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老牛那天心血來潮,卻引來了牛家的一場風波。
老牛是為兒子討不到媳婦而憂心忡忡。一天,老牛也是聽左鄰右舍說歐陽克掌柜收留了一位來自遠房親戚,他懷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來探探歐陽克的口氣。后來老牛不得不才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那天傍晚,老牛和歐陽克談了足足一個時辰。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老牛自己的三兒子牛水生婚姻大事。
牛水生,他三十八歲還是光棍一個,而老牛夫婦急,真想娶歐陽克的遠房親戚傻丫頭為兒媳婦。
他得到了歐陽克表面的許可。便高興地哼著小調(diào)走回自己的店鋪。
夜幕降臨,萬家燈火。老牛獨自回去,突然間從他身后闖出了五、六個人跟隨他。老牛知道身后有人,他不敢轉(zhuǎn)頭,打了一個寒戰(zhàn),所以他加快了腳步。這伙人,領頭的就是丁順安以及他的豬朋狗友。丁順安這回不是來打劫的,他明知打劫是犯法的,而是來查阮來沅的。他這次是奉了師傅章杰忠之旨,他知道了師傅與黎君茹家父是拜過把子的兄弟,所以不敢怠慢,當然他知道這層關系,所以他帶著五六個心腹來到東陽縣全城搜索阮來沅。
“喂,你見到過這個人嗎?”丁順安突然間走到老牛前面攔截了他。丁順安拿著阮來沅的畫相兇巴巴地問。
老牛接過畫相一瞧,又瞧瞧這幾個人,心里想:這人怎么這么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沒……沒見過,哈哈,長得好俊,白面書生,我這把老骨頭咋也不認識這小伙子,怎么啦?找他有何事?”老牛膽怯怯地問了一問。
“這個人是哥哥?”丁順安說。
“什么哥哥弟弟的,難道有急事找他?”老牛進一步追問,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還是一個人和這畫相上人長得一模一樣,那個人可是重犯,我們是問這個人,看見了捎個信,有二十銅板賞錢,否則滾一邊去,知道嗎?”丁順安有些不耐煩了,他皺著眉頭說道。
“客官爺,老牛真沒看見,哈哈?!崩吓Uf完后加快了腳步,他走到了自己的店鋪門口敲打了幾下門。
“紅辣,紅辣,開開門……”老牛站在店鋪門口輕輕地喊著,他不敢大聲叫“紅辣椒”,害怕他婆娘又揪他的耳朵。
“走后門進,這什么時候了,外面有強盜!牛犢子你知道不知道!”紅辣椒在店里應了一聲。
“媽的,里面的人罵我們是強盜!”丁順安聽到強盜兩字火冒三丈,他轉(zhuǎn)過身走近店鋪門口。
“開門,開門……”這聲音震耳欲聾,丁順安使勁地拍開著店門,弄得左鄰右舍都提心吊膽。
“見鬼吧?牛犢子,再敲打斷你的狗腿。”紅辣椒嗓門子越來越大,她也不知道是丁順安他人。可是丁順安越聽越起火,他開始用腳蹭蹭蹭使勁踢店鋪的門。
“客官爺,使不得,使不得,我的老伴是罵我,是罵我,你們誤會了,客官爺你們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到時敬望幾位客官爺嘗個臉,喝幾盅小酒如何?”老牛攔截了丁順安,奴顏媚骨地并且開始勸阻他。丁順安沒理他。
“滾開……”丁順安反而不領情,眉頭一皺,一腳把老牛踢倒在地。老牛知道大事不妙來了一個“順水推舟”,迅速倒在店門口的石磯上閉上了眼睛。當紅辣椒打開門看見老牛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她大哭大叫地了幾聲。
“牛犢子……”她撲到老牛的身上。老牛輕輕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丁順安一伙人沒有離開,他又閉上眼睛佯裝死了。牛水生,?;ㄥ置脗z也沖了出來。
“爹……”他們倆也撲倒在老牛身邊大哭起來。鄰居店鋪老板嚇得都不敢出門,膽大的輕輕地打開樓上的窗戶望下一看,都嚇得臉色蒼白。
“媽的,強盜太厲害了,老牛被打死了,紅辣椒和老牛子女都在哭?!庇腥舜蜷_口高聲喊了一句。
“你們找死啊!老子輕輕地一腳就送他上西天了?真不耐死,這不賴我?!倍№槹舱f完就趁機逃跑了。
五分鐘后老牛看見丁順安跑了,他迅速爬了起來,攥著紅辣椒和子女說。
“趕緊進門,他們是來搜人、抓人的,幸好我裝死,不然我們就到霉了?!奔t辣椒和子女們聽老牛這么一說,一家人很快從后門跑進店鋪。
老牛還是不放心,他迅速來到二樓打開窗戶,看見他們幾個人真的跑遠了才松口氣。
“牛犢子,剛才你不是死了嗎?這是怎么回事?”紅辣椒回過神問老牛。
“這叫做兵不厭詐!如果剛才不是我裝死,他們一伙強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幾天我們進了一批值錢貨,還不被他們劫了!”老牛一本正經(jīng)地問。
“牛犢子啊牛犢子,虧你用了這一招,不然你真的麻煩大了?!奔t辣椒望著老牛說。
“爹,剛才我和花妍聽到娘哭聲,也顧不一切,如果這伙強盜真的搶劫,如果真有事,我水生真跟他們拼命了?!迸K鷼鈶嵉卣f,拳頭攥得緊緊的。
“我也會!”牛花妍也呵護說。
“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記得了,這伙強盜,領頭的是絡腮胡子,這個人我好像在哪里見過,我就是一時想不起來。”老牛揉了一揉剛才挨了一腳的地方,呲牙咧嘴的表情說。
“讓我看看剛才踢了那里,疼不疼呀!”紅辣椒擼起褲腿,真的腳肚子邊青腫巴掌大小的印。
“該死的胡子強盜,你們遭雷劈!老天爺打雷劈死他!”紅辣椒邊幫他揉邊罵了一聲。
“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剛才我從歐陽四海店鋪來就是要告訴你一件好事?!崩吓Pξ卣f。
“牛犢子,快說?”紅辣椒忍不住了,她來勁了望著老牛眼睛冒著綠光。
“今天我向歐陽克掌柜提親了,他店里來了一位遠房親戚,那個姑娘雪白雪白的,身材有多好就有多好,一見就愛死了,我想把她嫁給老三你看如何?”老牛一邊說一邊觀察紅辣椒。
“那當然好啦!水生也不小啦,老大老二都有家室了,現(xiàn)在就差老三了,好事,好事,噯,歐陽掌柜怎么說?答應了嗎?快說!”紅辣椒迫不及待地想聽老牛結(jié)果。
“那有這么快,不是上市場買東西,拿著銅板就買得到的,必定人家也要讓傻丫頭同意才成!歐陽克老板會盡快問那傻丫頭的,哈哈?!崩吓T秸f越來勁,此時牛水生端來了一杯茶遞給老牛。
“嗯,早點辦,別再猶豫了,我也喜歡那姑娘?!奔t辣椒推了他一下說道。
“你看看,脾氣、火氣來勁了?!崩吓Pξ卣f。
“牛犢子,你急我比你更急呢!”
夜了,這條小街更加冷冷清清的。最近,因為經(jīng)常有強盜打劫,各店鋪都早早打烊了。但是有些店鋪門面還亮著燈光。此時此刻,一切靜悄悄的,沒有一絲騷動。偶爾夜里一兩聲犬吠,令人都膽顫心驚。
老牛和紅辣椒躺在被窩半天也不睡覺。房間里亮著燈,淡淡的光。他們?yōu)槿齼鹤拥氖掠衷谧h論著。
“牛犢子,這什么世道,白天還行,一到夜里到處跟死了人似的,冷冷清清,街道上沒有人,那些強盜死不完,真讓我們提心吊膽過日子?!奔t辣椒聊起這街道就害怕。
“哎呦,睡吧!別捕風捉影了,那有不怕死的強盜?強盜也是人,他們干這一行已經(jīng)成習慣了,不打劫那來生路,就像我們不開雜貨鋪就沒有來源。噯,那個傻丫頭真不錯,洗衣服弄飯打雜樣樣能干,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還乖巧聽話,好苗子,不過有些……”老牛老毛病又犯了,開始又咳嗽了幾聲。
“牛犢子你剛才說啥?不過有些啥?是不是傻丫頭不是黃花閨女?”紅辣椒著急地追問老牛。
“那到不是,姑娘長相不錯,到有些傻乎乎的,可能因她名字叫傻丫頭吧!過幾天我們是不是考慮早點下聘禮了?”老牛興奮地說。
“嗯,這件事,牛犢子你做主!我脾氣不好,易上火怕說毛了?!奔t辣椒偎依著老牛美美的睡了。
第二天下午,四海店鋪生意淡泊了許多。歐陽百要幫黎君茹幫受傷雙手藥了。
“傻丫頭,換藥了?!睔W陽百喊了一聲。傻丫頭靜靜地走到歐陽百面前,他小心翼翼地幫她揭開紗布。
“不好,腐爛了?!睔W陽百看見雙手有些紅腫。
“傻丫頭,不行,我?guī)闳タ蠢芍?,不然這雙手的手指都會爛掉?!皻W陽百故意這么說,因為是胡亂幫她上了爐烣。這爐烣本身就不衛(wèi)生,上在傷口上肯定發(fā)炎。
“哥,傻丫頭雙手爛了,我?guī)コ俏鲃⒗芍锌纯矗俊睔W陽百來到柜臺前對哥說。
“好吧!千萬別不要舍不得花錢,早點治好!留下后遺癥就不好?!睔W陽克從柜臺里拿出二十銅板。歐陽百帶著傻丫頭去城西了。
城西劉氏中醫(yī)處,診室有幾個病人在候診。歐陽百攥著黎君茹走進了診室,劉大夫正在診病。
“吃這三帖,差不多,回去以后以清淡為主,忌肥甘之品。”劉大夫七十開外,頭發(fā)全白,但精神飽滿,雙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飽讀醫(yī)書的老郎中先生。
“下一位!”劉郎中又喊了一句,歐陽百牽著她的手走了過來。傻丫頭把雙手放在診桌上,劉郎中反復看了一看。
“這雙手,怎么這樣,晚來一天廢掉!”劉郎中平靜地說,歐陽百到吸一口冷氣,傻丫頭也嚇得不敢說話了。
“快過來,讓我拆開瞧瞧,雙手腫這么大了?!眲⒗芍胁痖_紗塊后驚訝的眼神望著她。
“這雙手,不是一般的女人的手,分明是煉過功的,那個老蠻都長滿了。”郎中心里琢磨起來。迅速幫她清洗傷口,很快幫她敷了拔毒生肌散。此時傻丫頭傻乎乎地望著劉郎中笑了。
“喲,她正在發(fā)燒!”劉郎中下意識地摸了摸她的頭平靜地說。
“劉大夫,傻丫頭不發(fā)燒吧?她精明得很,每天干很多家務事,只不這上個月不小心打碎一疊碗,雙手才受了小傷,結(jié)果就腐爛了,所以我就帶她來向您求治呢!”歐陽百望了一下傻丫頭,又看著劉郎中說道。
“好吧!我開五帖藥,吃完后再來?!眲⒗芍羞f給了歐陽百一張毛筆書寫的中醫(yī)處方。
歐陽百付過銅板牽著傻丫頭,拎著五包中藥從城西劉氏中醫(yī)診室走了出來。
“傻丫頭,快點回家,早點把雙手弄好,弄好了我們選好黃道吉日完婚,結(jié)婚當天我們就可以睡在一起啦?!睔W陽百一邊走一邊和她說道,黎君茹癡癡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