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 變故突生
“好了,就憑這個,也算是個證據(jù)了”,周槐從喬楚手中拿過供狀,說道,“不過這里縣令已經(jīng)最大了,最好還是把這份東西給李嬸,讓她去找知府吧,我們沒有時間”
喬楚嘆氣,“也只有這樣了,至少夏桃的爹爹不會白死了”,又對著白畫靈道,“沒想到阿靈唬起人來也像模像樣呢,真是能干”
白畫靈笑了笑,沒說話,她剛剛在僻靜處轉(zhuǎn)回了人形,為了效果,一點都沒掩飾,銀發(fā)藍(lán)眼,再加上現(xiàn)場變虎頭,只要沒瞎都看出來是只妖,李捕快這種人,會欺瞞同樣是人的喬楚周槐,卻不敢反抗妖類。
“那我們回去吧”,喬楚好像放下了個擔(dān)子一樣,略帶輕快的說。
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了,因為怕打擾李翠和夏桃,他們并沒有發(fā)出聲音,悄聲回了屋子。
白畫靈在回來的路上就又變回了貓,突然多個人很難解釋。
在喬楚呼吸聲漸漸均勻之后,她從床上喬楚的懷里掙脫出來,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
今夜的月光并不明亮,但對于白畫靈而言足夠了,她甚至可以看到喬楚臉上的絨毛,如果這個時候爪子一劃喬楚估計反應(yīng)都來不及吧,白畫靈想。
“娘,你去哪里”,寂靜的夜晚夏桃刻意壓低的聲音傳出。
白畫靈扭頭看向主屋的方向,“你再睡一會吧”,是李翠,然后輕拍人體的聲音傳來,“桃桃,你以后會過上好日子的”。
“我們會一起過好日子”,夏桃的聲音模模糊糊,漸至無聲。
然后是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李翠悄無聲息的出來,還特意看了看喬楚周槐睡的兩個房間,猛不丁在窗口對上了白畫靈的眼,還明顯驚了一下。
看著那個人影出門,甚至很小心的讓門不發(fā)出聲音。
估計是去找那個趙老板吧,徹底失望前還要再嘗試一次,白畫靈想,好日子?呵!指望那個趙老板的良心還不如指望路邊撿錢來的靠譜。
她重新在床邊趴了下來。
……
“娘!”,主屋里夏桃的哭喊聲響起,白畫靈驚了一下,睜開眼,推醒了還在睡夢中的喬楚。
喬楚還沒從夢中緩過來,就聽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夏桃飛奔過來,“喬楚姐姐,我娘又不見了”
“什么?”,喬楚驚訝一聲,徹底醒了過來,“桃桃,是不是李嬸早上去買菜了”
夏桃憋紅了臉,最后道,“不是,我娘昨晚就出去了,已經(jīng)有一個多時辰了”
“一個多時辰,李嬸昨晚出去做什么?”喬楚一邊穿衣服,一邊問。
“...我也不知道”
客房里也傳來聲音,周槐也醒了。
“好了”,看夏桃快哭了的樣子,喬楚一邊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一邊道,“沒事的,桃桃你把衣服拿過來,我們收拾好就出去找李嬸”
不到一刻,幾個人就都穿戴整齊的出現(xiàn)在外面了。
“我們分頭找吧”,周槐了解了一下情況,對喬楚夏桃道,“桃桃留在家”
“我不”,夏桃堅持,“我跟喬楚姐姐一起”
“也行”,喬楚贊同,她認(rèn)為把夏桃留在家更讓人不放心。
“喬楚姐姐,我們走這邊”,夏桃指路,白畫靈瞇眼,那正是之前的米糧鋪。
喬楚并沒多想,一手抱貓,一手牽夏桃,就向那個方向走去。
還沒到米糧鋪,就見很多人向縣衙的方向走去。
喬楚拉住一個人問了一下。
“聽說有個女的在那里喊冤呢”,被拉住的人匆匆說了一句,就趕緊離開去看熱鬧了。
“我娘怎么在那里”,夏桃震驚的出聲,才反應(yīng)過來,拉著喬楚往哪里跑。
喬楚跟著轉(zhuǎn)身跑過去。
還未走近,就聽鼓聲陣陣,白畫靈心里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突然,一陣驚呼夾雜著吸涼氣的聲音,喬楚內(nèi)心升起不祥的感覺,夏桃更是直接掙脫了喬楚的手。
等她們擠上前,李翠安靜的躺在那里,消無聲息。
她在剛剛撞上了縣衙前的石頭,頭骨凹陷了下去,血染了一片,還在流著。
白畫靈怔怔的看著眼前一幕,不知道在想什么,喬楚和同樣剛趕到這里的周槐都呆住了,夏桃的哭聲撕裂蒼穹。
縣令站在門前,同樣呆住了。
“她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人群有人喊,“你殺了她男人,然后把罪過栽贓給妖怪”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
“還不清楚嗎,沒這事誰豁的出去命”
“可憐啊”
“……”
群情激憤,大多都是住在附近的人,還有越來越多的人聚了過來,李翠用她的命給縣令扣上了最堅定的罪名。
“要是我們昨天回來就把供狀給李嬸是不是她就不會死了”,喬楚突然道。
“師姐,你別想太多”,周槐說,“是李嬸自己想不開”
喬楚沒有說話。
“這女人有瘋病,她前幾天還來燒縣衙呢”,之前的小吏沖出來喊,“估計是瘋病又犯了”。
“什么瘋病就在你們縣衙犯”,喬楚突然把白畫靈放下,走上前,速度讓周槐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我有證據(jù)”,她舉起手上的供狀,“這是李捕頭親手寫的”
白畫靈無奈的嘆氣,她從剛才的狀態(tài)回神,這種證據(jù)就這么推出來了。
當(dāng)事人死不承認(rèn)的話怎么辦,這又不是什么都能檢測的世界,最好還是把證據(jù)當(dāng)敲門磚往上交,等上官控制住李捕頭,再指控縣令,只要找個跟縣令利益不對付的大官,這事就成了,結(jié)果喬楚就這么把好不容易抓住的尾巴放開了。
人群又一次沸騰起來,縣令突然出聲,“大家安靜一下,把李捕頭叫過來,所有人都可以看著,我就在這里當(dāng)場問一下,也是自證清白”
他說的坦蕩,反而讓很多人都遲疑起來。
縣令命令身后的師爺跑著去找李捕快,小吏收拾李翠的尸身。
小吏還沒走近,就被夏桃又抓又撓,最后不得不放棄了。
喬楚還在最前面倔強的站著,周槐也要上去,卻感覺褲子被抓了兩下,白畫靈扒著他的衣服跳上肩頭,“你不能去”,她幾乎貼著周槐的耳朵說。
“可是師姐...”
“正因為喬楚,她上去的太沖動了,縣令讓李捕頭過來肯定是有辦法的,你單看現(xiàn)在,就這么一會,所有人都冷靜了不少,縣令知道不激民憤什么都好辦不少”白畫靈輕聲道。
“就讓師姐一個人在那里嗎”
“不然呢,你也被抓就徹底完了”
“……”
正說話間,李捕頭被帶了過來,但同時被帶過來的還有一個穿伙計衣服的瘦小少年和一個大夫。
“李大山,這是你寫的吧”,縣令直接開口,不等李捕頭說話,“我對你不薄,你就這么誣陷我?”
李捕頭好似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我寫的啊”
喬楚驚怒:“你胡說!這明明就是你昨晚寫的!”
“我什么時候?qū)戇^”,李捕頭已經(jīng)想明白昨天八成被人詐了,這會咬定了不是他寫的,“我聽說有人仿造文書可厲害了,誰知道你們有沒有這樣的人”
喬楚沒見過這么無恥的人,喘了半天氣,“這個指印你怎么解釋”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偽造的”
兩人爭執(zhí)不下,幾乎帶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連李翠死亡的慘烈也被沖淡了不少,白畫靈不忍直視,干脆把目光重新投向了縣令。
縣令等他們爭得差不多了,才又開口,“關(guān)于夏進(jìn)庭一案,經(jīng)調(diào)查,確實可能不是妖怪作怪,但也并非剛剛那女子所說,鄭大夫,你說一下”
剛剛過來的大夫沖周圍行了一禮,“夏進(jìn)庭有心疾,這些年常來我這里看病,還欠了大筆藥錢,約有三十多兩銀子,此時我的學(xué)徒可為我證明”
那伙計模樣的瘦小少年點頭。
周圍一片嘩然,三十多兩,那可是一大筆錢。
鄭大夫接著道,“最近幾個月前,夏進(jìn)庭的心疾越發(fā)嚴(yán)重,隨時可以死于非命,就是沒有此事,有人現(xiàn)在跟我說夏進(jìn)庭已死我也是毫不意外的”
縣令接著道,“就這樣一個人,我殺他做什么呢,平白給自己造殺孽嗎,倒是夏進(jìn)庭一家,負(fù)債累累,之前,這個女人試圖敲詐縣衙,幫她還債,還威脅若是不從就說丈夫是我殺的,還要燒了縣衙,簡直刁婦”
所有人竊竊私語,比起李翠前言不照后語的說法,倒是縣令的話更有理有據(jù),就連喬楚擺出的證據(jù)都帶了虛假的色彩。
“唉,她估計是不堪負(fù)債,想以此解脫,更報復(fù)縣衙,可憐啊”,鄭大夫嘆氣。
喬楚迷茫的張嘴,她根本不知道這些是不是真的,更無從辯駁,夏桃也保持了沉默,不知道說什么。
“這也就算了”,縣令下了結(jié)論,“李氏已死,無從追究,但這位女子是從犯,當(dāng)受關(guān)押,等候?qū)徟小?p> 此時喬楚不能反抗,不然就坐實了污蔑的罪名,她也沒有反抗,更像是沒反應(yīng)過來一樣被押走。
周槐想沖上前,白畫靈一爪子抓上去,低喝,“冷靜!”。
刺痛驚醒了周槐,他疼得抽了一口涼氣,轉(zhuǎn)身就走。
人群也漸漸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