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第二道題這就解出來了,這也忒快了吧?”
一個書生說出了所有書生心中的疑問,見張義山點點頭沒吱聲,好多書生覺得他似乎也不敢確定自己的答案是正確的,都是紛紛搖頭,一臉的可惜。
只不過他們對張義山的態(tài)度越來越客氣,別看人家才十三歲,又穿著打滿補丁的麻布衣衫,一看就是窮苦人家出身,卻比他們強多了,為了大唐的榮譽,他們心里就選擇相信張義山一定能解出第二道題,甚至第三道題來。
等到周平拿著出第三題來,在場的書生才相信張義山已經(jīng)解了第二道題。
“小先生厲害得緊呢,這是第三題,你慢慢解,離關市的時間還長,不用著急。”連周平的語氣也十分客氣,而且還拱手作揖施了平輩之禮。
張義山見沒人聽得懂他的解題講解,嗓子又嘶啞,這第三道題他索性懶得再講解題思路,從周平手里接過第三題便審起題來。
“嘿,還要求算土方用量?”看完題目的張義山冷笑連連,他十年水利施工可不是白混地,拿過硬竹筆就在另一張空紙上演算起來。
演算紙上寫滿了現(xiàn)代方程式和符號,看在書生們眼里就是各種的鬼畫符,他們與張義山的算學層次不同,實在是看不懂啊。
阿羅憾悄悄走出來,沒聽見張義山的解題聲,臉上有些失望,但他卻希望能瞧瞧張義山的演算草稿。
躡手躡腳地走到書生人堆的外圍,阿羅憾就聽到張義山道了一聲:“喏,解出來了,答案拿去?!?p> “那么快就解出來了?”
不僅周平和書生們不相信,就連剛來到人堆外圍的阿羅憾,聽到張義山的話,也一臉不相信,還被嚇得腳下一個踉蹌,閃了腰。
“小先生不再斟酌、斟酌?”周平心里極不平靜,一臉吃驚,這題連出題的阿羅憾本人在內(nèi),都無解的題啊,那么多算學大儒都在這道題上敗下陣來,若不是阿羅憾有河堤施工土方用量的數(shù)據(jù),這就是一道無答案的算學題??!
“斟酌?”張義山心嘆,他喵的,賣個包子還得解數(shù)學題,這就夠為難了,現(xiàn)在解出來了,還讓他斟酌?他一個賣包子的,斟酌個錘子。
“咱就來是賣包子的鄉(xiāng)野小子,是你們偏要讓我解題,我現(xiàn)在解題了吧,你們還要讓我斟酌、斟酌,你們不相信這答案也無所謂,把賣包子的文書給我,咱走行不行?”
見張義山臉上有氣,周平連說“不用”,接過答案,安撫下張義山,轉(zhuǎn)身就看到阿羅憾手撐著腰,一瘸一拐地躲進雅間。
周平弄不明白阿羅憾是怎么了,搖了搖頭,便拿著答案走向雅間。
縣主見阿羅憾才去不久就又回來,還扶著腰一臉疼苦,頓時一臉驚愕地問道:“先生不看那小子解題了么,怎么那么快就回來了?”
阿羅憾一邊揉著自己的腰,一邊苦笑道:“他似乎是解了第三道題了?!?p> 縣主心頭一怔,隨即又冷笑道:“這么快?一定是解不出來,胡亂寫個答案蒙混而已。”
阿羅憾點點頭,若是張義山解題花的時間長點,他或許會相信張義山能解出第三題,可這才一進一出的時間就把題給解了,打死他都不相信這世間還有這般妖孽地事情,這可是算學,容不得半點虛假。
就在這時,周平拿著張義山的答案進來,遞給了阿羅憾。
阿羅憾拿著答案看了一眼便心頭一震,再從懷兜中拿出那份工部筑堤的數(shù)據(jù)仔細核對,然后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坐墊上,若不是坐墊靠墻,他整個人已經(jīng)軟倒在坐墊上了。
“這題……”縣主見阿羅憾如此頹廢不堪,心中矛盾得很,希望這題能解了成就一樁大唐祥瑞,又希望這題別讓那奸猾之徒解了,免得玷污算學一門學問。
“解了?!卑⒘_憾仿佛用盡全身力氣道了聲。
縣主身軀微微一僵,若不是戴著帷帽,面紗遮擋了她的臉頰,恐怕房間里的二人,就能看到她驚得已經(jīng)扭曲了的五官。
半晌之后,縣主道了聲:“怕是湊巧吧?”
阿羅憾將工部筑堤的數(shù)據(jù)和張義山的答案一同呈到縣主手中,道:“他連土方量最后的二升土都能細算出來,比工部筑堤記錄的土方量還要詳盡,絕無作假的可能?!?p> 縣主拿著兩張紙,愣愣地發(fā)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平松一口氣,張義山果然是他看上的奸商人才,聰明才智絕對頂尖,他同時也為完成了縣主交代的任務而松了口氣。
……
周平再次來到酒肆廳里,一群書生就急忙圍了上來。
“周掌柜,第三題解了么?”
“周掌柜,快快告訴我們答案啊,解了么?”
“……”
面對一群圍著他嘰嘰喳喳詢問的書生,周平只覺得燥熱難當,應付書生比應付客人可要困難多了,急忙道:“解了。”
酒肆內(nèi)的全體書生先是一怔,而后紛紛雀躍起來,集體轉(zhuǎn)身圍住張義山,人人恭賀。
“小先生大才,我等嘆服。”
“我大唐有小先生在,算學一門學問當傲視諸國,雄霸四方?!?p> “小先生實乃算學奇才,我家有舍妹一枚尚未婚配……”
聽著這群大唐書生的花式恭維,讓張義山眉頭上擠滿了黑線,忍著嗓門嘶啞,大聲喊道:“諸位,能不能容我消停片刻?”
眾書生急忙禁聲,人人心里都在想,小先生為了大唐不受辱,解了番人之題,定是大耗精力,還是讓小先生休息片刻再來恭賀,免得小先生再添勞累,損了這大唐第一腦瓜那可就不美了。
見書生們消停下來,周平才上前,掏出賣包子的一式二份的文書遞給張義山,拱手道:“小先生高才,你我事前說好地,若小先生解了題,這文書就是小先生地,明日小先生送包子來,自有賬房與先先生結賬。”
張義山接過文書,瞧了一眼,確定沒問題,便提筆簽押,將其中一份遞給周平,道:“還有題么,再來點?!?p> “呃……”周平身子一僵,又聽張義山道:“多來點題我一并解了,我明日再帶個奇物來賣與周掌柜,保準周掌柜發(fā)大財?!?p> 周平如遭受雷擊,定在當場半晌沒動靜。
才走出雅間的阿羅憾聽到這話,心驚肉跳,心道,你當解題是吃飯喝水那么簡單么?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不讓人活了。
阿羅憾心中有氣,沒注意腳下,又是一個踉蹌,再次把剛剛緩解的腰傷扭了一下,真是一傷未復,又添新傷,疼得阿羅憾當場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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