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云舟的話,姬槿愣了半晌,才掰著手指頭說道,“我和月兒絕對不會說,白葑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我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應(yīng)該不會害你,其他人大部分都不知道你還活著,白若那個女人倒是有可能從他哥或月兒那里知道你還活著,不過她應(yīng)該沒那么大本事,走漏消息倒是可能。我和月兒的暗衛(wèi)都是君父從小養(yǎng)大的,應(yīng)該不會多嘴……”
說到最后,姬槿哭喪著臉抬起頭來看著云舟,“這樣看來好像并不能確定幕后黑手啊!”
云舟有些驚訝于她能想這么多,也覺得她的表情相當(dāng)可愛,笑著拍了拍她的腿,“要是我們在這動動嘴皮子就能解決問題的話,流熠他非一頭撞死不可?!?p> 云舟的本意是想告訴她想再多也沒用,讓她別想了,休息一會,誰知她曲解了云舟的意思,竟站起來就要去找流熠和他一起‘查案’,云舟有些無奈的沖她的背影喊,“你的傷!”
姬槿無比瀟灑的背對著她擺了擺手,“皮肉傷,不礙事!”
云舟嘴角抽了抽,魔族的身體,果然不用旁人擔(dān)心。
為了那個刺客,姬槿去找了流熠兩次,以流熠性子,當(dāng)然是一點面子也沒給她,姬槿那樣要面子的人能去第二次就已經(jīng)出乎云舟的意料了,不過姬槿并沒有像云舟想的那樣火冒三丈,卻在第二次去找流熠之后消失幾天。
至于流熠是怎么查的,云舟完全沒問,倒不是不在乎,相反,現(xiàn)在的她很是惜命,所以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不過流熠做事,云舟一向沒有插手的必要,她只要等一個結(jié)果就行。
果然,不過才過了一夜,流熠便來了云舟這里。
云舟才剛起床,正打算吃早點的時候,流熠便大步流星的走進(jìn)了云舟的寢殿。
流熠在云舟的早點桌子旁坐下,看著桌子上的油條,小籠包等早點不住的皺著眉頭,“凡人的心思,大部分都花在了吃食上了吧?”
云舟挑了挑眉,雖然她把流云宮的仙娥仙倌帶下凡學(xué)廚藝后流熠偶爾也會陪她吃一兩頓飯,可是云舟吃早飯的時候流熠一般都在打坐吐納,還從來沒有吃過這些仙娥們做的早餐。
云舟吩咐仙娥添一副碗筷,把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蝦餃放到了流熠面前的小碟子里,“嘗嘗?”
流熠看了看云舟,又看了看蝦餃,“我有正事?!?p> 云舟夾了一個咬了一半,經(jīng)過仙娥的手做出來的蝦餃當(dāng)然要比凡間的還要美味,香味瞬間就溢了出來,“那也得等我吃完飯吧?什么要緊的事一頓飯的的功夫都等不及?”
不知道是因為云舟說的話有道理,還是蝦餃實在太香了,流熠雖然無奈,但還是妥協(xié)了,拿起筷子把蝦餃放進(jìn)了嘴里。
“好吃嗎?”云舟迫不及待的問道。
流熠的表情頓了一下,將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點了點頭,“好吃?!?p> 雖然這些食物都不是她做的,但是得到流熠的肯定云舟的虛榮心還是立刻就得到了滿足,又夾起了一只蟹黃湯包給他,“這個更好吃?!?p> 流熠用湯匙接過,學(xué)著云舟的樣子整個放進(jìn)了嘴里,只嚼了一下表情就微微變了一變,云舟一直注意著流熠的表情,見他這個反應(yīng)抿嘴一笑,就知道沒有人可以抵抗食物的魅力。
要知道能讓這位上神的表情變上一變已然是很了不起了。
吃完飯,吩咐仙娥們把桌子上的東西清空,云舟讓流熠陪自己出去散步,雖然說是他們兩人去散步,但其實云舟是變成貓趴在流熠的懷里,他抱著她溜達(dá)。
走了一圈,流熠才輕撫著云舟的脊背開口道,“上次那人我派人查了,冥界的人,據(jù)查,他已經(jīng)失蹤快三個月了。他的房子也確實很久沒有人住了。”
云舟驚訝于流熠的速度之快,確認(rèn)那人的六界所屬其實并不難,但冥界是除了人間以外生靈最多的地方,如此短的時間里他竟能找到那人在冥界的住所。
“這可不是小事,你報給天帝了嗎?”云舟這樣說的原因并不是太過于看的起自已,而是幕后之人動了冥界的人。
神魔妖等族類通常所說的九州四海是并不包括冥界和人間的,而九州四海間任何事情都不能將人間和冥界牽扯進(jìn)來,這是共識,也是規(guī)則。這次刺殺的主使竟把手伸向了冥界,這件事本身就很大。
“暫時還沒有?!?p> 云舟看著流熠的樣子感覺他的話還沒說完,試探著問道,“還有更嚴(yán)重的?”
流熠點了點頭,眉頭微皺,“他的住所留存著許多帶有他氣息的物品,可還是查不出他失蹤后去了何處?!?p> 天界的尋蹤之術(shù)都找不到那人失蹤后的蹤跡,可是從那天交手的情況來看,那人的靈力并沒有高到可以避開尋蹤術(shù)的地步,看樣子背后之人手段相當(dāng)之高明。
云舟仰起頭,在流熠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擔(dān)憂,咂了咂嘴,問道,“你是不是想說,我短時間都不能離開奇川了?”
流熠因為沒有查到幕后主使有些窩火,但還是放柔了語氣,點了點頭,“在我沒有查到幕后之人到底是誰之前,你最好就在流云宮呆著?!?p> 其實云舟想說自己有自保的能力,但看到流熠嚴(yán)肅的神色,還是點了點頭。她早就不是耐不住寂寞的小姑娘了,讓她一個人在流云宮呆著都沒有問題,更何況還有這么多漂亮的小仙娥。
云舟答應(yīng)流熠一聲之后兩人便安安靜靜的在流云宮內(nèi)散步,今天天氣很好,雖說還是早上,但云舟在流熠的懷里也有些昏昏欲睡。
流熠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不屬于任何一種香料的味道,云舟問過流熠身上是什么味道,但流熠自己倒是從未聞到過自己身上的味道。
鼻尖縈繞著那股似有若無的香味,云舟不自覺的往流熠的懷里又拱了拱,誰料她正拱著,頭頂傳來流熠的笑聲,“你對我如此親昵,在人間可有什么說法嗎?”
云舟愣了一下,她這些年一得空便會到人間逛一逛,云舟喜歡人間,很多事都喜歡用人間的說法再說一遍,而流云宮的小仙娥們也喜歡聽。
她知道流熠是在取笑自己,在心里暗笑了笑,說道,“人間的孩童就是這樣向父親撒嬌的?!?p> 流熠的表情一頓,嘴角有非常明顯的抽搐,云舟暗暗笑了笑,就知道這樣說能戳到流熠的痛處。
早年間流熠把云舟身上的封印解開并開始教她法術(shù)時,云舟想要拜流熠為師,可當(dāng)時流熠的臉色相當(dāng)難看,冷冰冰的說了一句,“我還沒有老到要收徒弟的地步。”
從那以后云舟一直覺得流熠對年齡很是在意,所以才不愿意收自己為徒。
看到他的表情,云舟暗自得意,向來都是他捉弄自己,很少看到他露出這樣的神情。
流熠干咳一聲,見云舟在偷笑,輕輕的掰著她的頭與自己對視,“怎么著?小云兒想認(rèn)我做爹?”
云舟目瞪口呆,沒有想到流熠他竟會如此說,反而一瞬間有些啞口無言。
反應(yīng)過來后云舟也只能翻了個白眼,行吧,她認(rèn)輸。
流熠低低的笑著,輕聲說了一句,“我可不愿你只是我上輩子的愛人?!?p> 云舟之前和流熠吐槽過人間的這種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愛人這種說法,覺得雖然是人間對父親疼愛女兒的一種比喻,但多少也有些不合適。
流熠的話,云舟雖然沒有聽的十分清楚,但隱約還是聽到了這個自己一直嗤之以鼻的說法,想反駁他,但又怕被他捉弄,想了想還是閉嘴好了。
奇川大部分時間都是非常安靜的,流熠這段時間有點忙,時不時的會被叫到九重天去,云舟一個人其實也不覺得無聊,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生活,一個人坐在搖椅上曬著太陽還是相當(dāng)幸福的事情。
只不過,生活總有些不如意的地方。
就比如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姬槿和姬朧月姐妹倆,如果她們倆能消失在自己面前,生活就完美多了。
一刻鐘之前,姬槿突然出現(xiàn)在云舟面前,這幾天姬槿來了幾次,云舟倒是不怎么驚訝,她納悶的是流熠怎么會同意她隨意進(jìn)出流云宮,云舟正納著悶的時候,姬朧月也到了。
姬槿攔在云舟和姬朧月之間,對著自家妹妹怒目而視,姬朧月小臉兒漲的通紅,可憐兮兮的看著姬槿。
“你們倆這是怎么了?鬧矛盾了?”云舟有些受不了她們之間這詭異的氣氛,無奈開口,“不必非跑到我這兒來鬧吧?”
“落姐姐……”姬朧月淚眼婆娑的看著云舟,可愛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珠,要是換作旁人看到她這個樣子,估計心早就化了,可這招對云舟那是一點作用沒有。
云舟還沒說話,姬槿就開口了,“我們還不知道你嗎!在我們面前還做這個樣子給誰看!”
云舟心底暗笑,姬朧月因為舊傷的原因,身形永遠(yuǎn)維持在凡人七八歲時的樣子,雖然永遠(yuǎn)長不大,但她稚嫩的容顏殺傷力極大,雖不如她的姐姐秀美中帶著一絲英氣,但那人畜無害的小白兔樣子不知道騙了多少人。
偏偏姬槿這個姐姐最是吃姬朧月這一套,明知道自家妹妹是個披著可愛羊皮的腹黑狼卻每次都心甘情愿的讓她騙。她說這句話可是一點兒信服力都沒有。
“姑姑不過想見一見落姐姐罷了,不會怎么樣的,姐姐…”姬朧月可憐兮兮的開了口,結(jié)果沒想到本來已經(jīng)有些心軟的姬槿聽到她這句話表情立刻嚴(yán)肅了起來,
“你叫誰姑姑呢?!”
姬朧月撇了撇嘴,吸了吸鼻子,沒有再說話,樣子極是委屈。
云舟聽到姬朧月提到姑姑的時候就知道她們?yōu)槭裁炊鴣砹恕?p> 白若想見她,幾天前云舟便聽姬槿說了,她成親前不方便離開天宮,偏姬朧月這幾天回了趟魔域,她只好找姬槿幫忙。
姬槿當(dāng)然不可能幫她,來云舟這玩的時候也只是順嘴一提,云舟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為了這事她們姐妹倆竟然還鬧了這么一出。
云舟與白若也有些交情,按說理應(yīng)去見一見她,但一方面她在九重天,那里云舟實在不想踏足,再者說流熠讓她老老實實在奇川呆著,這才過幾天,她怎么好頂風(fēng)作案。
姬朧月看著單純,但實際上那顆心也是七竅玲瓏。她知道云舟聽到白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索性也不再開口,此時看到云舟的表情就知道她在猶豫,當(dāng)下開口又道,
“姑…”瞥了一眼姬槿,改口道,“白若說……她說她有些東西要還你?!?p> 云舟皺了皺眉,心中突然產(chǎn)生了些許疑惑,她對白若所謂的要還自己的什么東西并不感興趣,雖然年少時她的確從云舟這得了不少好東西,不過對于云舟來說早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了。云舟好奇的是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