他們。
特別是看著秦歡方才被人一次又一次地推倒、撞墻,撞的如今頭破血流的,他第一次慌了神。
抬手輕輕撫上少女的臉,額間腫得高高的,指尖停在她傷口旁邊,連碰都不敢碰上去。
“我沒事的。”秦歡抿嘴笑著。
胡離抬眸對上女孩一雙星眸,在昏暗的房間里閃爍光芒,單純可愛。
胡離咻地收回眼神,將頭又轉(zhuǎn)回去。
他開始打量著四周。
雖說四下極其昏暗,伸手不見五指,但這些事他早就經(jīng)歷不少,很早之前就能夠適應(yīng)在這種環(huán)境下生活。
縱使方才黑布蒙住眼,他照樣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們被關(guān)著的這間暗室,只有最高處一扇小窗,應(yīng)是被什么蒙上了,只透出絲絲縷縷的光。
四壁都是厚重的石壁,尋不得一處縫隙。
對面的石壁右側(cè)開了個門,是厚重的鐵門,并不寬敞,只得一人半通過。
那鐵門看著也極其堅硬,就是他恢復功力,也不見得能一掌劈開。
二人如今形同困獸,而胡離,就是那被生生剝?nèi)ダ庋赖拿瞳F。
在這幽閉的空間里,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傷口上的血液漸漸凝結(jié)成血痂,空氣也隨之凝固。
秦歡跟胡離不一樣,她什么也看不見,只能緊緊地抱住自己。
而胡離也沒做聲。
她想開口,可一張嘴,又頓時失了聲。
之前在山洞那一偽音,她的喉嚨早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怕胡離聽出什么,索性就也沒說話了。
但胡離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低聲說道,“不舒服就別說話,我在?!?p> 男人的聲音一樣嘶啞得嚇人,剛剛那些粉是直接沖他喉嚨里倒進去的,想來他也不好受。
秦歡弱弱地點頭,“嗯?!?p> 素手被一雙大手覆上。
只聽男人輕聲說了句,“乖,我抓著你,就不害怕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