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花木,枝葉翠碧。燕都皇宮的后花園里,來往權(quán)貴夫人公子,仕女名門。
主位空著,次位坐著個(gè)帶著淺笑的女子。
女子一身金紅華服,眉眼凌厲,面容卻是溫和。
正是大燕皇女瑾曦。
此刻這位皇女不動(dòng)聲色地吐出一口氣,繃著臉上的笑不變,偏了偏頭,嘴巴幾乎看不見動(dòng):
“韋小四來了嗎?”
韋家人不多,韋臻在家族中行四。
身后近侍書琴微微彎了身子,小聲回到:“快到宮門口了!”
“叫她快點(diǎn)!我快笑不動(dòng)了!”
身后站著的畫箏臉色一扭,險(xiǎn)些笑出聲。
卡著嗓子,書琴應(yīng)了一聲,站回原來的地方。
畫箏給他使了個(gè)眼色,滿眼是笑。
書琴橫了她一眼,無聲地呸了一下。
畫箏尤嫌不滿足,挪了兩步湊到書琴耳邊:“你說殿下怎么想的?美男美女滿園子,還非要請了韋女君來救場,嘖嘖嘖。娶個(gè)夫君回屋里每晚逗著玩不好嗎?”
書琴提了提雙眉,將笑容忍下,低聲回到:“看來畫箏女官很想娶個(gè)夫君每晚在屋里逗著玩啊!”
“胡說什么!我這不是沒有咱們殿下長得好看,有錢又有權(quán)嗎?”
砸了咂嘴,又補(bǔ)充道:“不然別說一個(gè),兩個(gè)三個(gè)也使得!”
“咳!”瑾曦實(shí)在沒耳聽,清了清嗓子,“不如我?guī)湍阒敢粋€(gè)吧,好看點(diǎn)的,溫柔小意的郎君。嘖,書琴就不錯(cuò),畫箏女官滿不滿意啊……”
畫箏皺了皺臉,一臉嫌棄地看了書琴一眼,慢吞吞挪回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一板一眼地回復(fù):“殿下尚未婚配,畫箏不敢當(dāng)先,請殿下責(zé)罰。”
書琴嘴角一翹,又壓下了。
瑾曦滿肚子氣,又要顧及維持溫和的神色,鼻子里哼了一聲沒理會(huì)她。
書琴終于沒忍住笑容,伸手捏了一下畫箏的手,然后迅速收回,臉色又板成那副老成的樣子。
畫箏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卻悄摸摸將剛剛被捏了一把的手縮進(jìn)衣袖里撫了又撫。
又有貴婦帶家中公子和女公子來請安,瑾曦溫和起身,一臉笑容地將人扶起,先夸兩句夫人,
“夫人容顏依舊,皮膚甚是白皙,聽聞夫人管家甚嚴(yán),家教甚好!”
那夫人滿臉是笑,拉著自家孩子推了一把:“小兒年十七,名喚……”
瑾曦立刻接話:“您家公子更是風(fēng)姿不凡,瞧著很是有一番氣度!”
那夫人本被打斷了話,臉色不太好,一聽這話又笑了起來,一張嘴正要夸,話頭又被堵住。
“這——便是貴府女公子吧!”
那夫人一愣:“?????!是。正是小女,她哥……”
“原來這就是令媛,今日一見,果然‘眉似遠(yuǎn)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點(diǎn)而朱’,讓人瞧著就歡喜??!”
不等那夫人開口,拉住便夸那女公子。
女公子被說得滿臉羞紅,一旁的公子卻是臉色青白。
書琴眼觀鼻鼻觀心,畫箏卻是不住拿眼去瞧,嘴角的笑越來越忍不住,被書琴又掐了把,這才老實(shí)下來。
眼見角落里有人朝他招手,書琴朝畫箏使了個(gè)眼色,跟了上去。
畫箏等書琴一走,臉上還是笑容似隱若現(xiàn)的,眼神卻沉靜警惕許多。
能被選在皇女身邊當(dāng)女官近侍的,本就是千里挑一。
很快書琴便帶著韋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