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護衛(wèi)們還因為周圍沖上來的人都是平民百姓而留手,雖然動了刀子,但是都是些輕微的劃傷,但是這樣做仿佛等價激起了人群的兇性,等到人群馬上要沖進店門的時候,護衛(wèi)們終于醒悟過來,若是再不狠下心來,那么遭殃的或許就是自己幾人了。
“噗!”瞅準一個機會,一個興奮的沖上來的懶漢竟然想著要去對著護衛(wèi)奪刀,但是卻忽然感覺脖子一涼,鮮血就像是噴泉一樣涌了出來。
“啊~真的殺人啦!”眼尖的人立馬感覺不對勁驚呼一聲。
“不好啦,十八哥,猴子被殺了!”
“什么?這傻帽,沖這么快干什么?”十八哥臉色一變罵道。
“啊~我的手!”又是尖叫一聲傳出,一看,發(fā)現(xiàn)竟是又一人的手被從手腕處整個切斷。
“不好了,殺人了?!?p> “不搶了……”
“娘啊……”
瞬間,一陣哭爹喊娘的聲音傳出,被煽動的百姓終于就像被冷水澆熄了的火炭一般,頓時就開始四散而逃。
“這伙廢物,我們也走!”十八哥一看時機不再,暗罵了一聲準備走人。
“狗子,這個十八哥交給你了,晚上我要看到他出現(xiàn)在家中地牢,我去酒樓那邊看看!”李鴻鵠一邊上馬一邊說道。
“放心吧少爺!”名為二狗子的年輕護衛(wèi)摩拳擦掌起來,隨即又反應過來問道:“少爺,您一個人沒事吧?”
“一百個你都敵不過我一只手,你把我吩咐好的事辦好就行!”說完,李鴻鵠輕輕拍了拍座下閃電俠的脖子一陣風似的走了。
“呃,少爺啥時候變得這么會裝……這句話咋說來著了,裝十三?”二狗子一摸腦袋,滿臉的迷糊,“少爺?shù)倪@馬兒真俊吶,跑的也快,嘿嘿,十八哥,今晚有的玩啦!”說著,他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朝著十八哥幾人撤退的方向跟了過去。
……
仙來居。
李家傳承經(jīng)營三代的商產(chǎn),每月能給家族帶來十多萬兩真金白銀,位置坐落于縣城最中心的一個小湖之畔,小湖成掌狀,傳聞乃是兩位仙人斗法激戰(zhàn)所留,故得名仙來湖。
湖邊一圈大多百年香樟,早先時,若是此八九月份,巨木下多是納涼的文人騷客閨中小姐,又或是木車擺攤,冰糖葫蘆,涼皮涼粉等叫賣小販。
但是此時卻是整個縣城行人無幾,酒樓中更是凄涼慘淡,客人三三兩兩,大廳周圍靠墻的位置杵著無名彪形大漢一動不動,倒是給難得進來消費客人帶來了一絲安全之感。
李鴻鵠獨自坐在一個靠湖的窗子邊自斟自飲,身前桌上擺著一碟耳絲,一碟花生米。
“唉,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那河神早不來晚不來,怎么偏偏碰上我等經(jīng)過此地時……”廳堂一角處一間屏風隔開的雅間中傳出一個苦哈哈的聲音抱怨道。
“其實要離開這里也可以,就是需要冒點險,那河神一般五天出來一次,而前天已經(jīng)出來過了,中間的三天應該是安全的,我可是聽說了,老跛子商隊的人都在今早安全出城了,且沒有碰到危險?!绷硪蝗说吐暤?。
“老跛子跟我們不一樣,他們商隊的人都是行伍退下來的老兵,缺胳膊少腿的,不在乎生死,就算是死了一兩人,剩余的人也會幫忙著照護死者的親屬,我們商隊的人哪有這樣的抱團,萬一要是出城的時候驚動了河神,誰愿意去坦然赴死?!北г沟穆曇舴治龅?。
“唉,也對,馬拉個巴子,我們商隊的大掌柜住在了肖家倒是吃得好喝的好玩的好,把我們這些護衛(wèi)丟在客棧不管死活?!?p> “你就偷著樂吧,能不時給些酒錢就很好了?!?p> “對了劉哥,聽肖家的人說那河神好像是李家的李員外引來的……”
“別瞎說,”被稱為劉哥的人低喝一聲,隨即一陣嘀嘀咕咕,聲音低不可聞。
“嗯?貌似聽到些了不得的東西!”李鴻鵠神色一動冷笑道。
雅間那幾人吃飽喝足之后,一伙人高馬大的漢子相互暗自瞥了眼大堂兩邊站著的五名佩刀護衛(wèi),其中一人搖搖晃晃的丟下兩錠銀子后帶著眾人離開。
李鴻鵠一直在此呆到日落,酒樓這一整天下了接待的客人兩個巴掌數(shù)的過來,算上人工錢實際還要倒貼好幾兩銀子進去,因為特殊時期,酒樓晚上就不開業(yè)了,留下護衛(wèi)和掌柜活計等人守店,李鴻鵠單獨一人回到家中。
“少爺,您可回來了。”二狗子一看到進門后的李鴻鵠便立馬迎了上來。
“我交代的事情辦妥了嗎?李鴻鵠斜了對方一眼問道。
“嘿嘿,妥了,已經(jīng)在地牢里了。”二狗子露出兩顆大門牙笑道。
“走,帶我去看看?!崩铠欩]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道,說完便把閃電俠的韁繩交給站在旁邊不遠的一位仆從。
李家地牢處于一座假山下面,修建的并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只是出入口的位置做了個簡單的迷宮。
“放我出去,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抓我?快放我出去……”剛一進地牢,李鴻鵠就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沒錯,正是那十八哥無疑了。
“少爺您看,人沒抓錯吧?”二狗子對著不遠處的鐵牢中的那矮個子壯漢問道。
“噗~你搞什么東西?”李鴻鵠一看里面那人頓時嘴角一抽。
“啊~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抓我,抓我就算了,為什么要把我的衣服脫掉!”十八哥一聽到外邊有人說話,立即憤怒的大嚎了一聲,然后抓住牢房欄桿一陣搖晃,可是不知為何此人卻光溜溜的寸衣未鏤,一根祖?zhèn)鞯狞c金棒搖搖晃晃,場面還真是辣眼睛。
“少爺您不知道,這家伙賊溜的狠,應該是知曉一些反追蹤的法子,逃跑的時候竟然還不斷的和同伴換衣服,我好幾次差點跟丟,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撿了塊青磚砸暈了他,一怒之下就把他衣服給扒啦!”二狗子摸了摸腦袋滿臉尷尬的說道。
“原來是你拿磚頭丟我!把我的衣服還給我!”十八哥對著二狗子惱怒道。
“還給他,別污了我的眼?!崩铠欩]撇嘴道。
“好嘞!”二狗子從背后的黑暗中摸出一包東西丟了進去,十八哥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衣服,當即趕忙穿起。
“十八哥?不知你前面是不是還有十七哥十六哥?”待對方穿好衣服之后,李鴻鵠搬了張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問道。
“你是誰?是哪家少爺?我十八自問沒有得罪過什么人,你們肯定是抓錯人了!”十八哥依舊不到黃河不死心的狡辯了一句。
“啪~瞎了你的狗眼,你今天蠱惑人去搶的就是我們家的米糧店,現(xiàn)在還在這里裝傻!”二狗子不知從哪摸出跟皮鞭狠狠空打了一下發(fā)出一聲暴鳴。
“你……你是李家少爺?”十八哥終于臉色一變問道。
“你說呢?”李鴻鵠好笑的反問,“說說吧,今天的事是什么人指使你的,說完了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李少,饒命啊,我今日實在是餓得昏了頭,我家中還是八十歲的老母,未滿月的兒子……嗚嗚……饒命啊~”十八哥忽然就眼淚嘩的一下流了出來,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磕著磕著竟連鼻涕也流了出來,看起來是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你不是說今早你母親已經(jīng)餓死在床了嗎?”李鴻鵠目瞪口呆的反問道,就是手中沒有錄像機,要不然還真想把這人的表演錄下來,鼻涕眼淚壓根就不用醞釀,呼之則來。
“我……”十八哥話語一塞,隨即眼珠子一轉(zhuǎn)繼續(xù)磕頭哭道,“李少,是我糊涂呀,我說了假話,我老母還沒死,不過也快了,家中就只有一小碗糙米還要留給娃兒,求李少放過我吧……”
“行了,別給我來這一招,犯惡心!”李鴻鵠打斷對方的表演冷聲道。
“既然李少惡心,那不如就把草民當成個屁放了吧。”
“嘿,你倒還真會順著桿子往上爬!”李鴻鵠頓時被對方氣樂了,“都說了你老老實實交代,我可以給你個痛快,不然可就別怪我用上別的手段了!”
“李少,當真一點余地都沒有嗎?”十八哥終于也知道眼前這位李家少爺不好糊弄,整個人神情一變,改跪為坐滿臉肅然,竟然還有一絲威嚴之色,真有些帶頭大哥的味道。
“你有什么資格與我談條件?”李鴻鵠冷笑連連,不過心中卻是暗贊,這人還真是個人才,那威嚴的樣子竟然給他帶來一種面對什么大官似的感覺。
“哼,本人條件有三,一:整個大廖縣所有的潑皮懶漢都得給我十八幾分薄面,手底下也有那么百十號弟兄,聽我調(diào)遣,你們抓了我,我外面的弟兄遲早會找上們來,貌似你們李府的護衛(wèi)數(shù)量也就二三十人吧,二:今日之事錯不在我,而是形勢所迫,現(xiàn)在城中大部分人都在挨餓不說,還有河神一旁虎視眈眈,我也是迎合大勢,三:李家富甲一方,米糧滿倉,再此特殊時期本就應當慷慨解囊鼎力相救百姓于水火,今日一事,先不說不成,就算已成,也算是取,不算搶。”
一聽這話,一旁的二狗子氣的臉色都發(fā)青了,正想抬起鞭子使勁給對方招呼幾下,卻沒想到自家少爺卻是另一幅模樣。
“啪啪啪”
李鴻鵠忍不住鼓掌,“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竟然能把搶劫說的這么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