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白檀縣領(lǐng)地,群山環(huán)伺,路途坎坷。
四下望去田地荒蕪,野草滿坡,一片靜寂蕭索荒無人煙的景象。
“臥槽,這是啥地方?。俊睂O府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聲音都有些顫抖的喃喃自語道。
“白檀縣位于燕山山脈中部,縣域內(nèi)絕大部分都是山地??梢愿N的土地非常的稀少?!?p> “加之常年遭受匈奴人的襲擾,百姓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經(jīng)濟很困苦??!”李府捋了捋所剩不多的小胡須說道。
“可是我們在上任的時候,朝廷說這里有近萬戶的??!”孫修當即反駁道。
“哼!萬戶那是糊弄上任官員的,我估計五千戶左右吧。而且這些民眾大多應(yīng)該都在白檀縣城生活。因為整個白檀縣所能耕種的土地大多分布在白檀縣城周邊十里范圍內(nèi)?!崩罡睦霞揖褪菨O陽郡的,他對這一方的情況是比較了解的。這也是孔僅帶他來的原因之一。
“你當年離開這里居家到金陽投親,估計也是給匈奴人嚇怕了吧?”孫修笑嘻嘻的譏諷李修道。
“哼!老夫全村三百口人在一次匈奴人的搶劫中被殺被擄走十之有九,全家十三口僅剩下老夫一人。我萬般無奈只得要飯乞討投奔金陽的姑母一家?!崩罡f著臉頰上已經(jīng)滾下了一行淚珠。
“早晚有一天我們要匈奴人滅了!”孔僅聲音深沉的說道。
“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家主之志可謂驚天地泣鬼神?。 袄罡鋈灰髁艘痪錆M江紅。
“那是我抄的!”孔僅白了李府一眼道。
“抄的!哈哈!對對,金瓶梅也是抄的!我們抄的家主的!哈哈!”孫修忽然插嘴笑道。
“哈哈!”眾人一陣的大笑。
終于一行人看到了白檀縣城的樣子。
這座縣城的北面就是白檀山,這也是白檀縣得名的由來。而其東面是一條寬達數(shù)十丈的大河,名曰曲河。
整座縣城都是寬約十余米高約五米左右的夯土城墻筑成,正南門的城樓是青磚堆砌,高大巍峨。
孔僅沒想到這么偏僻寒涼的邊境之地,城墻的規(guī)模卻如此的可觀。
可能是看出了孔僅的疑惑和震撼,李府捻著胡須慢慢說道:“家主,白檀縣城乃是和匈奴左賢王王領(lǐng)地相鄰的一座邊境之城。如果匈奴進攻漁陽郡,那么白檀就是匈奴要拔除的第一座堡壘。該城的位置相當?shù)闹匾?!?p> “因此朝廷曾經(jīng)幾次撥專款加固修繕白檀縣城的城墻和防衛(wèi)。前后經(jīng)歷數(shù)十年的不斷維護才有了今日之規(guī)模。我阿大阿爺都參加過這座城墻的加固工作?!?p> 一行人剛到城門口,卻發(fā)現(xiàn)這里早就站著十幾人等候著。
為首一人身材瘦小精悍,雙目炯炯有神,年齡在三十歲上下,身穿白色官服,頭戴進賢冠,正是白檀縣長令狐飛。
“孔縣尉一路辛苦咧!”令狐飛抱拳拱手行了一禮道。話語帶著明顯的關(guān)中腔。
“見過縣長大人!”孔僅趕忙趨步上前抱拳還禮道:“卑職不才,勞煩縣長大人到城門口迎接!實在是擔當不起!”這基本是照著電視上說的。
令狐飛略微一愣,旋即放生大笑道:“賢弟說地么話?。】炜?,進城說話!”
進到縣衙落座后,孔僅才知道,如今的白檀縣主要官員就令狐飛一人,其余的都是從當?shù)卣心嫉睦魡T。
原先令狐飛做為縣長負責全縣的財稅民政。其實這個縣城總?cè)丝趦汕в鄳?,一萬多人。下轄三鄉(xiāng)總共三千多戶,不足兩萬人。而且這些鄉(xiāng)民大多是山戎族,羌族,布依族等少數(shù)民族。
朝廷對這里的政策是鼓勵開荒耕種,不收取一分一毫的稅賦,相反每年都會從京都調(diào)撥大量的糧食和銀錢補貼這邊。
所以這個縣長到也好當。當然這要把匈奴人搶劫的因素排除在外,因為一旦發(fā)生,他這個父母官就是匈奴人的首要目標。即使不被匈奴人砍死,他也會被朝廷的刀砍掉腦袋。
出了縣長這個父母官,這里最重要的官員就是縣尉了。、
因為這個縣尉是這個縣城的最高武官。他擔負著整個縣域內(nèi)防護抵抗外敵,整治緝捕盜賊,安定百姓的任務(wù)。
可是作為白檀縣的縣尉那是整個大正王朝都排名靠前的高危行業(yè)。
至于縣丞主簿等縣級官員,不是朝廷不想配屬,實在是找不到人來。
就是這位縣長大人,也是犯了錯誤被發(fā)配到這里來的。
能到這里來當官的,除了貶黜就是真正的漢朝有抱負的底層武官,提著腦袋來這里掙取前程。
對于空缺了半年多的縣尉一職,令狐飛無數(shù)次找他的上級張狩要人,因為這個職位太重要了,上一次就是因為他回家探親,錯過了匈奴人的搶劫,縣尉大人替他送了命。
所以他覺得這個孔僅來的太好了。
炭火烤著的一整只羊,滋滋的冒著油。
清水燙過的葵菜,鹽水煮的黃豆,一口鐵鍋里咕嘟咕嘟燉煮著的跑山雞和野蘑菇,迎接的席面很豐盛。
最起碼超出了孔僅的預(yù)期。
最重要的是還有四五壇子的米酒。
“你這酒不行!”孔僅一邊大快朵頤的抱著一根羊腿啃著,一邊端起一碗渾濁的米酒一飲而盡后,說道。
“這可是老哥為了迎接你的到來,讓人從漁陽郡專門運過來的好酒么!一壇子要幾百文錢滴哩!”
“田老大,你讓他們把咱們的酒拿一葫蘆過來。”孔僅對著田老大吩咐道。
很快一名墨門的弟子拿來了一個銅質(zhì)的葫蘆,遞給了孔僅。
孔僅反手遞給了令狐飛,“你嘗嘗這個!”
令狐飛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這個葫蘆,其實這是孔僅專門找人定制的,為的是不讓酒精揮發(fā)做成了純銅的。
當令狐飛慢慢的擰開葫蘆塞子,一股凜烈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
“好酒?。 绷詈w大聲贊了一口,仰頭就舉起彤葫蘆灌了一口。
“??!噗!”令狐飛只覺得宛如一把刀子割在自己的喉嚨之上,燒的他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這一口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