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在面具之外的嘴唇勾了下,青公子朝韋臻溫和地笑了笑。
韋臻卻是心頭一跳。
“青某晚些便會離京,這青軒也就荒廢了。故而青某決定——”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匣子,朗聲道:“此乃地契,從今日起,青軒——歸韋女君所有?!?p> 取出地契叫全場人看清,又裝回匣子,沖樓上笑了下,眼中有些歉意。
這下,全燕都都知道韋臻與這家青坊關(guān)系親密了。
所有人順著這視線,一并將視線遞過來。
瑾曦啪的一聲打開折扇,遮了臉。
韋臻往欄桿靠了靠,不動聲色地將瑾曦?fù)踉谏砗蟆?p> 隨后嬉笑聲:“青公子,這……無功不受祿?。 ?p> “韋女君當(dāng)日為我平息一場風(fēng)波,從此青軒才得以立足燕都。怎能說是無功呢?”
韋臻聞言輕笑了聲,折扇敲了敲欄桿,似乎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
“怎么辦……呵,我好像有些后悔了,后悔當(dāng)日的出手啊?!?p> 青公子笑容一滯,但很快掩飾好,甚至笑容更甚。
樓內(nèi)的氣氛霎時一靜。
韋臻將所有人神色盡收眼底,眉眼一松,又笑開了:
“這么嚴(yán)肅干什么,大家玩好啊。今日,我就先告辭了。”
給瑾曦遞了個眼色,兩人起身離開。
偶有人將眼神落在瑾曦身上打量,又被韋臻瞪了回去。
若是這青軒真有問題,皇女來了這兒,可不能被認(rèn)出,不然就說不清了。
出青軒門不遠(yuǎn),韋臻慢了步子,到了瑾曦身邊:
“殿下,今日是臣莽撞了,險些釀了錯?!?p> 以君臣相稱,足以見得她的懊悔。
瑾曦看了她一眼,神色平和,扭頭看了眼那竹影婆娑之間的小樓,瞇了瞇眼睛:
“這青軒,怕真的有什么……”
倒不是說別的,這人……也涵蓋的太全了,卻偏偏又是些不起眼的小人物,王府權(quán)貴的庶子,各部各府的芝麻小官。
瑾曦素來這方面嗅覺靈敏:“若不是我們多心,那就有麻煩了?!?p> “該死!”
韋臻又是一聲低咒,恨自己三年前逞英雄。
瑾曦瞧了她一眼,猜出她的想法,安慰道:
“如若他們成心的,那也不是你能避開的,韋女君為人正直,最是看不慣權(quán)貴欺壓人,這事全燕都都知道?!?p> 書琴應(yīng)道:“韋女君不必自責(zé),殿下說的對,有心算無心,一招不中必有下招。”
韋臻的臉色微微緩和,但還是不太好看。
瑾曦拍拍她的肩,緩聲道:“先回東宮再說?!?p> 一行人還未走到東宮門口,就有快馬逼近。
畫箏一手按在腰間,下一瞬就要抽出劍來。這時從馬上滾下一個瘦小的人影。
“阿金!你怎么在這兒?”
韋臻驚異出聲。
阿金面色蒼白,瞧清了韋臻身后是皇女殿下,臉色更加難看,不住磕頭:
“請殿下、女君恕罪,阿金不是有意冒犯!求……”
“行了!快說你什么事?如此慌張!”
阿金聞言臉皺成一團(tuán),帶上了哭腔。
“女君!夫人!夫人……”
阿金直喘氣,話都說不整。
韋臻心頭更是跳得厲害!等了幾息,見他還是抽抽噎噎的,終于暴怒出聲:
“哭什么哭!把話說清楚!再哭給爺滾!”
阿金又是猛地磕頭:“小奴攔不住夫人,夫人瞧了個書信,點了府內(nèi)大半親兵、領(lǐng)了良馬、披著甲胄,出城去了!”
韋臻和瑾曦幾乎同時開口:
“帶兵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