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欺君之罪怕是沒跑
“都起來吧,喲,這里好生熱鬧呀,怎的麒麟王妃也在此處?”
半跪在地上的紀(jì)安瑜低著頭,眼中露出不屑的精光,這皇帝老兒真的是演的一手好戲,明明就是奔著自己來的,現(xiàn)在還能裝得這么像,真是虛偽至極。
“回皇上,是皇后娘娘召我過來,替大皇子妃調(diào)理身體的?!?p> 段輕瑞走到皇后身邊,皇后將自己的位置移開,讓段輕瑞坐在上面,自己則坐在另一旁。
他剛一坐下身,就饒有興致的挑挑眉,“哦?朕竟然不知道麒麟王妃竟然還精通醫(yī)術(shù)?皇后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紀(jì)安瑜眼色一暗,站起身來默不作聲,只聽皇后回復(fù)著,“本宮之前有些頭痛,喝了麒麟王妃贈與本宮的茶,以后就好了許多,進(jìn)而才得知麒麟王妃懂些醫(yī)術(shù)?!?p> “原來如此,那剛剛是發(fā)生了何事?惹得一向溫和典雅的皇后大發(fā)雷霆。”
段輕瑞說這話時,紀(jì)安瑜只覺頭頂有一道視線緊緊的鎖在自己身上,帶著打量探視和絲絲不善。
就在皇后剛剛打算開口回復(fù)的時候,段輕瑞又追了一句,“媚妃,你來說說。”
跪在原地跪了許久的媚妃,一看皇帝注意到自己,頓時裝作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跪爬著來到段輕瑞腳下,“剛剛麒麟王妃,提出了大皇子妃的治療方案,皇后娘娘為表感激,竟然要將自己陪嫁的玉簪贈與麒麟王妃,臣妾深知那玉簪對于姐姐的含義,眼看著麒麟王妃就要收下,這才出言阻攔,卻不想被姐姐誤會了妹妹的意思,這才大發(fā)雷霆。”
紀(jì)安瑜將這話一字不落地收進(jìn)耳簾,眼底結(jié)冰,這媚妃胡攪蠻纏,瞎編亂造的能力真的是和紀(jì)安心有的一拼。
她剛剛何時要收下皇后給的玉簪了?
果然段輕瑞聽完這話,便親手將媚妃扶起,在眾人面前寵溺的替她擦擦臉頰上的淚水,隨后轉(zhuǎn)過頭,擰著眉毛,沖著皇后娘娘說著,“媚妃這也都是為了你好,那陪嫁的玉簪朕都知道那是你的心頭寶,媚妃不過是出言提醒你一下,何必發(fā)那么大火呢。”
皇后娘娘深知皇上對媚妃的喜愛,自知現(xiàn)在自己也是多說無益,于是順從的點點頭,“皇上說的是,剛剛確實是本宮過激了。”
紀(jì)安瑜看著皇后娘娘臉上隱忍的無奈和苦楚,再反觀媚妃含淚的雙目下隱隱的得意,這就是后宮女子的悲哀,只能順著皇帝的心意行事,毫無道理可言。
正感慨著,突然感受到頭頂?shù)哪抗?,下一秒段輕瑞的話就輕飄飄的鉆入她的耳朵,“麒麟王妃也是,就算皇后在眾人面前賞賜于你,你也應(yīng)當(dāng)知道那玉簪對皇后娘娘意義深重,又怎可輕易收下呢?”
紀(jì)安瑜來到段輕瑞面前微微俯身,皇后是這后宮女子,所以不得不看著皇上的眼色行事,可她不是,所以又怎會輕易張著黑鍋拉到自己背上,只見她不急不緩,從善如流,“回稟皇上,這玉簪始終放在盒子中,而那盒子一直端在皇后娘娘貼身宮女清歡的手中,我從未碰過,又何來收下之言?”
她話音剛落,便直直的抬起頭來,目光里滿是坦蕩,可就是這樣坦蕩從容的目光,讓站在皇上身邊的媚妃慌了神兒。
這紀(jì)安瑜怎么總是不按套路出牌?按正常人誰會在這個時候頂撞于皇上,莫不是嫌命太長,自尋死路嗎?
就在段輕瑞皺著眉頭,想要再次開口的時候,卻突然看見身子虛弱的靜雨從皇后娘娘身邊走開,站在紀(jì)安瑜身邊,輕聲說道,“兒臣可謂麒麟王妃作證,剛剛麒麟王妃聽聞這玉簪對皇后娘娘意義深重,還來不及拒絕,就聽媚妃娘娘駁斥著母后,收下之言更是無稽之談?!?p> 靜雨的出現(xiàn),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同樣包括紀(jì)安瑜。
紀(jì)安瑜看著身邊柔柔弱弱的靜雨,突然想明白了大皇子為何從不納妾,對著靜雨死心塌地,就算起久不生育,也沒有半分嫌棄之意。
段輕瑞的目光越發(fā)深沉,嘴巴抿成一條線,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現(xiàn)在心情十分不好。
“那按你的意思,剛剛是媚妃欺君,故意栽贓于麒麟王妃的是嗎?”
紀(jì)安瑜一聽這話,頓覺不妙,看著身邊倍感壓力的靜雨,主動出言解釋著,“皇上息怒,這事情沒有那么嚴(yán)重,想必剛剛只是誤會一場,媚妃也是護(hù)主心切,才急著出言阻止,并未看清我的動作,而大皇子妃只是將剛剛的真實情況說出來,還望媚妃仔細(xì)回想一下,我是否真的有收下那玉簪的打算?”
她將這話拋給面色慘白渾身冷汗的媚妃,此時若是她再緊咬她剛剛的言論,在場這么多人,皆是人證,今日她的欺君之罪怕是沒跑,但若順著她給的臺階,說自己不過是一時糊涂,這樣對大家都好,她也不會背上欺君的罪名。
眼看著段輕瑞的目光移到媚妃的身上,媚妃她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支支吾吾的說著,“臣妾仔細(xì)回想了一下,當(dāng)時麒麟王妃好似確實沒有接觸到玉簪,是臣妾太過心急,想著那玉簪對姐姐極其重要,這才一時亂了陣腳,臣妾剛剛不是故意栽贓麒麟王妃,也并非有意欺君的,還有希望皇上明察啊!”
紀(jì)安瑜看著此時的媚妃渾身顫抖著,手里緊緊攥著段輕瑞龍袍的一角,眼中的淚水連成串兒的往下流,看樣子當(dāng)真是怕極了。
她別過頭去,不再看哭哭啼啼的媚妃,她才不會可憐這樣的人,剛剛?cè)舨皇庆o雨替自己說話,此時的自己還不知道要處于何種水深火熱之中,而她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絕對不會可憐自己,甚至還會站在一旁洋洋得意的欣賞著她的慘狀。
眼看著段輕瑞臉上的神情越來越不耐煩,站起身來扯回攥在媚妃手里的龍袍,“來人啊,將媚妃送回她自己的院子,禁足三月,身為后宮女子,竟然敢捕風(fēng)捉影,借此搬弄是非,今日若不是有靜雨在,朕怕是都要上了你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