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我們的白三少跟這些人相比,還是單純了一些。
沈墨云有些心不在焉,加上艾七現(xiàn)在吐槽的模樣真像那么一會事,所以這一話題很快就過去了,兩個人又隨便聊了些別的事情,然后就掛斷了視頻電話。
掛掉電話的兩個人都陷入各自的世界之中。
沈墨云走到窗前,透過落地窗看著樓下的景色,此時已是深夜,樓下只有一些昏黃的燈光,以及一些掛在樹上的小彩燈,沒有霓虹燈閃爍的浮世繁華,反而多了幾分恬淡,但沈墨云依舊在這景色當(dāng)中看出了幾分疏涼。
他想起了今晚助理給他發(fā)的東西,心緒很亂,可又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才能變得平靜,曾經(jīng)他以為在墨安琪之后,自己這輩子都將這么混下去,卻不曾想到遇見了艾七,原本平靜的心湖再次因為她的到來而變得泛起波瀾。
之前他很堅定的覺得墨安琪于他只是陌生人了,可如今,面對墨安琪,他動搖了,不能說動搖,只能說是不夠堅定了。
失去的總是最好的,這是男人犯賤的心理,沈墨云也不例外。
沈墨云年少時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家世,樣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幾乎沒遭受什么挫折,所以墨安琪的離開讓沈墨云的自尊心受了不小的打擊,尤其是沈墨云自認(rèn)為在石屋中的那幾天,兩人之間的情感已經(jīng)到了堅不可摧的地步,但最終的結(jié)果卻是墨安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獨留他一人站在原地,像笑話一般。
墨安琪離開之后,他用了兩年的時間去療傷,直到小七的出現(xiàn),才徹底讓他從那段過往中走了出來。
他曾經(jīng)也覺得再不會原諒墨安琪的,不論她是什么原因離開的,但在今晚看過那些文件之后,他動搖了,也許自己真的錯怪她了,也許她真的是有難言之隱,逼不得已才不告而辭的,若是那些都是真的,布魯斯當(dāng)年也很有可能是拿自己要挾墨安琪,才讓墨安琪離開的。
沈墨云有些害怕,他害怕再調(diào)查下去,調(diào)查到這些東西都是真的,那他該如何面對墨安琪,他是冷血不假,可他做不到對墨安琪也那么冷血。
可拋棄艾七,那想都別想,艾七他絕對不會放棄,但他也不可能繼續(xù)去愛墨安琪了,只能說是在自己能力范圍之內(nèi)去幫她,可艾七知道了會怎么想?她會怪他么?會怨他嗎?
他不知道,所以他暫時沒有將這些事情告訴艾七的打算,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后再說吧,而且這些事情太黑暗了,不適合他的小七知道。
沈墨云不知道的是,他認(rèn)為黑暗的東西于小七來說只是家常便飯,是她日常生活中接觸最多的東西,也是她的工作。
與此同時,掛斷電話的小七也走到了酒店客房巨大的落地窗之前,與沈二窗外的風(fēng)景不同,小七的窗外是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霓虹燈在黑夜中閃爍,盡顯浮世繁華,可這繁華在小七的眼中遠(yuǎn)比不上公寓樓下那昏黃的小路燈。
她去吧臺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漫不經(jīng)心的將杯子拿在手中搖晃,然后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眼里有著化不開的萬千愁緒,眉間那輕微的蹙起不禁讓人想將它撫平,仿佛它破壞了屬于美人的美感。
這樣的艾七是少見的,更確切一點說是,這樣的艾七在遇見沈墨云之前是從未出現(xiàn)過的,哪怕是遇見再棘手的事情,小七永遠(yuǎn)都是一幅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可遇見沈墨云之后,上官南音他們很明顯的發(fā)現(xiàn)七姐變了,變得更多愁善感了,變得更像一個活人了。
喜悅多了,苦悶也多了,幾乎她每一次的皺眉都是因為沈墨云,所以,唐琰他們倒是寧愿艾七沒有過這種改變,還是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的活著,還是像以前一樣,沒有牽掛的活著,很顯然,沒有人能阻止艾七的這種改變,也沒有人有資格去阻止這種改變。
小七輕晃著紅酒杯,深吸了一口氣,去感受紅酒散發(fā)出來的味道,企圖讓自己的心平靜一些,但效果不是很好,她依舊還是不能平靜。
她想了很多,回憶了很多,有她跟沈墨云的相遇,沈墨云跟墨安琪的相遇,她跟商羽的初見,昨晚偶然碰見墨安琪跟沈墨云并肩行走的畫面,跟商羽的談話,以及剛剛她跟墨安琪的談話,還有這幾個月以來跟沈二生活的點點滴滴。
原來,她需要回憶的事情有這么多,原來,她需要在意的事情有這么多。
最近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布魯斯開始有所動作,唐琰和秦歌因為她回到了歐家,墨安琪挑撥她跟沈墨云的身份,一樁樁一件件,壓的她快喘不過氣了。
可她不能亂,她要是亂了,那一切真的就亂了。
這些事情的起因歸根究底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的身份,若是她現(xiàn)在重回七組,唐琰跟秦歌在歐家可以過得更舒心一些,布魯斯也會收斂,墨安琪也將對她生活沒有任何影響。
但唯獨沈墨云是一個變數(shù),她知道自己騙他不對,但她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她早就考慮過坦白這件事情,但如今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跟他坦白,這種事情在電話里說肯定是不現(xiàn)實的,可如今他們分隔兩地,電影拍攝還沒進(jìn)行到一半,自己也走不開,沈墨云槍傷剛好,工作又那么多,她也不想他再受奔波之苦。
她很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多隱瞞一日,自己跟沈墨云的隔閡就更深一步,雖然沈墨云沒有說,但是她知道,沈墨云一定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當(dāng)然她沒有什么證據(jù),只是猜測。
因為墨安琪若是沒有什么把握,今晚是絕對不可能用那么理直氣壯的口氣去跟她談話的,而她的底氣怕就是與她的身份有關(guān),雖然很確信墨安琪什么都查不到,但只要她在沈墨云身邊多提幾句,那沈墨云自然會起懷疑,就算他沒說,也沒去調(diào)查,這件事情在他心里始終會有一個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