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是那么好治的
莫修聽著屋內(nèi)的動靜,后知后覺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用目光詢問著段輕鴻。
段輕鴻還來不及回應,下一秒就聽到臥室里傳來獅吼般的動靜。
“他大爺?shù)?!哪個活得不耐煩的,竟然敢擾本姑娘清夢!”
紀安瑜懊惱不已的坐直了身子,揉了揉自己剛剛摔疼了的腳跟,心中的怒火一燃再燃,簡直要氣到不行,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想要好好的睡個懶覺,竟然還有人這么不識相的過來煩她。
她一把掀開被子,氣沖沖的穿好鞋,三千青絲緊隨其身后隨風飄揚,畫出好看的弧度。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挨千刀的,看我不要他好看!”
紀安瑜她一把推開臥室的門,那門發(fā)出砰的一聲聲響,驚的在場的眾人都是連連后退,臉上難以自抑的露出了恐慌。
被推開的那門再碰到兩邊的木樁后又折了回來,發(fā)出吱呀吱呀的動靜,仿佛在表達自己在經(jīng)受紀安瑜這般摧殘后的不滿。
她的目光先是鎖定在了人群中最耀眼的段輕鴻身上,嘴巴抿的緊緊的,眼神如同想要吃人一般的兇狠。
段輕鴻見狀立刻擺了擺手,往后退了幾步,臉上的表情滿滿的都是這件事,和我沒關(guān)系,不是我做的。
緊接著她便將目光掃過清歡和谷子的身上,眼中的詢問之意不言而喻。
然后就見谷子和清歡也是連忙后退了幾步,和段輕鴻站在了同一陣線上,將手擺在眼前,示意這件事與他們無關(guān),臉上滿滿的都是無辜。
那現(xiàn)在在他們那一小撮人里,就剩下一枝獨秀,明晃晃的站立在眾人中心……
那就是慌張無措的莫修。
莫修現(xiàn)在簡直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求助的目光掃過身后的三人卻沒有得到一絲絲回應。
在場的眾人皆是自保,沒有人會站出來與他一同面對接下來的‘暴風雨’。
莫修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牽強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難看的微笑,語氣萬分無奈,委屈的說著,“我不是故意吵醒主子的……”
紀安瑜聽了這話,腳下的動作卻絲毫不停,還是直直的朝著他走過來,身后帶著一大團烏云,仿佛要將其拖入其中,經(jīng)受萬雷錘打。
他自小和紀安瑜一起長大,對于紀安瑜的脾氣秉性自然是了如指掌,紀安瑜從小長到大,最讓他害怕的,不是紀安瑜犯錯了將鍋撇給他的時候,而是在他不小心吵醒了陷入美夢中的紀安瑜以后,她的火冒三丈。
就像現(xiàn)在。
紀安瑜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羅剎一般,眼睛黑黢黢的,那怒火仿佛實質(zhì)化了一般,一顆接著一顆如同火球一般鋪天蓋地的朝他砸過來。
在這靜謐無比的院子里,眾人都是齊齊的冰住了自己的呼吸,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將怒火牽引到自己身上。
而就在這時,紀安瑜終于開口說話,她語氣冷冷的,但是說出的話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在心中緩緩的松了一口氣。
“你要是說不出這么一大早上就把我吵醒的合理原因,后果想必你自己也應該清楚?!?p> 紀安瑜雖然因為被吵醒而怒氣大增,但是剛剛走出臥室以后,清風拂面喚醒她絲絲理智,怒氣也跟著消了些。
跟在她身邊的人都知道,她最忌諱的就是睡覺的時候被人吵醒,所以每逢他睡覺的時候,凡是在這院子里的人就連呼吸都要屏著。
若是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他們又怎么會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從而將自己從美夢中喚醒。
莫修聽了這話突然想了起來,自己此行來的目的,心中的恐懼立刻變成了急躁。
“忘了忘了,都忘了正事了!林公公現(xiàn)在正在麒麟王府門口等著主子你呢,說是事關(guān)巫溪國和南淵國要友好相處,十萬火急呀!”
紀安瑜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頭,如果真的事關(guān)兩個國家之間,段輕瑞又怎么會著急宣旨讓自己一介女流過去?
這是什么道理?
她疑惑的偏過頭去看向站在一旁低頭沉默不語的段輕鴻,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段輕鴻迎上紀安瑜的目光,眼中也似有化不開的憂愁,幾下闊步的來到她身邊,俯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念叨了一句。
“這幾日巫溪國那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軍師說是身染惡疾,已經(jīng)連續(xù)避人好幾日了?!?p> 軍師?就是那個在短短三個月之內(nèi),就為巫溪國的皇帝提供了許多可行的意見,從而迅速取得皇帝信任,做到軍師一職的那個神秘人?
這個軍師,總是深居淺出的,甚少有人了解到他的廬山真面目,關(guān)于他的傳聞很多,但是關(guān)于他自身的信息卻很少,就像是突然降臨在人世間的神仙,完全無跡可查。
紀安瑜迅速在腦子里回憶著關(guān)于這個神秘軍師的信息,雙眉緊蹙,感覺遠方的天氣正有一團黑壓壓的烏云朝她襲來。
“那這圣旨就是段輕瑞派過來,讓我去給那個軍師看病的是嗎?”
段輕鴻輕輕地攔住了她的肩,微微的點了點頭,“八九不離十。”
她輕輕的冷哼了一下,雙眸之中的冷色,凌厲而又危險,“這段輕瑞真是耍的一手好牌,將這么個燙手的山芋扔給我,無論最后的診治結(jié)果與否,對他都是大大的有利?!?p> 若是那軍師經(jīng)她診治以后,身子恢復健康,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她的醫(yī)術(shù)高明,甚至可以就此名揚萬里??膳戮褪桥?,那個軍師的毛病不是那么好治的……
如果她沒能治好那個軍師,軍師死在了她的手上,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因為這個軍師在巫溪國國人眼中那是如同神邸一般的存在。
軍師一旦死在南淵國,那兩國之間的戰(zhàn)爭就必然會發(fā)生,而她就會成為兩個國家所有人共同的敵人,段輕瑞自然也會借此機會,徹徹底底除掉段輕鴻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到那時他們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紀安瑜心中估算著,眉頭越皺越深,就連自己深深咬住了下嘴唇的地方已然溢出了血,都渾然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