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聊了兩句，聽見樂聲漸漸弱了。
“該你們了。”韋臻笑著看向素槿和柒染。
柒染笑彎了眼：“是的?！庇挚聪蛩亻龋八匾獭??！?p> 素槿睨了他一眼，沒吭聲，去一邊抱了琴往臺上去了。
柒染站著沒動。
韋臻拿眼看他：“你呢？不去嗎？”
柒染笑，指了指上面：“原本我是在那兒待著的，我嫌悶，就下來了。這會兒不知道該怎么上去呢?！?p> 韋臻探了點頭，看見了梁上那朵大紅花，挑了下眉：
“別跟我說，你沒主意?！?p> 柒染只管瞇眼笑，笑得那是一個意味深長。
揚手就把頭發(fā)盤了個髻，不知從哪兒尋摸了一個花冠，給戴在了頭上，扭身沖留兒招招手：
“會梳頭吧，你來?！?p> 說著看了韋臻一眼，“我知道這個絕對是個不會的。”
花冠艷麗，平白多了一股風(fēng)情，柒染仿佛進(jìn)了角色，看的叫人骨頭都要酥了去。
留兒小步跑過來，先是一愣：“乖乖……”
柒染翻了個白眼，把手上一大堆簪子往她懷里一塞，拿捏著嗓子：“傻住了？快些，我還要去換衣服呢。”
這聲音有些熟悉，留兒倒抽一口氣：“柒染公子？”
柒染又是一個白眼，哼哼了兩聲：“廢話?！?p> 韋臻摸了摸下巴，嘶了一聲：
“我算是明白那個老頭子最是怕死，還著了道了。難辨雌雄……嘖！”
這是說，死在柒染手里的那個前左相。
柒染側(cè)著頭，從下往上看人，神色流轉(zhuǎn)，滿眼媚意。
沖韋臻拋了個媚眼，滿意地看見韋臻愣神，拍拍手，走了:
“你盯著吧，我先去畫個妝面，換身衣服?！?p> 留兒拍了拍心口:“我的乖乖，比我這女人還女人?！?p> 韋臻深吸口氣，她還沒緩過神呢。
素槿在臺上，彈的是先前門口那幾個姑娘奏的曲子。
相同的譜子不同人演奏，端是不同的味道。
微風(fēng)先是拂過，隨后一只鳥雀醒了，兩三只鳥雀醒了，一個林子的鳥雀都醒了。
起初還是朦朧的惺忪，隨后歡快地動彈起來，再之后是滿世界的狂歡，喜悅。
指尖不斷抹挑，聽得人都要癡了，隨著樂曲進(jìn)入最激動的地方，不自禁揚起笑來。
之后一日的狂歡結(jié)束，慢慢歸于平靜又捎帶著未盡的興奮。
一曲終了，素槿抱起琴，微微欠身，席中靜謐無聲。
韓青儒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攥緊，心中似乎有所觸動。
胡苷綾面前的簾子被挽了起來。
“你叫什么名字？”她問。
素槿仰起頭，看了她一眼，隨后平靜地欠身施禮，端是不卑不亢：
“小女素槿?！?p> “素？”胡苷綾嘆道，“我曾聽過一句話：‘英骨秀氣，灑落毫素’。和文章是沒什么關(guān)系，可你這琴彈得，叫我腦子里盡是這句話?！?p> 素槿溫聲道：“大文豪所做，小女配不上這句夸贊?！?p> 韋臻砸了咂嘴：嗯……大文豪？哪個？
她雖也算得上是才高八斗，畢竟也是同齡的佼佼者，更是出了仕的，可那都是為了應(yīng)付科考，看的都是那幾類，這些什么不太常見的詩文，她還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