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委屈啞奴,還得在那邊候著。”
阿玉面有不平,但還是收拾好心情,出去傳話了。
“喲,你們掌柜怎么還不出來?忙著?”穆爾搖搖扇子,輕佻極了。
啞奴自然不會回答,一時屋內(nèi)落針可聞。
穆爾顯然不會因此罷休,嗤笑一聲,終于把高蹺的腿放下,老神在在喊了一聲:“巴木——”
巴木一巴掌拍散了一個桌子,又從欄桿處翻下,落到歌舞臺上,沉氣腹中,大吼一聲:“這安歌坊便是這樣的待客之道?”
正院坐著的韋臻笑容一頓。
王泥擦了擦頭上虛汗,不住拿眼瞅她,卻沒得到個回應(yīng)。
留兒剛從外間回來,自然聽到了這一聲,登時大怒:“哪家踢館子的踢到我安歌坊頭上了!”
韋臻正要去看,聞聲神色一緩,又坐了回去。
留兒不待和韋臻打聲招呼,直接踩著浮橋去了小樓里。
能貼身跟在穆爾身邊的又怎會是尋常人,身為西域好手,巴木一身虬結(jié)的肌肉,滿身悍氣。
留兒沖上臺子,飛身兩腳,巴木只是退了一步,臉色不變。
留兒見他氣息平穩(wěn),就知道這是個硬茬,不過……她一個小女子為什么要硬碰硬呢?
旋身落地,留兒微笑開口:“一?!?p> “什么?”巴木不悅道,“一個舞娘身手卻也不錯。叫你主子出來!”
“二?!绷魞簼M臉不屑,“呸,哪里來的蠻子!想見我主子?!?p> 西域人對蠻子這種稱謂最是敏感,巴木登時大怒,伸手來抓。
留兒嘴邊一翹,哪里還有不屑嘲諷的意思,后翻避開,滾在地上,探手抓住了什么,動手一扯,躍離地面。
巴木神色一僵,下一刻被掀翻在地。
安歌坊進(jìn)門便是看臺,若有人砸場子,避不開這臺子,安歌坊一屋子的“小女人”,自然要留下一點小機(jī)關(guān)。
留兒嗤笑抬起腳,伸手拍了拍,揚(yáng)起薄薄一層粉灰。
巴木跌在地上,看向纏在腳上的白色粗線,滿臉惱怒:“你耍詐!”
看見她拍出來的細(xì)灰更是羞惱:“還下藥!”
留兒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這東西只是讓你反應(yīng)遲緩這么一點點?!币怀妒稚霞?xì)線,扯得巴木腳一動,“線雖然是細(xì)了點,但十根二十根地,就不錯了?!?p> 巴木伸手去扯,卻不想線還真是堅韌,雖然細(xì),但是多,反倒沒有一根粗線容易斷裂。
留兒扯著人,丟出了門。
“樓上的!來者是客,不好動手,請自便?!?p> 啞奴聞聲都退了,樓里竟只剩了一個守門的仆役。
穆爾也不惱,自己走出來,大門在他背后關(guān)上。
好不容易扯斷了線的巴木訕訕地跑過來,悶聲跟在后面。
穆爾看了他一眼,也沒責(zé)怪什么,又瞧了一眼安歌坊匾額:“有意思……”
街道對面的小巷里在這對主仆離開后走出一個人來。
斗篷嚴(yán)嚴(yán)實實,身后的人倒是好辨認(rèn),是阿玉,那這蒙著的就好認(rèn)了。
韋臻默默注視著那兩個漸漸遠(yuǎn)去的身影,面色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