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壯從旁邊的客莊借了一輛馬車,又特意讓自家婆娘在馬車?yán)镤伾虾窈竦娜熳樱约黑s著馬向城東的曹公府趕去。
此時街上行人已經(jīng)多了起來,本就不寬廣的街道顯得更加擁擠,馬車在人流中速度越來越慢,直到最后幾盡是往前挪去。馬車行進慢了下來,趕車的朱大壯不由又開始發(fā)呆,開始慢慢思索自己今天一上午的奇遇來。
想著想著不由虎軀一震,這后面坐著的小祖宗說,說他昨夜是去東街前面一條街吃酒的,當(dāng)下細細想來,那吃酒的地方可不就是那煙花柳巷之地。不由背后升起一陣?yán)浜?,要是國公爺認(rèn)為是自己唆使世子去的,自己怕不是要被打死。
不由手中馬鞭重重一揮,馬車向城東迅速駛?cè)?,心中越想越慌,手中馬鞭越來越重,等到前方的馬兒停下來時,抬眼便看見“敕造曹公府”幾個金色的題字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晃的朱大壯兩眼犯渾,見一個仆人模樣的人過來便連忙將車簾打開,恨不得自己把車上的這位世子抱下去,然后早早的離開這地方。
可這仆人走近馬車時,便不見了人影,待朱大壯低頭這么一瞧,呵,好家伙,生生一個人趴在地上做那下馬凳呢!
車上的曹子文現(xiàn)在也不快活,這一路快快慢慢地倒也暈了一個七葷八素,如今車也不知下了,只是坐在馬車?yán)锇l(fā)呆。
“誒呀,我的兒,這一夜去了哪了,為娘擔(dān)心死了,快,快去把世子接下來?!敝灰娨晃环蛉耍ㄉ淼漠?dāng)家主母氣派,此時卻是眼角微含兩行淚,雙目滿是擔(dān)憂情。
不一會一幫丫鬟小廝從府里向馬車涌來,待朱大壯思想回籠的時候,地上伏著的仆人已經(jīng)起身,自己手中還拿著溫?zé)岬氖畠摄y子,等不及人們都回府,朱大壯便連忙調(diào)轉(zhuǎn)馬車向東街奔去。
這邊曹世子由一群丫鬟簇擁著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世子身上還殘存著絲絲酒氣,可也沒有人敢勸阻一二,曹夫人坐在床畔上,親自打濕了錦帕替世子擦拭著臉頰。可能是因為美夢被打攪,淺睡的少年眉頭微皺,不及開口多說一句話。
曹夫人便水漫金山,女子本就瘦弱的身板隨著哭泣倒是顯得有那么一絲病態(tài),“怎么了,我的兒莫不是嫌棄了母親不成?”說著索脆伏在床上痛聲哭泣起來。
見自己母親傷心成這樣,床上少年殘存的睡意此刻一絲也沒有了,連忙起身哄著自己的母親。好不容易將自家母親哄好了,抬頭就看見自家父親從門外走來。
“你個混賬,昨夜徹夜不歸,現(xiàn)在一身酒氣,你是要做什么呀!”曹國公剛剛從朝上下來,連忙往府邸回來就看見混賬兒子把自己的夫人惹哭了,心中怒火大起,氣的那兩撇八字胡都在不助抖動。
“孩兒昨夜和幾個至交喝花酒去了。”
“什么狗屁至交,就是狐朋狗友?!币妰鹤記]有一絲悔改的意思,反而引以為傲的樣子,曹公爺氣的牙都癢癢,越過自家夫人一把將少年從床上扯了下來。
突然間的失重,曹子文一下摔倒在地,下巴在地上磕了一個小口子,傷口潺潺地流著血。曹夫人已經(jīng)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曹公自己具是嚇了一跳,倒也不曾退縮,抄起西窗下的支窗柱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在少年身上,不一會雪白的摯褲已經(jīng)隱約能看見淡淡的血紅色。
床邊的曹夫人已經(jīng)哭的快要背過去,一時之間屋里亂了套,好不吵鬧。
“曹二!你這是要將本宮的侄兒活活打死嗎????”只見一個眉眼與曹公爺有幾分相似的女子從前廳快步走來,后面呼啦啦跟著一串女使太監(jiān),太監(jiān)們沒來得及通報急的一頭汗,低著頭偷偷地拿汗巾子擦著汗。
進了屋女使們堪堪追上女子,伸手替女子整理衣袍時,也將這屋內(nèi)情況看了一個大致,現(xiàn)下手心生來一層汗,那女子頭上的紅玉珍珠瑪瑙簪更加插不準(zhǔn)了。幾次一插到傷到的主子的頭皮,女子伸手將簪子一把扯下,很很的拍在桌上,一瞬間紅玉散了一地,屋里屋外也跪了一地,“簪什么簪子,沒看見本宮的侄兒都要被他那狠心的老子打死了嗎?”
曹子文躺在地上補眠,別人不知他是知道的,自己的這個貴妃姑姑是最護自己的,有她在自家爹爹翻不出什么大浪來。
曹公見自家兒子開始補覺,氣的不行,連忙抬頭辯解,“長姊,這次真的是賢彬的錯,這孩子護不得了?!闭f話間就站起身來,指向曹子文的食指都氣的發(fā)抖。
“跪下!本宮讓你起來了嗎?來人把世子扶到床上去休息,本宮倒要看看,這罪臣還有什么要說的。”
曹國公此刻雖是跪著,倒也將身體挺立起來,“賢彬昨夜與一群狐朋狗友去那不堪之地胡亂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