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君茹是一位血氣方剛的姑娘,性格剛烈,然而對阮來沅心悅誠服了。她為了師傅,也是為了阮來沅,她競接過阮來沅的銅板離開了師傅家門,去尋找急救之藥。
阮來沅悄悄地送走了她后,又靜靜地回到床沿邊,此時穿天猴重重地“唉”了一聲。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長了。往日生病只要運功攻毒,用周易氣流方法可以手到病除,可以今日不可能了。
“師傅,您喝些溫開水?溫開水可以取取暖?”阮來沅端著一杯開水,彎下腰,在師傅“穿天猴”面前,用左手在他脊梁骨一摸,阮來沅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此時此刻他知道師傅的身體已經冷冰冰的?!按┨旌铩痹谕降芤宦暵暫魡鞠?,他慢慢地睜開眼睛。
“來沅,師傅剛才聽到你倆的對話,我就知道她很喜歡你?”穿天猴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在阮來沅的攙扶下,抿上了一口溫開水,但是他的臉色仍然蒼白,身上不定的寒戰(zhàn)。
“嗯?!比顏磴溧咧鴾I,點點頭。
“這姑娘不錯,我就怕她會闖事。師傅是過來人,知道她脾氣暴躁,愛管閑事??蛇@種女人,剛烈愛打抱不平,易沖動,所以有時你要好好開導她。師傅已經老了,決不是以前的身體,這場雨可能師傅恐怕是好不了啦!”穿天猴低聲細語地敘述著,阮來沅握緊他的手哭泣著。
“師傅,您不會的,您會好起來的,君茹剛才去抓了藥,她也是一位江湖郎中,您吃了藥會沒事的……”阮來沅淚水不停往下滴,望著臨死的老頭已經是泣不成聲。
“傻孩子,人總是要走的,生老病死乃人世間常規(guī)道理。人,那有不死的道理?我知道你心疼師傅,可是師傅也舍不得你。你善良、穩(wěn)重、但有時猶如寡斷,作為男子漢大丈夫當機立斷,千萬別這樣,否則吃虧的永遠是自己。你要永遠記住師傅的這些話,當愛則愛,決不可猶如寡斷啊!”穿天猴又開始全身發(fā)抖起床,阮來沅緊抱著師傅。
“師傅,您挺住,您沒事的,君茹馬上回來,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比顏磴浔У酶o,但他比剛才顫栗著更嚴重,臉色更加蒼白。
“來沅,你把柜子里的小木盒和兩本書取來……”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有氣無力的手指了指床上邊的那個木櫥柜說道。
阮來沅知道了師傅的意思,也是臨終的囑咐。他靜靜地走近拿出了那個精致包裹好的小木盒。這木盒里就是夜明珠寶貝,那泛黃的線裝兩本書,就是師傅一生的心血絕作。也就是他用了三十五時間寫成的“拳譜”密訣。阮來沅雙手沉重地抱著小木盒和兩本“拳譜”跪在師傅面前。
“來,孩子,這是夜明珠寶貝,答應師傅送回金蓮洞主,就說這寶貝對她有用。你還年輕,你不了解金大俠的性格。她大公無私,助人為樂,就是脾氣有些古怪。這夜明珠我們享受到了好處,現在不屬于我們的了,應該是完璧歸趙了。這兩本拳譜,就是師傅自己摸索出的絕密招法,如果你從譜中套法訓煉,掌握其中的精髓,那么你以后功夫可以說天下無敵。不過這拳譜的技巧只有用心攻讀研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們倆認真揣摩,不斷地拓展,輕而易舉是永遠行不通的,只會懂些皮毛?!贝┨旌飻鄶嗬m(xù)續(xù)地敘述著,阮來沅淚流滿面點點頭。
“師傅,您放心,徒兒會按您的要求去做,決不辜負師傅的期望。”阮來沅堅定地說道,穿天猴微微一笑。
“那就好,不枉我收了你這么一位徒兒……我……”“穿天猴”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黎君茹一出門,迅速地沿著古鎮(zhèn)的小巷來到了三岔路口,她拐過了后向鎮(zhèn)東街走去。
朱仙鎮(zhèn)的熱鬧地段除了十字街口就算鎮(zhèn)東街了。那條街,鞋莊、布匹、茶肆、酒棧、藥鋪等應有盡有。她剛從十字街道向東街走去,不遠去幾位無賴正在調戲一位婦女。
“少爺,你行行好?小女子有丈夫,上有父母下有孩子,你就放過小女吧,小女向你叩頭?!蹦桥苏鹿颍晃缓锞珮拥纳贍敺嵌Y還嬉皮笑臉地說臟話。
“小娘子,你不是長得有幾分姿色,老子碰也不會碰你,哈哈。正因為你好看,少爺才喜歡你喲,做我娘子……”那位少爺雙手攔腰抱著她親密強吻。
“臭流氓,王八蛋,不要臉的畜生,回家抱你姐姐親熱去,剛才這位姐姐說她上有老下有小,自己還有丈夫,你太無恥了,太下流了?!崩杈銋柭暤馈H聝上戮桶涯菬o賴攥緊了衣袖,一推他倒在了地上,圍觀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打得好,打得好!”眾人們高呼。
“那來的臭小子,你敢管起本少爺的好事?來人啦,給我狠狠地打死他。”那少爺吃力地站起來,吹胡子瞪眼。
“兄弟們,上!”嘍啰們蜂擁而上。
“來吖,姑奶奶手正癢呢!”黎君茹冷若冰霜,大喊大叫。
一個賊眉鼠眼的矮個子趁她不注意,一把抓掉了她的頭巾,頓時烏黑的秀發(fā)散發(fā)開來。
“喲喲喲,還是女的,抓回去做老子的小老婆,哈哈。”那少年雙眼睛露出了貪婪的綠光。
此時此刻,那十幾個人一起蜂擁而上,都被黎君茹打倒在地呻吟不已。那少爺見大事不妙正準備撒腿就跑,黎君茹鴛鴦腿一飛,他踢出一丈余,來了個“狗啃泥”,他正準備爬起來逃跑,黎君茹一個空翻右腳踩踏那少爺臉上。
“還敢不敢欺負人,好色的王八蛋,快說!不然姑奶奶踩扁你的狗頭!”黎君茹使勁地用腳一使勁,他痛得嗷嗷叫。
“不敢了,不敢了,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那少爺哭爹喊娘般狂叫。眾人們都哈哈大笑。
“饒命可以,以后不許再欺負我們女人,聽明白了嗎?”黎君茹狠狠地踩在腦袋上。
“好,聽明白,姑奶奶你放腳?!眹^眾人都哈哈大笑。那少爺狼狽不堪地逃跑了。
“多謝妹妹,幫我出氣,謝謝?!?p> “別客氣,舉手之勞,對付這伙臭流氓就是要不客氣,不教訓他們誓不為人,哈哈,大家都散了吧!”黎君茹笑嘻嘻地說后,告別那一對年輕的夫婦,然后走進了一家藥鋪。
黎君茹拎著三帖中藥急匆匆往回趕,又是鎮(zhèn)北的三岔路口的小巷邊,十幾人分別操著家伙。
“站??!就是她,她奶奶的,你還認識老子嗎?”少爺狗仗人勢,十幾個人都抽出了劍紛紛指著黎君茹,她冷冷地一笑。
“好小子,前幾個時辰不是看到你求饒,姑奶奶豈敢便宜了你?你不悔改,現在竟敢?guī)弦换锶藬r截你姑奶奶?”黎君茹雙眸旋轉著。
“哈哈,老子報仇來了,識相的嫁給老子做妾,老子就放你一馬,否則別想走!打死她為本少爺報仇!”那個猴精少爺在得意洋洋走到黎君茹面前,還準備伸手去摸她那張俊俏的臉時,黎君茹一個金斗,用腳給他來了一記耳光,痛得他嗷嗷叫捂著臉瞪圓著眼睛。
“打死她!”隨從齊聲狂叫著。
“哈哈,來吖,姑奶奶正沒有施展筋骨的時候?!彼槌鲭p刃劍冷若冰霜地眼珠子旋轉斜視這十幾個無賴。
“兄弟們,上吖!為少爺報仇……”不知誰喊叫了一聲。刀劍碰擊,殺聲震天,黎君茹招勢奇突,十幾回合地上滾倒幾位,有掛彩的,有捂著流血傷口的,那少爺才知黎君茹的劍法非同凡響,他們連滾帶爬地灰溜溜的逃跑了。圍觀群眾拍手叫好,這時黎君茹雙刃劍入鞘拎著三帖中藥微微一笑地向候家走去。
“來沅,來沅,我回來啦!快快開開門……”黎君茹站在門口輕輕地敲打銅環(huán)。阮來沅擦拭著淚水走近打開了門。
“君茹,怎么這長時間才來,快進來吧!藥抓齊了嗎?”阮來沅平靜的樣子,只見眼睛有些紅腫,臉上還掛著淚痕,知道師傅情況不妙,她放下中藥走到房間里。
“師傅,師傅,中藥已抓好了,來沅去煎了,師傅,您還畏寒發(fā)熱嗎?”黎君茹站在床沿邊問。
“姑娘,難為你了,你有這一片孝心,師傅心領了。你們都別忙了,師傅快不行了,姑娘你走近點,師傅有事問你,你是不是喜歡來沅?”穿天猴一陣咳嗽,他滿臉蒼白,有氣無力,憔悴了許多。
“嗯?!彼p輕地點點頭,她摸著師傅的雙手。
“師傅,您問這個是……”
“姑娘,今天師傅可能要走了,明天就沒有人作你倆結婚的證人,我剛才和來沅談了很多,關于夜明珠,師傅要你們完璧歸趙,送還蓮花洞主金大俠。師傅身邊有一套拳譜密絕,這拳譜是師傅三十五的心血,如果你們任何一人練習成功可以說打遍天下無敵手……”穿天候指了指桌上的小木盒和兩本拳譜。
“師傅,不,您會好起來的,我知道您只不過感受一切風寒,正氣虛弱,寒濕入侵而已,我這中藥就是扶正驅邪的,師傅,您是一位好人,雖然孤獨寂寞,但是現在有我們在您的身邊,您會很幸福的是不是?”黎君茹噙著淚摸著師傅的手,淚水滑落腮邊。
“對,師傅很幸福。”
這時,阮來沅輕輕地端著湯汁走進了房間里。
“師傅,您快喝下吧!”阮來沅扶起穿天猴,他雙手支撐躺了起來。
“嗯?!彼豢跉夤緡9緡5睾韧辍H顏磴浒褱蕚浜玫墓o他的嘴里。
時間過了半個時辰,穿天猴額頭上滲出微汗,雙眸有了神,蒼白的臉似乎多了許多。
“來沅,君茹,師傅現在舒服了?!贝┨旌锫刈似饋?。
“趁師傅有把力氣時,師傅來開始傳授你倆的拳法。”穿天猴運用了氣功,強打精神,他走出家門。
院子里,涼風習習,樹葉也在輕輕地搖曳,陽光透過葉縫間投下斑駁陸離的圖畫。他領著阮來沅和黎君茹來到了那塊荒地中。
“中華武術,博大精深,中華拳法主要拳法有:插拳,截拳、掛拳、擋拳、扎拳、套拳、穿拳、撕拳、翻拳、炮拳、五手拳、應手拳、咬手六合拳、蓋手六合拳,、合手拳、封手拳、練手拳、攔手拳、劈掛拳、撂擋拳、撞打拳、通臂拳,而師傅這一套拳法是博覽中華武術拳法之長,自創(chuàng)一家。然而中華武術是強身健體,發(fā)揚光大,希望你們?yōu)槔^承這一套拳法而努力學習,掌握師傅一生拳法的精髓?!贝┨旌飮烂C地認真地細膩地講解。
“好,現在師傅開始給你倆演式一遍初級拳法?!贝┨旌锬莻€拳法,出神入化,令人肅然起敬。他臉不改色心不跳,黎君茹嘖嘖稱贊。
隨后,阮來沅和黎君茹開始在師傅的指導下,練習拳法的基本功。
太陽開始偏西了,天邊還飄著幾片彩云,那陽光不再刺擊眼睛。微風吹拂,院子的樹葉輕輕地擺動著。阮來沅和黎君茹仍然堅持著,穿天猴坐在荒地邊一塊石頭上,他在觀察他們練習。
“好,你們只要腳踏實地,認真按照拳譜,慢慢地琢磨,日久之后你們才會煉成這蓋世無雙獨門絕技?!贝┨旌镎酒饋碜叩搅怂麄兩磉?。
“謝謝師傅?!彼麄儦鈿w丹田,畢恭畢敬地行禮!
此時,天邊一抹夕陽余暉,照在這院子里,仿佛鍍上了金黃色,使這個平靜院子又增添了幾份優(yōu)雅。
阮來沅擦拭了下額頭汗珠,和師傅走回屋內,黎君茹笑盈盈地跟隨在師傅的身后。
“你們今天表現不錯,讓師傅很滿意,但是,這套拳法非一日可成,必須冬煉三九夏煉三伏,只有吃苦耐勞,有毅力才可成功?!?p> “謝謝師傅教誨,徒兒銘記于心?!比顏磴浜屠杈惝惪谕暤卣f。作為師傅,穿天猴感到無比的興奮,他微微一笑,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