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像是漏了一個大洞似的。
密集的雨點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有停過了。
不時的有閃電撕裂天空,再傳來一陣雷鳴聲。
這樣的天氣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黯淡的光線,濕熱的天氣,讓人的臉看上去都像是黑的。
任家更是沒有人能高興的起來。
任家大小姐在為她舉辦的成人禮的宴會上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出糗不說,任大小姐的腦袋因此受到了重創(chuàng)。
任雨霏的父母在她摔倒的之后的三個鐘頭后終于回到了家。
夫婦兩個放下一切的生意,守在昏迷未醒的女兒身邊。
守在任雨霏身邊的還有她的哥哥,任流勛。
“爸,媽,你們先去里面休息一下吧!我來看著雨霏。”
年逾五十的任爸爸本來保養(yǎng)的甚好,也許是獨生女兒昏迷未醒這一事實對他的打擊太過,這兩天,他的兩鬢生出了許多白發(fā)。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兒,又看了看滿臉擔憂,雙眼通紅的養(yǎng)子。
“好吧!我和你媽先去休息一下,你也別太累了!”
任爸爸拍了拍任流勛的肩膀,拉著妻子去高級病房里的休息室走去。
任媽媽走幾步就不禁回頭看看自己的女兒,她長的甚是美麗,雖然一雙眼睛通紅,卻不減她半分風采。
任流勛坐在床邊,小心的抓著任雨霏正在輸液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暖著。
任媽媽的心放下來了些,跟著任爸爸去休息了。
羅妍妍只覺得自己的頭非常沉重。
奇怪,她明明記得自己是被車撞的飛出去的。
怎么全身除了頭比較痛,其它的地方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痛感呢?
難道是飛出去的時候,頭先落地的?
羅妍妍想笑,隨即又想到,自己任性的跑出來被車撞了,肯定又要花家里一大筆錢,爸爸媽媽會不會因此而埋怨自己?
她似乎有些害怕,縮了縮肩膀,動了動手指。
但是她馬上又感覺到了不對!
她的手,像是被人握在了手里!
會是誰呢?手指修長,皮膚細膩,骨節(jié)分明,是一雙保養(yǎng)的非常好的手。
爸爸媽媽常年在工廠做工,手絕對不會是這樣的!
那是誰呢?
羅妍妍心里滿是好奇,強忍著疼痛,睜開了眼睛。
那是怎么一雙復雜的眼睛,深邃猶如寒潭,濃密卷翹的睫毛像一把打開的扇子,更吸引羅妍妍的是那雙眼睛里的情緒。
既怨恨又欣喜,既惱怒又高興。
她還沒來得及想,為什么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能在他的眼睛里完美的體現(xiàn)?
就感覺到一陣涼意,就像是那種獵物被獵人盯上的寒意。
還來不及想明白為什么,羅妍妍本能的想開口喊人。
可是喉嚨嘶啞干裂,除了發(fā)出連羅妍妍自己都聽不懂聽不清楚的“呀呀啊啊”聲。
就再也說不出什么了!
那種寒意越來越重,縮在被子里的羅妍妍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種眼神,絕對不是善意,就好像是她的他眼中釘一樣。
羅妍妍想呼救,嘴里卻還是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艱難的轉(zhuǎn)頭在四處看,希望這個病房里的其它人能看到自己的處境,解救自己。
病房非常寬大,足足有羅妍妍的家那么大,可是,病房里的人卻只有她和他!
羅妍妍覺得不對,卻有說不上來是什么地方不對!
她現(xiàn)在也沒有空去想!
眼角掃過床頭柜,看到一個盛著半杯水的玻璃杯。
羅妍妍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正在打吊瓶的手,將那個玻璃杯掃到地上。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這聲響聲驚動在休息室里面休息的任爸爸和任媽媽。
“流勛,怎么了?”
任媽媽焦急的問道。
任流勛的嘴巴動了動,“妹妹醒了?!?p> 任媽媽“啊”了一聲,馬上跑了過來,將睡在床上的羅妍妍一把抱起。
“我的孩子,你終于醒了,你嚇死媽媽了!”
“媽媽?”羅妍妍的喉嚨發(fā)出沙啞又破碎的聲音。
聽在任媽媽的耳朵里卻如同天籟。
“是,是,我是你媽媽?!?p> 任媽媽放開羅妍妍,雙手捧著羅妍妍的臉,手指尖都帶著輕微的顫抖。
羅妍妍看著那張美麗卻完全陌生的臉,眼里滿是驚慌和疑惑。
她的媽媽是小鎮(zhèn)工廠里的女工,絕對不是眼前這個美麗卻陌生的女人。
這世界是怎么了?
羅妍妍退到床頭,一臉戒備的看著那個長的好看的男人和美麗的女人。
“這,”看著這一幕,任媽媽的眼淚又落了下來,“雨霏,我是媽媽??!你,你不記得媽媽了嗎?”
雨霏?雨霏是誰?
任媽媽伸出顫抖的手想去撫摸羅妍妍,羅妍妍卻退的更遠,縮到了病床的角落里。
“雨霏,我的女兒,你這是怎么了?”
“媽,你先別哭,妹妹醒了是好事,我去醫(yī)生過來看一下?!?p> 任流勛遞了張紙巾給任媽媽,轉(zhuǎn)身快步的走了出去。
醫(yī)生來的很快,雖然羅妍妍弄不清楚現(xiàn)在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也想知道真相,所以,醫(yī)生幫她檢查的時候,她并不是很抗拒。
“任夫人,據(jù)目前的情況和檢查結(jié)果來看,令愛從樓梯摔下撞擊到了頭部,導致腦部受傷,顱內(nèi)出血,壓迫到了神經(jīng),這很可能會造成短暫性的失憶?!?p> 失憶?。?p> 任媽媽在醫(yī)生面前強忍著眼淚,揚起得體的微笑,“我知道了,謝謝你,醫(yī)生。”
醫(yī)生回了句,“這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轉(zhuǎn)身出去,還非常體貼的關(guān)上了病房的門。
任媽媽坐在病床上,將羅妍妍一把抱在懷里,“女兒,別怕,無論發(fā)生什么,媽媽都會陪著你的!”
羅妍妍有多久沒有自己的媽媽如此的親密了?
她已經(jīng)記不清了,好像在弟弟出生以后,媽媽就再也沒有抱過她了吧?
重傷醒來之后,她竟然格外的貪戀這個懷抱的溫暖。
任雨霏呻吟一聲,想動了一些腿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怎么也動不了。
腿上像是被壓上了千斤的巨石一樣。
“吳媽,我要喝水!”
任雨霏喊了一聲,卻沒有聽到回答。
這些人都去哪里了?
任雨霏有些不滿,她睜開眼睛,斑駁發(fā)著黃霉的天花板映入她的眼簾。
任雨霏冷哼一聲,這任流勛對自己真是越來越苛刻了。
竟然找了這么破爛的一間醫(yī)院給自己治傷。
也虧得他能在帝都找出來。
任雨霏用手撐著床板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