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冕循聲看去,發(fā)現(xiàn)發(fā)出刺耳話語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錦衣青年。
那青年滿身貴氣,神態(tài)乖張,一看就是葉家的少爺。
不過蕭冕并不認(rèn)識他,歲數(shù)差得有點(diǎn)多,不是一代的。
“汐汐,這人誰啊,你認(rèn)識嗎?”蕭冕低聲詢問。
小汐汐搖搖頭,“我也不認(rèn)識誒!”
隨后她鬼頭鬼腦地左右一陣張望。
“看什么呢?”蕭冕有些疑惑。
錦衣青年也不太明白。
“看周圍有沒有人?!?p> “嗯?”
“嘻嘻,沒人!”
小汐汐展顏一笑,然后迅速小手一揮。
刷!
一道七彩神光閃現(xiàn),錦衣青年就飛了起來,落向不遠(yuǎn)處的一處茂密綠叢。
“我堂堂四房的……”倒飛在空中的錦衣青年十分震驚,更加悲憤,可是沒等這個念頭閃現(xiàn)完,人就砸在了綠叢中,昏迷過去。
一陣樹枝搖動之后,就再也看不見了。
“汐兒,你這是……”蕭冕看看綠叢躺著的錦衣青年,又看看身邊的小丫頭,有些瞠然。
小汐汐吐了吐舌頭,似乎被她爹看見這兇殘一幕,有些不好意思。
但還是俏聲道:“他詛咒爹爹一輩子醒不來,汐兒很生氣,所以必須懲罰他,哼!”
呵呵,好有道理!
蕭冕不禁摸了摸小汐汐的小臉,在此之前還真不知道這小丫頭,還有這么護(hù)爹的一面。
這種感覺真是——好幸福!
蕭冕拉起小汐汐,走向她說的那棵桂花樹。
至于這個他連名字都不知道,還敢跳出來找虐的葉家路人少爺,就先躺個三五天好了,反正也死不了。
至于會不會被蚊蟲蛇蝎叮咬,那就看他自己的運(yùn)氣了。
……
院墻拐角處,一株桂樹碧綠青翠,是葉朝歌去往葬龍魔淵之前,領(lǐng)著小汐汐、小君臨一起種下的。
當(dāng)時她跟小汐汐和小君臨說,等桂樹開花之時,她便會歸來。
如今兩年過去了,小桂樹長勢喜人,大概明年就會開出金色花苞來。
“爹爹,小桂樹長得好快,娘親也快回來了吧?”小汐汐拔去小桂樹根前的幾株野草,仰著頭問道。
蕭冕點(diǎn)了點(diǎn)頭,“等桂樹開花之時,她一定會回來!”
小汐汐燦爛一笑,又低下頭去,輕輕地觸摸小桂樹,小聲道:“小桂樹,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生病,然后快快長大開花哦。”
“等娘親回來了,我就把你移到我的院子里去,每天給你澆水、施肥,讓你長到像天那么高!”
蕭冕聽到這稚聲童語,不禁莞爾,也蹲下去微笑道:“每天澆水、施肥可不行,過猶不及,會讓小桂樹生病的?!?p> 小汐汐回道:“我知道,我就是想告訴它,到時候我一定會對它很好很好的。希望它能早點(diǎn)開花,讓娘親早點(diǎn)回來?!?p> 蕭冕摸了摸小丫頭的小腦袋,心中暖暖。
……
蕭冕陪著小汐汐,在小桂樹跟前待了很久。
正要返回的時候,突然聽到遠(yuǎn)處傳來一陣吵鬧聲。
“爹爹,是小姨的聲音,她好像在和人吵架,咱們過去看看吧!”小汐汐耳尖,拉著蕭冕往那邊去。
蕭冕便陪著她過去,穿過幾道回廊,又拐過幾處墻角后,來到一處青石過道。
過道中,一群衣著華貴的年輕人,把兩個人圍在中間。
被圍的兩個,一個十八九歲的藍(lán)袍青年,一個十六七歲的黃衫少女。
黃衫少女正以一敵眾,和圍聚的人群吵仗。
而藍(lán)袍青年,似乎有些懦弱,俊美無雙的臉蛋微微漲紅,卻沒有吭聲。
“是舅舅和……”
小汐汐剛要喊,蕭冕卻豎起了一根手指,讓她先不要說話。
雖然不知道爹爹為什么要這樣,但小汐汐卻還是乖乖聽話,沒有出聲,就是看著她小姨被一群人圍攻,有些著急。
不錯,被人圍困著的藍(lán)袍青年和黃衫少女,正是蕭冕的小舅子和小姨子葉晚書、葉暮舞。
朝歌、暮舞、晚讀書。
葉朝歌姐弟三人的名字。
“葉暮舞,你那小白臉姐夫剛剛上門,就急匆匆往回趕,怎么,你們還嫌他害咱們?nèi)~家丟人丟得不夠多??!”圍攻人群中,有人大聲諷刺,聲音十分尖銳。
“你放屁!你姐夫才是小白臉,你全家都是小白臉!我姐夫跟我姐姐天造地設(shè)、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葉楚陽你要是敢再侮辱一下我姐夫,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到陵天河里去?”黃衫少女怒聲呵斥。
“呵呵,葉暮舞,你好歹也是咱們?nèi)~家人,怎么能為了一個外人,這么威脅自家兄弟?難道你們?nèi)?,全都是這樣吃里扒外的貨色?就不怕老祖宗上天有靈,被你們氣得活過來?”另一個人冷聲嘲諷。
黃衫少女神情不屑,盯著那人道:“葉流風(fēng),你們二房才是真正的吃里扒外!”
“我記得當(dāng)年你二叔,把咱葉家的底價透露給了田家,使得那次靈器拍賣中,咱葉家憑空多損失了七成。
“這可是到現(xiàn)在都還掛在家族恥辱榜上的,你還有臉說別人吃里扒外?呵呵……”
叫葉流風(fēng)的人,被這一揭短罵得臉色一陣變化,卻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他旁邊又有一人冷言道:“葉暮舞,你姐姐葉朝歌作為祖宗祠堂嫡傳,受了家族多少好處,才成為陵天城第一天驕,卻不想著回饋,反而一意孤行,非要嫁給那個隨時死掉的小白臉。讓咱葉家白白失去了一個聯(lián)姻各大洞天、豪族向上走的機(jī)會,哼,就憑這一點(diǎn),你們?nèi)烤桶偎滥H!”
黃衫少女下巴微揚(yáng),眼神睥睨道:“葉楚材,你真是寡廉鮮恥!你想要攀附什么洞天、豪族,那就讓你自己的姐姐、妹妹去嫁啊,跟我姐姐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姐是憑借自己的天賦和努力,才成為第一天驕的。而且我姐登上王朝仙苗榜魁首寶座之后,獲得的福緣,已經(jīng)全部上交給了家族,這些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祖祠給與她的幫助?!?p> “倒是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吸血蛀蟲,除了吸空家族底蘊(yùn)外,屁事不干!還整天妄想著借我姐夫的事,把我們?nèi)框?qū)逐出葉家,你們做夢!”
黃衫少女葉暮舞,雖然身形嬌小,氣勢卻十分強(qiáng)大,喝罵冷嘲起來,就跟一把把風(fēng)刀冷劍似的,竟是以一人,壓過了對方一大群。
小汐汐在人群外看著,很想為她小姨拍手叫好。
而蕭冕,也沒有想到八年前那個粉嫩可愛的小姑娘,竟然變得這么威風(fēng),以一人對眾人,還占據(jù)了上風(fēng),簡直是厲害極了。
萬分佩服的。
那群人見拿葉暮舞沒轍,只好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了小舅子葉晚書。
“葉晚書,你一個大男人整天就知道躲在女人背后,以前是葉朝歌,現(xiàn)在是葉暮舞這臭丫頭,還知不知道羞恥?你來說,你那小白臉姐夫,是不是讓咱們整個葉家,都淪為了陵天城的笑話?讓所有葉家子弟,都成為了全城恥笑、嘲諷的對象?”
小舅子葉晚書被人這么指著鼻子質(zhì)問,俊美無雙的臉龐,登時漲得更紅了。
在眾人的逼視下,他有些無措,懦懦地道:“我姐夫,不是你們說的小白臉,他……很好的!”
“嘁,沒想到你這個娘炮,也給那個小白臉說話,真是白瞎了你們身上的葉家血脈!”有人撇嘴嗤笑道。
這一番話,小舅子葉晚書還沒怎么,小姨子葉暮舞卻直接炸了。
她冷冷地盯著那人喝道:“葉流河,你說誰是娘炮?信不信我撕爛了你的嘴?”
叫做葉流河的人嘴角浮起,譏笑道:“說葉晚書是娘炮還是好聽的,你大姐葉朝歌嫁到蕭家后,那么快就生下了兩個小孽種,嘿嘿,全陵天城誰不知道那小白臉一直昏睡都快掛了,那兩個小孽種還不知是……”
“你給我去死——”葉暮舞怒不可遏,猛然一拳轟向葉流河。
蕭冕心中同時一動,一道靈力悄然沒入葉暮舞體內(nèi)。
砰!
一聲轟響,葉流河從眾人視線里消失,砸向了葉家二房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