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臻手足無措,感受著膝蓋上傳來的觸感,四肢都僵硬了。但一想,留兒說的確實不錯。
漆澤總是神神秘秘的,從不與人親近,胡漢平不說,與她永遠隔著兩個人的距離,似乎和人說話都鮮少的,她只見過胡漢平、柒染,還有她自己。
想到這兒,韋臻慢慢落下手,擁住了她。
……
抱了一路,小姑娘安靜得可怕,也一直沒有醒,到了安歌坊,韋臻索性一并抱了進去。
快跨進門,留兒左腳絆了右腳,一個踉蹌。韋臻回頭,就見她笑了聲:“地上有個石頭不平整,我去把它踹開吧?!?p> 韋臻轉(zhuǎn)回頭:“你跟上,會有人去的。”
一進正堂,驚訝地發(fā)現(xiàn)堂上有人坐著,顯然是在等她。
胡苷綾?
韋臻沖她略一頷首,先把漆澤送到屋子里這才折回來:“胡小姐,好久未見了?!?p> 胡苷綾微一點頭,也不客套,直接道:“甄掌柜應(yīng)該知道我來何事吧。”
韋臻神色不變,依舊淡笑著:“王泥,客人來了,怎么不上茶?”
王泥一愣,茶?茶在呢。
見他不動,韋臻茶蓋提了提,青瓷杯子熱氣裊裊,韋臻拿起抿了一口:“冷了,你去泡一杯吧?!?p> 王泥這才恍然,頭上冷汗霎時滲了一層:“是……”
一出屋子,給自己腦門來了一下,他個蠢東西怎么就聽不出來掌柜趕人的意思。
出了小門,有雜役匆匆走來:“王管家怎么出來了,有什么事嗎?”
“哦,沒什么,就是……”王泥瞳孔一縮,把嘴邊話咽了回去,“掌柜說茶冷了,再去燒一爐吧,我看見漆小姐似乎臉色不太好的樣子,你連帶著多燒一些,她們從外頭回來,熱湯暖暖?!?p> 雜役聽了茶冷,剛想說不是剛燒了,又聽了后面的,疑惑頓消。
墻角傳來輕微的響動,似乎是個夜貓子剛剛跑過。
胡苷綾側(cè)頭喝了口茶:“看來掌柜是知道我來做什么的?!?p> 韋臻一笑:“我該知道什么?”
胡苷綾放下杯子:“我知道你知道,我不是來和你打太極,胡家派我去宮里看看姑母?!?p> 按輩分是該叫姑母,可那如果不是良妃這個身份,按胡家的規(guī)矩,就要反過來見禮了。
嫡脈為尊。
韋臻不接話,只說:“怪不得覺得門口有只貓呢,原來是家養(yǎng)的?!?p> 幾日不見,胡苷綾說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了,韋臻不得不多了幾分警惕。
原本是守禮冷淡的氣質(zhì),行事沒有一點差錯,完美得好似不是一個人。如今自然也是沒有差錯,但原本淡然脫塵的感覺卻被另一種感覺取代了——
漠然。
就像一幅畫,一開始的留白是純白的,任你怎么想都是完美的,如今卻蒙了一層灰,你卻說不清哪里不妥,只是覺得是不妥。
胡苷綾掃了韋臻一眼,直接道:“七皇子險些喪命,如今命是保住了,但人還沒醒。雖然沒有我胡家的血脈,但好歹養(yǎng)在我胡家名下。我是去盯著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