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離志·壹》上說,十萬大山的東面有一個凡人國度,‘晉國’。
元白此行的目的就是晉國。
他打算到晉國找一個大城市,買一座小宅子,先躲在小宅子里面躲他個一年半載的,給問水劍好好充個電再說。
此時元白化作的流云已經(jīng)漂泊了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里,元白跨過了山河湖泊,見到凡人大戰(zhàn),血流成河,也遇見過修士斗法,山河破碎。
更多的卻是,青磚綠瓦白墻院,小橋流水好人家。
城池里白日的喧囂,夜晚的寧靜。
護(hù)城河邊的獨腿老乞丐,賭場里面的浪蕩公子哥。
山這邊的浴血將士,山那邊的才子佳人。
世人皆道長生,世人皆求長生。
墻這邊的羨慕墻那邊的,墻那邊的不理會墻這邊的。
偶爾有幾個運氣好的從墻這邊翻到墻那邊,也就開始叉腰大笑了起來,仿佛自己已經(jīng)注定長生了一般。
修仙界的艱苦,黑暗處的險惡與血腥,悠久的壽命將一些人的嘴臉揭露的干干凈凈。
元白自認(rèn)為是一個富有正義感的修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前世金庸在其內(nèi)心早早的就種植下了俠義的種子。
在這個弱肉強(qiáng)食的世界,這顆種子更像是回歸大地一樣,迅速在元白的內(nèi)心生根發(fā)芽。
只是元白的師父卻是毫不猶豫的將這顆本來有可能長成參天大樹的種子扼殺在萌芽之間。
師父說,“正義是好事,多管閑事不是!”
修仙界最大的禁忌之一就是,修士不得插手凡人國度的事情。
而凡人國度里,但凡是國家龍脈之地,都會有各地的修士在京城坐鎮(zhèn),以防止有居心不軌之流挾皇帝裹亂,禍蒼生性命,借此修煉邪道之法。
而飄蕩了半個月的元白也終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了,遠(yuǎn)遠(yuǎn)的元白就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臥在一片平原之中。
城池的上方,一條肉眼不可見的氣運金龍正龍盤虎踞一般,盤臥在半空之中,而四方一股股各色的氣運則是不停的匯聚到金龍的身上,使得金龍越發(fā)的巨大。
元白心中了然,想必是到了大晉的京城,“太原府”了。
既然到了京城,那就不能在天上飛了,于是元白遠(yuǎn)遠(yuǎn)的就從空中降落,然后步行走到了城門前。
京城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別的城池可以直接橫空飛過,但是京城上方有氣運金龍在,這是萬民氣運凝聚所在。
雖說擾動了氣運金龍也不會有什么大后果,但是片刻的騷亂總是有的。
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tài)度,元白還是乖乖的隨著大流走。
太原府的城門口處,有一種特殊的職業(yè)‘掮客’
這種職業(yè)就相當(dāng)于后世的中介,他們專門把那些初次來京城的人帶到自己相熟的店鋪,然后兩頭抽錢。
此時剛進(jìn)城的元白在這群掮客的眼里形象是這樣子的。
左顧右盼,眉頭微皺,眼神迷茫且無助,衣著出塵,束發(fā)的玉環(huán)一看就是高級貨。
現(xiàn)在掮客看元白的眼神就像是在臨泉鎮(zhèn)外面元白看燒包少年的眼神一模一樣,這不是一個人,這是一只肥碩的待宰的肥…咳…客人。
對,就是客人!
近水樓臺先得月。
一名離元白較近的掮客興沖沖的湊到元白的跟前,低眉順眼的小聲道,“先生是初到京城吧,可否需要小的給您引一引?!?p> “不是小的吹,小的打小就在雙塔寺的底下的混大的,鐘樓鼓樓、河?xùn)|河西,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小的一定給您辦的妥妥貼貼的。
晉人特有的熱情好客在掮客的身上表現(xiàn)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
元白上下打量了一下掮客,不大的個小伙子,幾句話說的卻是異常的熟練,想必也是個老掮客了。
正好自己剛到太原,與其兩眼一抹黑,還不如找個人替自己搞定,自己也省的麻煩。
畢竟能用錢來解決的事情,那都不叫事情!
“我想買個小宅子,地段無所謂,價錢也無所謂,但是要幽靜,安寧,最好靠河邊,我喜歡流水聲”
一聽元白的要求,掮客的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了。
賣宅子可比什么介紹客棧之類的賺的多得多,自己這是要轉(zhuǎn)運?。?p> 掮客恭敬的將元白請到了城中心河邊的的一處大客棧,并州酒樓。
“先生,這是太原府最大的酒樓了,而且靠河,您先在這里住上一天,最遲明天中午,我絕對找到您要的宅子?!?p> 元白進(jìn)了酒樓以后,滿意的點了點頭。
見元白點了點頭,掮客笑著將元白請到了二樓的一處靠近窗口的位置。
然后自己充當(dāng)起了小二的角色,給元白伺候倒茶,又根據(jù)元白的喜好點了幾個菜和一壺青花汾。
“先生,您吃完了要是想歇著的話,您的房間就在后院的甲號房,小的就先去幫您尋房子去了。”
看飯菜都已經(jīng)上齊了,掮客也就和元白告退,去幫元白尋找房子去了。
元白點了點頭,見掮客消失在了人流之中,才將眼神從窗外寬闊的汾河上收了回來,看向眼前的這一桌飯菜。
這一桌子都是極具晉國地方特色的菜品,像什么過油肉,羊肉湯就不說了,這一壇子已經(jīng)開了封的汾酒可是好東西啊。
壇口邊上尚有未去除干凈的封紙,一股純正的酒香味就從壇子里面跑出來了。
酒液瑩澈透明,壇子的內(nèi)壁上還掛著剛搖出來的酒花,聞之清香馥郁。
元白倒了一杯,細(xì)細(xì)的抿了一口,只感覺入口綿柔、甜潤,醇厚,爽冽,咽下去以后嘴里依舊余香不絕。
一口竟品出了如汾河水般的酣暢和痛快,卻又綿長平靜,一方水土養(yǎng)育一方人,晉人就如同這汾酒般熱情,卻也安寧,爽快,卻又厚道。
許久沒有吃到真正意義上的菜的元白還是強(qiáng)迫著自己不要吃得那么粗魯,只是下筷子的頻率卻是變得快了許多。
更不要說旁白的這年份未知的汾酒更是誘惑。
將這一桌子菜收拾的干凈的元白讓小二把空盤子都撤了下去,重新給自己上一壺清茶,刮刮油。
然后就背靠椅子,欣賞著汾河沿岸的風(fēng)景。
神識卻是覆蓋了整個太原府,查看有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畢竟這里是自己接下來有可能要居住很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