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兩面觀點(diǎn)
林曦顏一邊在林夫人的面前數(shù)落著伊笙歌，一邊忍不住還翻了翻白眼。
林夫人不太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看林曦顏對伊笙歌很是不屑的態(tài)度，可對伊笙合卻又是侃侃而談的樣子，頓時就覺得這對雙胞胎，還挺有意思的。
林夫人將自己的手從林曦顏的掌心抽了出來，很是溫柔地握住林曦顏的手。
“顏兒，能不能具體地跟娘說說，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了，讓你對他們兄弟兩的印象，有著這么大的反差呢？”
“娘，其實(shí)真沒發(fā)生什么事，我跟他們接觸的總時長，也不過幾個時辰呢！”
“幾個時辰，你就可以把他們兩個人都看得這么仔細(xì)，印象還這么死，娘可是著實(shí)好奇啊！”
林曦顏抬起頭，和林夫人對視時，看著林夫人的雙眸中，閃著期待的光。
“真沒什么大事，但是我確實(shí)不喜歡伊公子，也就是伊笙歌。從我去合歌藥堂開始，他就不時地盯著我看，或者偷偷地看著我，我不喜歡這種人，賊眉鼠眼地，讓我覺得居心叵測。我問了他幾句話，他磕磕巴巴地，連話都說不清楚呢，簡直就是一小孩子一樣，腦子還沒開始發(fā)育?！?p> “他們兄弟兩人不是都很年輕嘛？青春期的男孩子見到漂亮姑娘不都是這個反應(yīng)嗎？別人那不是磕磕巴巴，那是羞澀。你就是腦回路太直了，不懂這些小細(xì)節(jié)。”
林夫人訕笑著，她的回憶之中，也曾有過一見她，說話就磕磕巴巴的人呢。
“雖然我也覺得我是個漂亮姑娘，娘，你也不用這么直接地說出來吧，哈哈。”
“誒，打住，那位伊公子的事你還沒說完吧?！?p> “嗯，從他來到咱們貫金府開始，他背著個藥箱，就在咱們府里東張西望。我聽小明說，他還很是瞅了小和的房間幾眼，太沒有禮貌了，不懂非禮勿視嗎？”
“別人兩位普通人家的大夫，來咱們府上，覺得好奇到處看看，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伊大夫就沒有他那么好奇啊，伊大夫可是直接就是往珊媽的房間走，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心思。說明伊公子心術(shù)不正，又或者垂涎我們貫金府的財(cái)產(chǎn)呢！”
“你這也太容易把人想壞了吧，顏兒。這么武斷地判斷一個人，可不是你的風(fēng)格啊。”
“那還有，伊公子從進(jìn)了我們府上，就沒怎么說話了。就連診斷完，基本上該說的注意事項(xiàng)，也全部都是伊大夫交代給我的，說明他就只是個背藥箱，在一旁打下手的人嘛?！?p> “打下手怎么了？伊大夫又不是萬能的，總歸是得有個人幫他吧?！?p> “幫歸幫，也不能只是背藥箱吧，那不是做苦力嗎？他不就成了空有其名的假大夫嘛！”
林曦顏說著話，憤憤的樣子，像是在為伊笙合有著這樣一個哥哥而感到不值一樣。
林夫人聽了這么半天，也算是大致明白了林曦顏想法的源頭。
“顏兒，要是讓我來總結(jié)一下的話，對于你對他們兄弟二人的看法。就是反正不管是做什么，伊大夫都是對的。相反，無論是做什么，伊公子都是錯的，對吧？”
“才不是呢！我還想好好整整那伊大夫呢，他今天都不給我臺階下！”
林曦顏說到伊大夫的時候，嘴角又是微微上揚(yáng)，這一切都被林夫人收到眼底。
“怎么，顏兒，我看你每次一提到這位伊大夫，就會打起精神來，甚至有時候還會忍不住笑起來。你該不會是對這位伊大夫有意思吧？”
“娘！您瞎說什么呢！我只是覺得難得有一個人的昵稱，和咱們家小和一樣，對他有些好奇。而且他做事認(rèn)真仔細(xì)，只是對他有些好感啦，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嘛？”
林曦顏被林夫人一句話，說的小臉兒一紅，但很快便反駁她。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上人是誰，可不能再這樣胡說了。我很專一的，我這輩子都只會喜歡吳公子一人的，非他不嫁。他可已經(jīng)是我的未婚夫了！”
“娘知道的，你的這些小心思，之前跟娘隱晦地提到過幾次，娘都記著的。只是我覺得那吳超卿，只不過是一個會耍嘴皮子，花言巧語，天花亂墜地哄騙小姑娘的人。他沒有給我一種很穩(wěn)重，踏實(shí)的感覺。你卻如此地喜歡并傾慕于他，這還真的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呢?！?p> “他的閃光點(diǎn)，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看得見的。爹之前都已經(jīng)跟我談過了，他同意這門婚事，現(xiàn)在只是時間問題。等吳公子上門提親的時候，您就知道他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了?！?p> 林夫人聽到林曦顏把林老爺搬出來的時候，表情嚴(yán)肅了不少。
“顏兒，我知道你爹已經(jīng)同意了這門婚事，但是我相信你是個明白人，不可能不知道你爹的用意。娘只是希望，你可以把一個人徹底看清之后，再謹(jǐn)慎地思考，是不是后半輩子都要和他在一起。因?yàn)檫@種事情一旦成為定局了，可是沒有后悔藥可吃的。娘只是想你幸福，僅此而已。”
“娘，我當(dāng)然明白您的好心，我會謹(jǐn)慎地考慮的。我只是覺得，吳公子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我相信他，他不會騙我的?！?p> 林夫人的臉上帶著一些不忍的表情，又實(shí)在不得不問。
“那吳公子，有多長時間沒有來找過你了？你兩現(xiàn)在還有聯(lián)系嗎？你又原諒他了？”
林夫人的接連三問，讓林曦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他，最近沒有來。我們，偶爾還是有聯(lián)系的。我，又沒生他的氣，為什么要原諒他，我們兩個人好著呢。娘，您別太操心我和他的事情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說到最后一句，林曦顏的臉色已經(jīng)是平復(fù)了很多。從剛剛提到吳超卿，再到林夫人的否認(rèn)和質(zhì)疑，再到最后更是有些自己騙自己的感覺。其實(shí)她也不知道，這段感情會是以什么結(jié)局收場。
林夫人也是嘆了口氣，看林曦顏的樣子，肯定心里也是很亂，不想再多添麻煩。
“娘，其實(shí)我有一個比較不能理解的地方。”
“說說看?！?p> “就是為什么，我剛剛提到伊大夫的時候，您并沒有很是認(rèn)可他。這我知道，畢竟他還只是個普通人，沒什么功績。但當(dāng)我提到伊公子的時候，您的想法卻是和我有著明顯的差異。凡是我覺得伊公子不好的地方，在您的眼中，好像都可以成為值得理解和成長的小缺陷，這是為何？”
并不是剛剛想到這個話題，林曦顏才有些困惑。而是當(dāng)林曦顏提到伊笙歌，從她口中滿是瞧不起的時候，林夫人卻給她細(xì)心地解釋這些小缺點(diǎn)，她就覺得很是奇怪。
林夫人的臉上，竟是漸漸地浮現(xiàn)出笑容。
那種笑容，真誠，發(fā)自內(nèi)心，純凈，不加雜質(zhì)。
“顏兒，在你的心中，你爹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我爹啊，嚴(yán)厲，什么事情都必須得按他的做。粗獷，根本就不知道我的那些小心思，還亂加揣測。暴躁，什么事情都是火急火燎的，不愿意冷靜下來思考。不過這些都是在我和小和眼中，他對我們的樣子。他對您啊，那可就溫和多了。從不生氣，還時常在您面前傻呵呵的。”
林曦顏說著說著，不由得想起林老爺，在林夫人面前吃吃地笑起來的樣子。
林曦顏從小到大，在她的眼中和記憶里，林老爺那樣的笑容，只有對著林夫人才會表現(xiàn)出來。林曦顏從來沒有見過林老爺有對著別人那樣笑過，那笑容，便是她堅(jiān)信愛情最原本的模樣。
林夫人不再說話，只是微笑著看著林曦顏，想要讓她自己領(lǐng)悟。
林曦顏見林夫人不說話了，眉頭頓時緊了一些，林夫人到底想說什么呢？
“娘，您是想說，如果足夠喜歡的話，就算是缺點(diǎn)，也是可以看作是優(yōu)點(diǎn)的？”
林夫人微笑著搖了搖頭。
“呃，您是想說，人都是兩面性的，伊公子可能只是對我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
林夫人又是搖了搖頭。
“那，您是想說，性格有缺陷不可怕，只要他會真心愛人，就可以接受他？”
林夫人還是搖了搖頭。
“嗯，您是想說，只有足夠了解，才能知道，到底一個人是什么樣子的？”
林夫人看著林曦顏在自己面前，絞勁腦汁地想要猜到，自己到底想要說什么的樣子，竟是讓她感覺到莫名的熟悉。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她好像看見過這個場景。
看著林曦顏在她面前撓了撓頭，五官和輪廓之間，林夫人竟是有些恍惚了。
林夫人好像可以看見，年少時候的林老爺，在她面前想盡心思想要讓她開心的模樣。
“娘，娘？您怎么了？”
在林曦顏輕輕的呼喚聲中，林夫人很快便回過神來。
“嗯？我沒事，剛剛有些走神了，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p> “您是太累了吧，所以有些困乏了。要不我先扶您回房間休息吧，本來您就勞累了一天，還陪著我坐在這里，聽我嘮叨這么長時間?！?p> “恩。顏兒，能和你這樣嘮嘮嗑，我很開心，我也很享受這和你交流分享心得的短暫時光。”
“嘿嘿，那就好，我還怕您嫌我啰嗦，嫌我煩呢。”
“那怎么會呢，我覺得聽你說起這些事情，還挺有意思的。”
林夫人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林曦顏也是連忙起身，將林夫人攙著。
兩人也是并著緩緩地走出廂房，往林夫人休息的房間方向走去。
“娘，其實(shí)我還挺想聽您說說您和爹的故事呢！”
“沒問題，顏兒。等以后找個時間，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你爹年輕的時候，做的那些傻事，可就不是我現(xiàn)在三兩句，簡簡單單地就可以說清楚的了?！?p>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我可是洗耳恭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